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為何選擇一匹還未馴服的馬,這種馬野性未消,難免不可控。”

野馬性烈,但也更加能體顯出比賽者的能力。

不多時圉官便牽來一匹黑色的成年馬。此馬高大且易躁。

不等顧凡慕說什麼,紀臨風翻身上馬,一拉韁繩,“駕——”黑馬奮蹄飛馳。

顧凡慕也已經翻身上馬,緊隨其後。

比賽很簡單,誰先到終點誰獲勝,當然,路上有諸多障礙,且還不能掉下馬背。剛跑出數米,黑馬似乎感覺到了挑釁,嘶鳴一聲揚起前蹄。

隨著黑馬前蹄揚起,紀臨風身子後仰。

端木意驚呼一聲:“小心.”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

以為要掉下馬的紀臨風,棄馬騰空,再穩穩地落於站定的馬背上。感覺到未將馬背上的人摔下去,黑馬更加狂躁前跳後蹬,憤怒不已。

就這會兒功夫,顧凡慕已經超前。在經過第一個障礙物時,顧凡慕差點掉下馬背,但他身手矯健。抱著馬頭一個旋身又穩穩地坐於馬背,即將經過第二道障礙。

後面的紀臨風落後數米不說,黑馬還在第一關卡躊躇不前。

與紀臨風的風輕雲淡比起來,一從看熱鬧的世家子弟百感交集。“我就說不能選野馬吧,他還不信,這下好了,要輸了。”

這要是輸了,北國二皇子的氣焰只會更加囂張。

紀嫿窩在紀玉樹的懷中,玩起了自己的小腳腳。一點不擔心。

【不用擔心啦,二哥哥有辦法的。】

紀嫿的心聲一落,紀玉樹便見紀臨風俯身在黑馬耳邊說了什麼?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那匹黑馬便撒開腳蹄飛奔了起來,帶著主人直逼前面白馬。在經過第二道關卡時,紀臨風猛地一拍馬背。

馬兒似是與主人心靈相通了一般,直接揚起前蹄,騰空掠起,擦著顧凡慕的頭髮絲飛過。

顧凡慕一嚇,迅速拉緊韁繩,才不至於摔下馬背,但也耽誤了時辰。

抬眸便見方才還野性難馴的黑馬乖巧無比地載著紀臨風跨過了第三道關卡。

顧凡慕的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不知道方才還野性難馴化的黑馬為何轉瞬就變得如此乖巧。

但他也來不及多想,坐穩後便一夾馬肚,朝著紀臨風追去。眼看著前面紀臨風要跨過最後一道關卡,他急了。四下搜尋那道身影。

結果還真看到了隱在林中的黑衣人。

只見那人朝著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而後將目光落在了紀臨風身上。

霎時間,紀臨風感覺到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鎖定。連靈魂都發出顫慄。

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危險來自百米開外的樹林。千鈞一髮之際,紀臨風朝著右方瞥去一眼。

看到的是一個隱在黑色斗篷下的人,此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準確來說給暗衍的感覺很熟悉。若不是有暗衍的機警,他無法察覺到暗處的危險。

與此同時,紀臨風身子一側,躲過了一道無形的氣勁。他一掌拍向馬肚,黑馬似也感覺到了危險,跑得更快了。

瞬眼間跑出數米,而身後的顧凡慕也跟了上來。

二人竟是同時到達終點,打了個平手。

紀臨風神色深沉如墨,眉宇間染了一絲殺意。若不是方才躲那一下,他也不至於與他打個平手。本想出言警告二皇子兩句,但又怕打草驚蛇,作了罷。

“紀二公子果然有紀將軍當年的風采。既然你我二人平手,不如再比試一場如何?”

聞言,紀臨風知道顧凡慕指的是什麼,眸子動了動。笑得吊兒郎當。“可以啊,說吧,接下來比試什麼?”邊說著,邊將韁繩遞給上前來的圉官。

看到紀臨風這副懵懂無知的模樣,顧凡慕眼中劃過一抹譏誚。方才算他運氣好,躲了過去,這一次必定讓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本來是比試射靶,但在本皇子看來,那種小把戲完全入不了二公子的眼。不若,我們來玩點更刺激的如何?”說罷,拍了拍手。立時有位貌美的女子頭頂蘋果上前。

旁邊一眾世家公子小姐們見狀,紛紛發出尖叫聲。

“我的天啦,不會是要射蘋果吧?”

“一個不好射中的就不是蘋果而是人。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若是見血,皇后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就是,我懷疑這北國二皇子故意刁難。若是紀二公子不應下,豈不是怕了他。但若是應下,射中人如何是好?”

一個個都神色凝重地看著馬場內看似有說有笑的二人。以為紀臨風會拒絕,卻見他笑得如沐春風。

“二皇子敢做的事,我紀臨風豈會退縮?”

這就是應下的意思了?

眾人以為頭頂蘋果就已經很難讓人接受了,顧凡慕接下來的話更讓人瞠目結舌。他說:“這位頭頂蘋果的姑娘乃是我北國端王之女,華安郡主。”

此話一出,個個杏眼圓瞪。

紀臨風回頭看向身後一眾世家閨秀們,在他的掃視下紛紛退後三步。生怕被紀臨風拉來頭頂蘋果當靶子。

紀臨風正要冷嗤一聲膽小鬼,卻見一女子站出來。此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端木意。

端木意清脆的嗓音力壓全場。

“我來。”

譁——

語驚四坐。

紀臨風將擔憂的目光落在端木意臉上,唇瓣微微一抿。後者坦坦蕩蕩地直視著他。彷彿在說:“放心吧,我不怕。”這一瞬間,讓紀臨風歇了勸她的心思。他的女人本應該膽大,不是嗎?

她之所以站出來是不想讓北國人小瞧紀臨風。

夢中,沒有女子站出來,最終紀臨風不得已讓左同頭頂蘋果上場。但遭到北國人好一陣奚落。她不會讓北國人有奚落他的機會。

當端木意站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打敗了盛京眾多世家閨秀們。

紀臨風朝著端木意一笑,右手從侍從手裡拿過蘋果,左手牽著她往木樁走。邊走邊問她:“你就如此信我?”

端木意沒有回答他,垂眸落在他牽著她的手上,眼眸中染上了一層水霧。

她還未過門,就如此不顧男女大防。著實讓人覺得她端木家教女無方。可是,有了那個夢後,她只想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個瞬間。

她紅著眼說:“我一直都很信你,就如我八歲那年,你飛身上樹為我取下紙鳶。”如果夢是真,她又怎麼可能再走那樣的老路。她要一開始就告訴他,她愛慕他好些年。

少年渾身一怔,水晶珠一樣吸引人的眼眸裡流動著異彩。

原來他與她的緣分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