等了許久,這個聲音越來越大!

俞川很怕,但不敢過去,他向後退,躲進了走廊盡頭最後的一間房裡。

“咯吱!”

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

俞川躲進了房屋內的一個小房間,緊緊地將大門堵住,想要以此來躲避這個奇怪的聲音。

他不知自己為什麼這麼害怕,過度的恐慌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他以為這個聲音是敵人的能力,只要不被發現就不會中招。

可聲音越來越近,停在了門外。

俞川躲在小屋裡瑟瑟發抖,他感到外面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東西,絕對不能被它發現,否則自己會被嚇破膽。

“咯吱!”

俞川不知道這個聲音是門開了,還是那個東西發出的聲音。

“咣!”

一聲巨響,俞川差點被震倒在地,一隻手使勁拍打在門上,打穿門,伸了進來。

一隻很白很美的手,俞川嚇得趕緊向後退,緊貼著牆。

“砰!”

門被徹底砸開,一個女人站在門外,嚇得俞川差點尿了褲子,雙腳發軟,癱坐在地上。

這個女人竟然是白煙,俞川剛剛殺死的白煙。

此時美麗的眼睛空洞無神,翻著眼白來到俞川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說出一句奇怪的話:“交出印記!”

………………

向歷的頭快炸了,一堆問題湧現出來,讓他分不清自己到底處在現實還是虛幻中。

白煙不是被俞川殺了?怎麼還會被發現?

俞川剛才侮辱了白煙還勒死了她,我要殺俞川呀!

為什麼要殺鄭翔?

鄭翔?

鄭翔不是剛才在這?

對了,他怎麼融進我的身體了?

這是他的意志?

他被殺了?

外面的人已經動手了?

剛才他說的不是他的計劃?

向歷懵了,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到底在幹什麼,是處於幻境還是中了幻術,但他知道一件事,就是殺了俞川,這個敢侮辱他女人的人。

“御縱術!”

向歷使出了自己最新掌握的能力,他不管了,必須要先殺了俞川才能卸掉心頭之怒。

御縱術可以根據人身上一部分施行殺令,這個被下殺令的人周圍的人或物會得到不確定的能力,用以殺掉此人。

此時離俞川最近的就是白煙,她獲得了不死的殺意。

與此同時,俞川被白煙掐住了脖子,但當她說交出印記的時候,俞川忽然兇狠起來,揮手斬斷了她的頭。

一根青色的線在他手掌邊緣一閃而過。

“哼,就一個操縱死屍的能力還想殺我?”

俞川一改剛才害怕的神情,將白煙的無頭屍體甩到一邊,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原來他是為了更好地殺掉這個被人操控的屍體,故意示弱的。

而外面空無一人,只有剛才被他殺掉的白煙,所以敵人能控制的只有她。

至於虛幻的靈體很好分辨,那並非實物。

俞川起身後剛準備離開,就感到肩上一陣刺痛,回頭一看,竟是白煙的斷頭飄了起來,咬在他肩上。

“這是什麼?”

一個女人的牙齒並不鋒利,即便是突然襲擊,在俞川虛境域不穩定的時候下口,還是傷害不足,僅僅咬掉了他一塊肉。

“啊!”

吃痛下,俞川憤怒地轉身用肘部將斷頭打到一邊,就在他準備上前踩兩腳的時候,白煙的屍體忽然彈起,一隻手瞬間插入他的心臟,另一隻手則刺穿了他的脖子。

白煙血淋淋的雙手抓住了飄在虛空中的印記。

此刻,俞川醒了。

“哈哈,終於殺掉這個畜生了!”

向歷感覺到俞川被殺,心裡十分開心,但他的身體此時卻慢慢緊縮成一張紙那麼薄,忽的一下貼在了牆上,不,更準確地說是在牆裡,一面紫色虛幻的牆壁裡,他的印記脫離了他的身體,飄在虛空中。

此刻,向歷醒了。

俞川出現在劉楠面前,此時的劉楠早已沒了剛才的暴躁,聲淚俱下地求著俞川,希望能放過他。

“交出印記,饒你不死!”

劉楠諾諾地說道:“我要是交出來,你恐怕也不會放過我!”

俞川:“現在這個局面,你要是不交,我肯定會殺了你,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讓你找機會報仇?你只有交出來才可能活下去,一邊是肯定輸,一邊是可能輸,你想怎麼賭?”

的確,如果不交,俞川肯定會殺他,交了還存在不殺的可能,畢竟任何一個虛士對大楚門來說都是戰力。

劉楠咬牙道:“好,我相信你!”

隨即將虛幻的印記從身體內彈了出來。

“呲!”

一根虛幻的青線劃過了劉楠的脖子。

“噗呲!”

