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突然出現的老者

海浪聲聲，忽近忽遠。

月亮已經東沉很久了，陸海依然昏迷不醒。

崔水水既擔心，又害羞。

畢竟兩人身上什麼阻隔都沒有。這種長時間的男女肌膚之親，她從來未有過，幸好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多少減輕了赤裸相見的尷尬。

可是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有股魔力，讓崔水水心跳加速的魔力。

她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會上癮。

更可怕的是，崔水水明顯感覺到，陸海抵在她大腿上的，不止他的上半身。

崔水水不敢想象，如果此時陸海醒來，會不會對她又一次做出非禮的事情。

自己現在軟得就像一團泥，如果真是那樣，她確信將會失身於他。

然而她還是沒有推開陸海，就這樣繼續讓他趴著。

濤聲依舊，漸漸遠去。

崔水水聽著海浪，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睜開眼睛，卻見白雲朵朵，竟然已經天亮了。她下意識伸手一搭，落了個空。陸海不見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潔白的身軀上，暖暖地又帶著幾分蘇癢。崔水水這時才發現並不在昨晚下去的地方了，而是在一塊超級大的石板上，這塊巨形的黑石大概有六七丈廠，在半山腰懸空伸出去，就像一塊跳板，走到盡頭跳下去的話，下面就是深海。

崔水水沒有走過去，因為石板那頭有人。

兩個人，面朝大海在說話。

一個是陸海，另一個一頭如霜的長髮，應該是個老人。

奇怪了，怎麼又來了人呢？崔水水站起來，突然想起自己一絲不掛的，又趕緊轉身坐下。

“師父！為什麼不讓我回去報仇？”

陸海的聲音。

“不是為師不讓，實乃你自己已經做了選擇。”

那人聲音蒼老，卻洪渾響亮。

“你在天使島遭遇的核爆，換做其他人早已經灰飛煙沒了。再強的內功也是以血肉之軀修煉的，怎麼能夠與熱武器抗衡？可是你卻可以全身而退，知道為什麼嗎？”

“我當時進化出極怒的形態，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抵擋了核彈的威力？”

“無情譜七層形態，你已經突破了六層。但救下你自己的並不在這六層之中。”

“難道是……最後一層？”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老者說著，忽然嘆了一口氣，“你的極怒形態讓你在島上大開殺戒，然而殺入那個地下錢莊後，你竟想起了心底那個人。”

“對不起，師父，徒兒破戒了。”

“你沒有破戒，極愛形態你也早就突破，只是你自己不知道這個形態到底是什麼。只有它，包含了其他六層所有的形態。”

“我記得，譜上最後一句話就是:愛最脆弱，亦最強大。愛是籠牢，亦是救贖！”

“是的。你又極怒轉化到極愛，全因那個女人。她就在你的潛意識裡小心翼翼的被保護著。她也保護了你，讓你把毀滅一切核輻射通通吸收，那個時候的你，就是究極體。黑暗的究極體。”

“核輻射全部轉化入你的脈絡之中，為你所用。可是你……哎，天意如此啊！”

老者仰天嘆道。

“我不知道那個還是不是我自己。”陸海說。

“也許那個才是真的你。”老者越發的憂傷起來，“原本你可以直接回到大都，消滅破船者，完成復仇。可是你卻回楓城了。”

“我真的不知道。”陸海突然悲聲跪下，“師父，徒兒沒用！”

“遵循自己內心去做吧，暫時別想著復仇了。命運如此。”

“我還能進入究極形態嗎？可是他們的子彈依然傷了我。”

“因為她跟你在一起，就會把你的能量集中到一處，其他地方都會失去防護。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陸海沒有說話了。

老者又說:“這次你們的接觸太久，已經開始走火入魔了。如若不把邪火發洩出來，你很快就會全身經脈皆斷而死。但你若放肆與她陰陽結合，你的所有內功將化為烏有，前功盡棄。怎樣選擇，為師無法幫你定奪。夢快要醒了，保重。”

說完，老者縱身跳下石板。

陸海大喊一聲“師父！”

崔水水回過頭來，定睛一看，只見海浪翻滾，夜色深沉，才知道剛剛是做了一場夢。

奇怪的夢。

陸海依然貼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