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又去草原上跑了一天的馬。

蔣禹清雖說從前騎慣了鹿,然白小十與她心意相通。

幾乎不用她做任何指示,白小十就能將她好好的穩穩當當的馱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雖然也能和馬兒溝通,但比起白小十來說,還是要差了許多。

如果非要做個比較,就像是高科技自動無人駕駛和手動檔的區別。

晚上,大家就在草原上紮起了帳篷,點起了篝火。或小聲說著話,或是仰頭看星星。

草原上的星星,又大又亮,特別的美,看的久了,讓人不由自主的迷醉其中。又或者是劫後餘生,總讓人特別的感性。

蔣禹清靠著哥哥,唱起了歌:“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綠草遍地花......牧羊姑娘放聲唱,愉快的歌聲滿天涯。”

她的聲音清亮,帶著一絲奶音的純淨童聲,聽得大家如痴如醉。唱完一首,大家大聲鼓掌叫好。

糰子被虛榮住了於是又唱了另外一首:“紅日升在東方,其大道滿霞光。我何其幸生於你懷,承一脈血流淌。難同當,福同享,挺立起脊樑......”

靜諡的夜晚,歌聲傳出很遠很遠。大家覺得,從來沒有聽到這麼好聽的歌。

蔣文淵看看偎依在身邊的妻子,雙看了看靠坐在一起的一雙兒女,再抬頭看看滿天的星辰,他突然覺得此些無比的幸福和圓滿。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從沙青縣回來後,日子又回到了從前,按部就班。該上學上學,該上衙上衙,蔣禹清也回到了和安醫院。

經歷過上次的大戰,各個大營的主將們都實實在在的看到了和安醫院、看到了扁鵲谷的本事。

扁鵲谷帶領的團隊,創造了有史以來,救治傷員人數最多,死亡人數最少,死亡率不到從前兩成的歷史性記錄,這是一個傳奇。

這也是夏景帝封扁鵲谷為“天醫谷”的最大因由。這群人,當得起“天醫”二字。

因此,戰事雖然結束了,各個大營派來學習的人員仍然不少。由於名聲在外,導致西南甚至遠在幾千裡外,東南沿海的大營都派了人來學習。

這玩意兒,學會了可是能保命的,哪個大營不眼紅。因此,和安醫院比從前更忙了。

但無論再忙,時間一到所有人都會趕蔣禹清回家休息。小傢伙大病初癒,可不能再累著了。

無論再怎麼拖延,七月下旬的時候,景衍還是收拾包袱,依依不捨的回京城了。

因為他爹夏景帝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再不回京就直接傳位給他。好傢伙直接給他逼得沒招了,只好不情不願的回去了。

景衍一走,蔣文淵整個人都鬆快了。沒了臭小子天天圍在寶貝女兒身邊礙眼,他覺得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簡直不能再好了!下衙的時候,他走一路都哼著歌兒。

七月末的時候,去年那個賣瓜子的漢子又來了。他今年種了三十畝的洗子瓜,帶著村裡的鄉鄰們一起種了不少。

收上來的瓜子將近九千來斤。連同去年她收上來的那一千多斤瓜子,整好一萬斤。

蔣禹清配好了佐料,用了兩天的功夫,炒了二十多斤的黑瓜子,給家裡人嚐了,大家都說好吃。尤其得女眷們的親睞。

蔣禹清就有數兒了,直接把方子和瓜子都給了她爹,種瓜子的那位漢子也一併引薦給了她爹,讓她爹去運作,她只管收錢便是。

以她爹的精明,絕對不會讓她吃虧了去。

她現在最主要的有三件事,一是陪家人,二是教學生,三是修煉。她現在的修為基本為零,再不修回來,隨便來個人都能捏死了她,實在沒安全感。

儘管她每天出入都有許多人保護,可那話怎麼說來著,打鐵還需自身硬。必須修回來。

好在有之前的經驗在,心境較之前也要開闊沉穩的多,重修起來,自然要比從前快得多也順得多,這讓她的心情稍稍有那麼些愉快。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歡愉不惜時光逝。

轉眼四年過去,蔣禹清已經十歲了,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少女,稚嫩的面容,已隱隱初綻芳華。

四年的時間,她重新修煉到到煉氣大圓滿,並一舉突破築基,如今堪堪修到築基初期。

在穩定修為後,她就從傳承殿後面那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翻出來幾把靈劍。

沒見識的土包子,也分辨不出哪把好哪把壞,就從中拿了個自己看得順眼的,滴血認主充作法寶。

甭管劍法手藝如何,起碼看起來挺能唬人的,而且御劍飛行什麼的絕對拉風。

就像前世裡看過的仙俠片那樣,她肖想很久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野生野長的孩子也沒個正經的師傅指點迷津,就靠著玉簡上的那點可憐巴巴的知識自已行摸索。

第一次御劍的時候,沒掐對劍決,靈劍壓根兒就沒飛起來。再次仔細研讀了玉簡,對過劍訣後,再次掐訣。

這次靈劍倒是飛起來了,不過只飛了一丈多高就掉了下來。失敗!