一道血霧噴灑在地上。

劉楠痛苦地說道:“你、你說了不殺我的!”

俞川的身體漸漸消散在虛空中。

“俞川說的,我沒說!”

劉楠愣了,眼前這個真實的人怎麼變成虛幻的了?

難道這一切?

此刻,劉楠醒了。

高全萬萬沒想到俞川竟然會拒絕自己,難道妻子和孩子的命在他眼裡一點都不值錢?

“你以為我不敢殺他們?”

“行者!”

一個灰白衣的靈體出現在高全面前,一掌打向高全,高全一狠心將白煙和兩個孩子推向灰白衣靈體。

靈體的掌力不弱,輕易就將白煙和兩個孩子打翻在地,骨骼碎裂而死。

俞川見狀更是發狠操縱行者,虛幻出一柄長槍衝著虛空使勁一扔。

高全還以為長槍正衝著他而來,閃身避過,但長槍飛射出來的時候就鑽進虛空,消失了。

“哦?”

“啊!”

下一秒從虛空中鑽出來,卻在高全的背後。

高全如穿糖葫蘆般被刺了個透心涼。

心鉤同時鉤中了行者的心臟,但從行者身上穿過去了。

高全不顧傷勢,拼勁最後一絲力氣,使出了他剛剛獲得的能力,旋封!

一個漩渦出現在虛空中,穿過了俞川的頭,隨即掉在了地上。

高全氣血崩潰,印記彈出體外,飄在虛空中。

此刻,高全醒了。

鄭翔想象中的事情並未發生,欺瞞的事情也沒有看見,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是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就好像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能提前知道自己吃進嘴裡的味道,在睡覺前能預感到今夜無眠,在殺人的時候能想象到血液噴出身體的景象和被殺者的痛苦,這些未曾發生,每個人卻都能提前感知到。

而此時鄭翔在這個特定的環境裡,一個半封閉的房間,看見劉楠就有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好像偷了別人的東西,被人找上來,嘴上雖然不承認,但心裡總是發虛。33

他以為可以得知當年高全脅妻殺子的真相,但看來是他錯了,他的事情可能被人發現了。

白煙一個不存在的女人,一個被他虛構出來的人,不過是為了挑撥眾人關係,一個讓人偽裝的角色。

但事情出乎意料,眾人並沒有因此翻臉,為什麼呢?

難道是他的慾望不夠強烈?

還是這些人都被什麼事情壓下來了?

還是說劉楠根本就沒有對他們動手?

鄭翔不知道,他其實很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到時候另外三人群起而攻之,將會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算了,不去想這些,眼前這關還沒過呢。

在外面的劉楠被殺後,一切安靜了下來,至於那個殺死劉楠的人到底是俞川還是被背後什麼人,鄭翔不想去猜,他現在更想知道怎麼從這裡出去。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過去了,房門的位置還是漩渦,但是不再出現任何人,房裡也是如此,除了鄭翔什麼變化都沒有。

怎麼辦?

穿過去?

鄭翔試著將手穿過去,沒有任何反應,一切正常,外面跟看到的一樣。

徹底穿過去?

鄭翔還是不敢,他怕這個漩渦是一個陷阱。

五個時辰。

十個時辰。

鄭翔用盡了力氣,拼命攻擊,但周圍的牆壁不知是什麼做成的,連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如同天地間最堅硬的物質,凡人無法撼動分毫。

一天。

兩天。

三天過去了,鄭翔口渴了,肚子也在咕咕叫,他很疲憊,休息的時候都是半夢半醒,根本不敢徹底睡著,生怕敵人突然出手,抵擋都來不及。

可敵人不出手,這樣下去,遲早也會被耗盡精力,到時候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拼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一拼,鄭翔裝作睡覺,突然跳起,全身衝著漩渦鑽了過去。

在鄭翔的意識裡,就算漩渦是敵人的陷阱,但這麼多天時間一長,敵人不可能猜中自己什麼時候往外鑽,就算一直盯著,也會有休息打盹的時候,更何況使用能力需要消耗氣血,即便是固定能力也需要一根控制的線掌握在自己手裡,此時出擊,敵人絕對想不到。

鄭翔以為自己出其不意,敵人反應不過來,但實際上他低估了虛幻能力,低估了虛士,敵人不需要控制什麼時候動手,只需要他鑽過去的一瞬間動手即可。

是一個固定命令,不是一個即時命令。

當鄭翔脖子剛剛穿過漩渦的時候,漩渦“嗖”的一下消失了。

漩渦穿過了鄭翔的頭,使他的身子留在房間裡,而頭落在了走廊上。

印記彈出體外,飄在虛空中。

此刻,鄭翔醒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