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派進來的臥底是誰?”

趙來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反問煉獄門的叛徒。

齊子墨上前走了一步,指向趙來身後,從一頭到另一頭。

趙來不用回頭,也知道什麼意思,怒道:“你在耍我!”

齊子墨搖搖頭道:“他們都是叛徒,要不要我們聯手殺了他們!”

趙來:“你瘋了,還是以為我瘋了?”

齊子墨:“那你還問我誰是叛徒?現在這種局面,在你眼裡,我們還能逃走不成!告訴你,豈不是出賣!”

趙來:“我想不通,為什麼送信的人會是你,除非…………”

趙來不著急,齊子墨也不著急,他想看趙來能忍到什麼時候。

齊子墨:“除非什麼?”

趙來:“除非藏在煉獄門的那個叛徒也是你!”

齊子墨:“嗚呼!你猜對了!”

“什麼!!”

趙來明白了,但身後的人還不明白,雙方兩個叛徒都是齊子墨?

齊子墨身後的人卻是明白了些,怪不得齊子墨讓他們不用管叛徒的事,原來叛徒就是他自己,他想讓煉獄城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不想讓他們知道的,自然不會知道。

好手段!

趙來:“聰明,雖然是對手,但我不得不誇你一句,既能讓我們疑神疑鬼,還能讓自己人小心謹慎,厲害!可做了這麼多,你讓我們都留在煉獄城內,對你的計劃起到什麼作用呢?還不是葬身於此!”

齊子墨:“我不想讓你們出去抓人!”

趙來:“你是叛徒,用意我明白,可你怎麼知道我們煉獄門那麼多事呢?”

齊子墨:“十年前,我來過煉獄城!”

趙來:“那又如何?”

齊子墨雙手一指,一個名字出現在虛空中,齊子墨三個字,齊字上面長著一雙眼睛,子字上面長著一對耳朵,墨字上面長著一張嘴。

趙來一看就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齊子墨的虛境能力,自己疑神疑鬼半天,還殺了手下的權官,關了數百人禁閉,最後被齊子墨耍的團團轉,傳出去,臉都丟光了。

“哈哈哈!”

趙來怒極反笑,道:“好,好,你很好,齊子墨,可如今這局面你可曾想到!”

齊子墨淡然道:“我想到了!”

趙來再次疑惑道:“你想到了?不,你不可能想到,你和以前一樣自大,以為區區兩個隱藏身形的能力就能將人救走,所以才大膽進入煉獄城,此刻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你早就失了分寸,強行撐著,對不對!”

趙來想要扳回一局,就要用最強手段,實力才是他最大的依靠,其餘都不重要,只要刑義不被救走,那他還不算失敗。

成功才會被人記住,再出挑的失敗也不會讓人稱讚。

趙來並非說中了,但成功刺激到齊子墨。

齊子墨愧疚道:“我的確很自大,做起事來不計後果,衝動,還不自量力,但這樣的錯誤,十年前我犯過一次,十年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趙來:“那你現在還能怎麼辦呢?”

齊子墨:“我要將人救出去!”

趙來:“憑什麼?”

齊子墨忽然激動起來,揮手一指屋內的人,高喊道:“就憑他!”

趙來再次笑道:“憑他?一個被煉獄城封住的廢人?”

此時,刑義從房間內走出來,看著十年未見的熟人,他很感動,雖然只有七個,其中一個還不認識,但這些人能來,他已經非常滿足,不管能不能逃出去,他都不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

齊子墨看到趙來大笑很厭煩,就像一隻野獸,張著滿口獠牙的大嘴,想要吃人一般,他以為自己是帝王,就能執掌天下的命運?

忽然一股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如大海般湧了出來,齊子墨揮手一攥,一個虛幻的圓圈出現在趙來面前。

齊子墨:“我從未想過能偷偷救人走,我要當著你的面,帶人一起離開!”

“哈哈!”

趙來看齊子墨動手,也不著急,在他看來,不管什麼能力,對帝王都起不到作用,倒不如靜下來看看這隻蟲子能幹什麼。

很快,趙來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圓圈中鑽了出來。

………………

男人終於吃飽了,樸實無華的木桌上,幾道簡單的素菜,讓兩人吃了整整一夜,不是男人吃不飽,也不是女人想要吃得更好,而是兩人想要吃得更久一些。

男人默默地低著頭。

女人柔情地看著他。

兩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什麼都不說,就慢慢地一口一口吃。

夜很長,但天還是亮了,陽光很輕易地從牆壁的縫隙間照了進來。

男人此時鼓起勇氣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讓他著迷的人,能娶到如此之人,實在是他的榮幸。

女人一直盯著男人,此時望著他的眼神已是通紅,她強忍住大哭的衝動,轉頭望了一眼早已入睡的孩子,默默地站起身來,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早就整理好的外衣,開啟來,裡面還放著一個包裹,來到男子身邊,替他穿上,再將包裹綁在後背,雙手放在肩上,小聲道:“保重!”

男子強撐起雙腿,站起來,臉色淡然,從懷裡抽出幾錠金子,放在桌子上,小聲道:“我走後,你找個人…………”

女子猛地抱住男子,顫抖道:“我哪都不去,等你回來!”

男子收了收袖口的褶皺,繼續說道:“江湖太亂,找個平常人,遠離這裡!”

說完,快速開門,翻身騎上拴在門外的日行駒,飛奔而去。

這一刻,他背對著她,哭了出來。

這一刻,她背對著他,哭了出來。

他不想離開,她也不想讓他離開。

但他們都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

必須!

………………

南幫此時燈火通明,上千名弟子將總舵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最裡面一層最裡面的一處庭院,最裡面的一個房間內,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全身插滿銀針的青年。

這個人是南幫的少幫主景弘,他全身插滿銀針並非因為受了傷,而是被人強行封住氣血,制住了行動。

床邊,坐著一個青衣中年。

這個人是南幫最厲害的人,也是幫主景濤的徒弟,黎楊。

黎楊端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抿著杯中的清茶,對床上焦急萬分的景弘毫不理睬,好像不認識這位少幫主一樣。

景弘:“快放了我!”

黎楊:“不行,幫主大人下了鐵令,必須要你在床上待過這幾天!”

景弘:“你可知這麼做會讓天下人嘲笑我的!”

黎楊:“被嘲笑的不會是你一個!”

景弘:“你難道也是一個無情無義之輩?”

黎楊:“情義?論情,師父教我武功,我要謹遵師命,論義,我是南幫堂主,要聽幫主號令,放你走,才是無情無義之輩!”

景弘:“可你讓我成了無情無義之輩!”

黎楊:“那就對不起了!”

景弘掙扎道:“你……………”

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說辭來勸說自己這位師兄,就算現在銀針全被拿掉,只要他守在這裡,自己也不可能離開。

好急!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