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靜妍和薛老太太到了盧軍長辦公室,小王還給她們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二十多分鐘後,盧軍長開會完回到了辦公室裡。

見面後,洛靜妍把她們的來意告訴了盧軍長,並把自己包裡的錄音機也拿了出來。

“軍長同志,這是我自己錄製的一段錄音,您聽聽吧。”

她把錄音開啟,隨著錄音的播放,軍長的眉峰漸漸蹙起,而且越蹙越緊,臉色也越來越沉。

就算他長期身居上位,身上沉穩威嚴的氣質早已就渾然天成,在聽到錄音裡的內容時,眼睛裡流出的驚愕和憤怒還是顯而易見的。

洛靜妍發現他的手一開始是輕鬆的放在茶几上的,後來隨著錄音的播放,那隻手漸漸抓住了茶几的一角,逐漸緊握,最後到了手背青筋畢現的地步。

錄音播完,洛靜妍按下了錄音機開關,緊接著盧軍長一掌拍在了茶几上,他緊咬著要,暫時沒有說話,灼灼的目光望著房間裡的一角,像是在平緩自己的情緒。

過了會兒,他才回過神來。

對洛靜妍和薛老太太道:“不瞞你們說,我也一直不相信彥辰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只是現下苦於沒有證據能幫他證明。可最令我想不到,也是最令我痛心的是,那些利慾薰心的人會用這種方式攻擊我們保家衛國的戰士。要是沒有這些戰士浴血奮戰,流血流汗,又怎麼會有國家和百姓的安全。

可有些人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就忘記了自己安居樂業的生活是怎麼來的了,他們只想著自己,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寧願去坑害保護他們幫助過他們的人。

洛同志,你可否把錄音機留下,我會讓其他幾個領導也聽一聽,然後秘密派出人手前去南部的那個村子裡做調查。”

“可以。”

洛靜妍恐怕李師長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先做打算,破壞了軍長地調查行動。

“軍長同志,有件事,我不得不先跟您說一下。其實我已經懷疑了一個人,我覺得有可能是他暗中主導了這件事。”

“你說的是?”他也透過自己的愛人聽說了李雪追求薛彥辰的事,該不會因為這個吧?

“我想說的人正是李師長,因為彥辰告訴我,李師長曾經去找過他,說我的那些獎章獎狀和感謝信根本無法讓我實現摘帽,勸他自行退伍,還要彥辰寫一封退伍申請交給他。彥辰向他討要我的那些獎狀獎狀和感謝信,他卻推三堵四,說是在領導這裡。既然領導不同意我摘帽,為什麼還要扣著那些東西?所以,彥辰懷疑他有別的用心,然而,就在那件事的第二天,彥辰就被人誣陷了。

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聽這裡的人說,李師長的女兒看上了彥辰,在追求彥辰,彥辰肯定不會答應她,事關李師長和李雪同志的臉面問題,李師長會對彥辰做些什麼也無可厚非。

這所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似乎都太過巧合了,所以,李師長不得不讓人對他懷疑。

我知道公開懷疑首長是要負責任的,如果調查結果證明李師長跟這件事無關,我願意承擔誣告他的責任。”

“小盧,是我先懷疑的李師長,如果幕後指使人不是他,要擔責的話,這個責任由我來擔。”薛老太太字字鏗鏘道。

孫媳婦兒為了她孫子願意犧牲自己,老太太感動不已。

“懷疑不是誣告,沒有那麼嚴重。”盧軍長擺擺手道,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那些獎狀獎章確實不在我這裡,我還以為李師長會交上來,結果他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政委那邊也不知此事。可是他卻騙彥辰說在東西在我們這裡,老李太能說謊了。”

他眯了眯眼道:“除了這點,如果李師長真的濫用職權,收買他人構陷薛彥辰,那可真夠寒人心的。”他對薛老太太和洛靜妍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會讓李師長知道這件事,我只和政委秘密商議,絕不會走漏半點風聲。至於擔責任的事,等出來了調查結果再說吧。”

洛靜妍和薛老太太走後,盧軍長只和軍區政委進行了這件事的討論,並在當然派出自己的心腹屬下前去俞省南部,薛彥辰做過任務的那個村子調查具體情況。

三天後,薛彥辰經過在醫院的調養以及飲用洛靜妍的靈泉水,身體已經恢復了百分之七十了,以他自己來看,明天就能出院了。

過去的三天裡是平靜的,也是暗潮洶湧的。

盧軍長和軍區政委為了穩住李師長,採取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方式,暗地裡派人去秘密調查那裡的村長和張金鳳的家人,明面上和李師長商議,同樣派出了人進行調查,但這裡面有兩個是李師長的手下。

