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將秦書意從回憶裡抽離,她回過神一看,是下午聯絡的候選人打來的,她起身走到外邊去講電話。

推開門一瞬間,過道上有人往裡面走,身材都很高,邊說邊聊著,被簇擁的男人一眼看到迎面低著頭走過來的女人,她穿得很職業,黑髮紅唇,踩著高跟鞋,職業裝將她的身材曲線勾勒成熟性感,和昨天溫婉的打扮完全不同的風格。

很顯然,她沒有注意到他。

“你都離開多少年,還記得這家店?”

程頤川嘴巴沒停,一路就沒休息過,尤其是周韞墨今天忽然把他叫上來回憶青春,學生時期,他們常來這家店吃飯,店面小歸小,味道幾年如一日,老闆都沒變過,別說周韞墨,程頤川偶爾還會來回憶回憶。

周韞墨心思遊離在外,他的視線追隨那道羸弱單薄的身影停留一會,她走出餐廳,站在門口講電話,他若有所思,隨即淡淡收回視線。

“看什麼呢?”

程頤川沒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那人神情凝著,恰好看到他收回的視線,順著他的角度看出去,也沒看到什麼,“怎麼了,遇到熟人了?”

周韞墨已經恢復往常神情:“沒有。”

兩人在服務員帶領下進了隔間,坐下來點了菜,程頤川絮絮叨叨的:“你別說,這麼多年,這裡味道還是沒變,我還遇到過幾次你小侄子和他女……咳咳……一起吃飯,挺多熟人的。”

周韞墨原本無波瀾的眼眸終於有了反應,他抬眸,眉骨微壓,透著一股子凌厲:“她沒名字?”

程頤川以為他是對‘小侄子’這稱呼不滿,急忙改正:“說錯了,別生氣,就是江東嚴,他和秦書意來過幾次。可別說,秦書意這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的,還挺會拿捏江東嚴。這麼久都沒分手,還談著。”

不知道是程頤川話多,還是幾句不離這倆人,他摸出一包煙,點了一根,火焰跳動,他晃了一下神,漫不經心說:“談了多久?”

“快兩年了吧。”

兩年?

以江東嚴談過的這麼多段的感情史來說,兩年夠久了,久到大家都認為他真收心,是奔著結婚去的。

“怎麼,你在國外那會沒聽說起江東嚴的事?”

周韞墨一根菸結束又抽了一根,怎麼會沒聽過,偶爾和家裡打電話,還能聽到家裡嘮叨起江東嚴和一個女生談著,但那女生家庭背景不行,跟他們家雲泥之別,讓他這個做小叔的有空和江東嚴說說,念及他們念及相仿,他又有威嚴,說的話比家裡管用。

但他並不關心江東嚴如何,這麼大一個人,沒必要跟三歲小孩一樣事事都管。

周韞墨眉眼壓得有些低沉,目光如墨,眯了眯眼,看像程頤川,一眼看穿:“說完了?”

程頤川一頓,被看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就不說了。”

多年朋友,默契在這,有些事不言而喻。

何況都是成年人。

周韞墨眸色比一潭死水還沉,無所謂彈了彈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