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東往陳妤瞧了眼,十分嫌棄。

“我是房東,我想進就進,還要你管呢?”

“可是我房租還沒到期。”陳妤生氣了,手指緊緊捏著,說話的時候也帶著緊張。

房東從自己的包裡抽出三百塊錢給了陳妤:“行了行了,這是剩下半個月的房租還給你。我早跟你說了要漲房租,租不起就給別人租。”

“一個小時內,趕緊搬走。”

陳妤氣的身子都在顫抖:“你……”

房東壓根沒理她,只跟那夫妻說,如果合適就直接交錢籤合同,那夫妻倆很滿意陳妤的這單間,簽了合同還客氣的往陳妤道:“小姑娘,房東不租給你了,就趕緊搬走吧,我們東西就在樓下,還得往裡搬呢。”

陳妤本來就內向,也算是才出社會,臉皮薄的要命,被人這麼好聲好氣的勸,心裡雖然堵得慌,也想清高的爭口氣。

轉頭去拿了自己的日用品和衣服這些重要的東西,憋著眼淚將鑰匙放在桌上出了門。

她拉著行李箱,一時間不知道去哪兒了。

找房子也不可能找這麼快。

因為手頭拮据,她只能找便宜的,適合自己的單間配套。

俞城市區,哪兒那麼多便宜的租房……

她之前賺的錢,都用來上學和日常生活用了,現在兜裡也就只有三百多塊,卡里還有五百。

六百塊的房子,很難找。

陳妤在樓下長椅上坐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撥了陳嫋的電話過去。

陳嫋那邊有點吵:“小妤,怎麼了?”

“姐,我……”陳妤的話裡帶著哭腔,想借錢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她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麼做。

“嗯?怎麼回事?”陳嫋繼續問著。

陳妤聽見陳嫋那邊好像有人要敬酒,陳嫋嗔道:“這天蘊三十萬一瓶,每次你們都這麼捨得灌阿景就過分了啊。”

陳妤手收緊,姐姐跟周景安在一起。

三十萬一瓶的酒,對姐姐和周景安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可這是她努力好久好久都賺不到的錢。

她跟姐姐和姐夫是不同世界的人,不能什麼事情都想著要靠姐姐。

更不要做個上不得檯面的拖油瓶,讓姐姐在那些富家千金面前抬不起頭。

她吸了吸鼻子:“沒事,我打錯了……”

陳妤掛了電話,抱著膝蓋縮成了一團。

拿出手機開始找房子。

找了半天,沒有一家的房租低於一千五,並且三個月起租,還得壓一個月房租。

她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著。

如果她也有爸爸媽媽就好了。

她可以跟媽媽撒嬌,說自己被房東趕出來了,受委屈了,想回家了。

爸爸……不對,爸爸媽媽離婚了,那只是姐姐的爸爸。

陳妤迫切的希望快點到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去鴻蒙幼兒園上班,也可以有休息的地方。

她眼淚越落越厲害。

委屈的不行。

一輛車停在她身旁,按了喇叭。

陳妤立即抬頭,眼淚還掛在臉上。

周景安將車窗落下,瞧見她可憐兮兮哭的眼眶發紅的模樣,稍稍皺眉。

又瞥見了她旁邊的行李箱:“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