好在娃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失敗了就再來,經過無數次的練習,靈劍終於可以穩定的飛行了。

接下來可以試著載人飛行了。

蔣禹清丟擲靈劍,停在離地半尺高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壓了壓,嗯,就挺穩的。

緊接著就小心輸入靈力,催動靈劍飛行,飛到離地幾百米的高空轉了一圈,感覺不錯,很順利。

煉習了幾次之後,她覺得自己又可以了,開始在空中玩兒起了花式動作,翻跟頭,托馬斯迴旋,一邊翻一連跟白小十顯擺:“白小十,你看,不用你馱我也能自己飛了,是不是很棒。”

白小十站在崖頂,看著空中嘚瑟的傢伙直翻白眼,她以為自己是猴子麼?還翻跟頭。

剛吐槽完,就看到空中的身影尖叫著,連同失控的飛劍一起,以一個非同尋常的速度,撞上了對面獨峰崖壁凸出來的一棵大巖松上,“哐當”一聲,那叫聲老慘了,隔著整條山谷都覺得著疼。

白小十“咦”了一聲,做了個牙疼的表情。(★^O^★)那個開心啊,讓你嘚瑟。

蔣禹清抱著樹,腦瓜子嗡嗡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摸腦門,凸起來老大一個包,就跟那南極長壽仙翁似的,好險沒撞成腦震盪。

嘴巴里也一股鐵鏽味兒,嘴一張,吐出兩顆大門牙來。

嗚嗚,她剛長出來的牙,又沒了!

果然,人不得太嘚瑟。那句歌詞怎麼唱來著“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這事兒真得怪自己,好歹加個防護罩什麼的,也不至於撞得這麼慘。

趕忙給自己施了個回春術,恢復成完美的小仙女樣兒。

她慶幸剛才的鬼模樣兒沒讓三師兄看了去,否則那個嘴浸了鶴頂紅的傢伙,指不定會給她取出多少個讓她羞憤欲死的綽號來。

什麼“小豁牙”“長壽仙翁”“狗不理包”之類的,呵呵,不用掰指頭她都能想出幾個。

蔣禹清回過頭來找靈劍,發現靈劍早不知掉到哪去了。剛要喊白小十,只聽屁股底下咔嚓一聲,嚇得她趕忙跳到旁邊更粗的樹叉上。

剛一挪開屁股,那根枝子就徹底斷掉了,嘩啦一聲,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底下的一個大鳥窩上。那窩裡的兩顆鳥蛋頓時被砸的稀碎。

捕食的大鳥正好返回,看到這情形頓時瘋了,順著枝杆掉落的方向,一眼就找到了掛在樹幹的罪魁禍首的,撲上來就要開幹。

這可是三階的鐵爪鷹,戰鬥力堪比築基中期的傢伙,偏生自己被掛在這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想打架都施展不開。

情之中,只好甩出小荊一把將其捆在樹幹上。

急忙道:“大鳥兒,你先別衝動,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毀你窩的。況且,那兩枚蛋也不是你的啊!”

鐵爪鷹憤怒的嘎嘎亂叫道:“你胡說!明明就是我的蛋!”

蔣禹清道:“真不是你的。

你們鐵爪鷹一族的蛋是白灰色的沒錯,可你窩裡的這兩枚蛋,白灰的蛋殼上還帶著條形的花紋,這分明就是灰羽杜鵑的蛋。

它們最喜歡幹鳩佔鵲巢的事兒了。”

鐵爪鷹大大的鷹眼愣住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蔣禹清道:“不信你自己飛回去看看不就好了。況且,我的靈劍也丟了,掛在這樹上,想跑也跑不了。

如果我說謊了,你可以隨時來找我算帳的。

如果我的話是正確的,你就負責把我送回對面的宮殿那裡,還要幫我把靈劍找回來,如何?”

鐵爪鷹被忽悠瘸了,圓溜溜的鷹眼滴溜了一圈:“成交!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把你撕成碎片,再吃掉。”

“嘿嘿,不敢,不敢!”蔣禹清放開了鐵爪鷹。

鐵爪鷹轉身飛回到了自己的窩裡,撥開樹葉,看清了碎掉的果然不是它的蛋。

它的蛋早就被可惡的灰羽杜鵑吃掉了,然後偷樑換柱,換成了自己的蛋。

鐵爪鷹憤怒的嘶鳴著,打算去找灰羽杜鵑報仇。

蔣禹清忙喊住它:“大鳥,你要去報仇我不攔著,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先把答應我的事兒給辦完了再去。”

鐵爪鷹這才飛回來,把蔣禹清馱回了宮殿這邊的崖頂,又飛回去幫她把靈劍給叨了回來。

臨走前之,蔣禹清還不忘囑咐它:“大鳥,同鳥幹架要小心著點,若是受傷了就回來找我,我給你治傷。”

鐵爪鷹嘶鳴盤旋了一聲,算是回應,一個展翅加衝鋒,巨大的身體飛進雲海裡徹底不見了。

這場好戲,白小十從頭看到尾,笑得站都站不起來。

蔣禹清雙手叉腰訓它:“還笑,還笑,笑死你得了!看到你家境主落難也不知道去救我一救。

若不是我機靈,今兒沒準就回不來了。”

白小十笑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那倒.......不至於,頂多.......頂多就是慘那麼一點點。

誰讓你自己,非要裝逼的,裝逼是要遭雷劈的。哈哈哈哈。”

小少女氣呼呼的走開了,決定不跟嘴欠又沒良心的器靈一般見識。

小樣兒的,等我學會了御劍,一定要把你踹了,踹得遠遠的。

我保證,一定會!

境主大人懷揣著不蒸饅頭蒸口氣兒的想法,花了兩天的時間總算把御劍這門高階大氣上檔次的技藝學會了。

學會了後,就在器靈面前飛來飛去的,各種顯擺。

白小十很鬱悶,它究竟造了哪輩子孽,攤上這麼個白痴境主。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