因為薛彥辰是在李師長麾下的,李師長承擔了大部分的調查任務。

這三天裡,李師長不能說高枕無憂,起碼是不太擔心會出現對自己不利的調查結果。

當天下午,幾個領導派出去的四人調查小組就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了一個老太太和二流子,這兩個都是那個村子裡面的,他們都說看到過薛彥辰對張金鳳動粗,只是當時當做熱鬧來看了,沒有報告給領導。

李師長在盧軍長和軍區政委跟前佯裝悲痛道:“軍長,政委,真是令人痛心又痛恨,我軍居然出了這麼一個道貌岸然,實則禽獸不如的敗類。我作為他的上級領導,是我對屬下教導不周,如果軍長和政委想要罰我的話,我不會有半句怨言。”

盧軍長和政委面色依舊嚴肅,心裡卻忍不住給他鼓起了掌,真是演的夠逼真啊。

盧軍長道:“老李,先不要這麼講,還是把這件事先處理了再說吧。”

“對對對,先把這件事處理了,咱們現在趕快帶著找回來的證人去小薛的病房,把一切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再把那個敗類移交給軍事法庭審判,給張金鳳同志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好,咱們就一起移步過去吧。”盧軍長道。

李師長信心滿滿,這次能把薛彥辰幹掉無疑了,便和其他人一起浩浩蕩蕩去了病房。

薛老太太和洛靜妍都在病房裡陪著薛彥辰,等他們都進來後,本就不大的病房裡,一半的地方都站了人。

李師長首先對薛彥辰發難,他聲音帶著假裝出來的低沉。

“薛營長,經過我們派人去任家寨的調查,又帶來了兩個證人,他們都能證明你曾經和張金鳳同志保持過不正當的關係,並且是你威脅強迫的張金鳳同志,我們該給張金鳳同志一個交代了。”

隨後,他看向手下找過來的那個老太太和二流子,手指著薛彥辰道:“你們看看,是不是他欺負了你們村裡的張金鳳同志?”

兩個人一起點頭。

“是是是,就是他,沒錯。”老太太道。

“俺也看到了,那天他抓住張金鳳同志,捂住張金鳳同志的嘴,把她帶到了玉米杆垛子後面。”

聽到他們的證詞,張金鳳又嗚嗚嗚哭了起來。

“二嬸子,趙三兒兄弟,是不是全村子都知道了這件事,這,這叫俺回去以後還咋見人啊?”

老太太說話的時候,露出豁了口的門牙:“金鳳,你先別哭,趕緊讓領導為你做主,讓那個壞人得到報應才是要緊嘞。”

李師長再把視線投射到薛彥辰身上,“薛營長,你看見了,也聽見了吧。有任家寨的村民親自指證你,加上張金鳳同志已經懷孕,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還不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罪過嗎?哎,你已經辜負了黨和人民對你的期望,辜負了領導們對你的栽培。

部隊裡出了你這樣的敗類是整個軍區的恥辱,可惜你有才無德,不能把繼續把自己的作用發揮到正道上,也是軍區的遺憾。軍長,政委,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了,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他什麼時候能出院,好把他交給軍事法庭處理。再由軍事法庭決定,該讓他如何給張金鳳同志予以補償。”

他剛說完,張金鳳就給他跪下了,“青天大老爺,您可真是俺的青天大老爺,謝謝大老爺給俺做主,謝謝。”

她一邊說,還給李師長磕頭。

李師長把她扶了起來:“同志,你千萬不要這樣,為人民群眾排憂解難,懲治軍中風氣不正的敗類,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不需要進行感謝。”

張金鳳站起身,抹著眼淚,“還是要感謝你們為我做主,感謝有你們這麼好,能為人民做主的好領導好同志。”

李師長笑呵呵的:“應該的,應該的嘛。”

他剛才帶領那兩人在指證薛彥辰的時候,無論是薛彥辰本人,還是護著他的薛老太太和洛靜妍都沒有站出來辯解,也沒有出現情緒過激。

她們應該是無話可說了。

“軍長,政委,你們看怎麼樣?是該給咱們的人民群眾一個滿意交代的時候了。”他轉頭大義凜然地看向盧軍長和政委。

盧軍長和政委卻是不慌不忙,盧軍長看到他這樣子,心情有些複雜。

“老李,可我還是不能贊同這次調查的結果。”

“為什麼?”

李師長皺眉看向盧軍長,心裡突然七上八下起來,他知道盧軍長這個人不會胡亂說話,他這麼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盧軍長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他,接著補充:“不止我不贊同,政委也不會贊同,老李,我先讓你見幾個人,你見過他們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