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國家除了匈奴也基本都是奔著高產糧種來的。

如今的大夏,糧食多到可以隨意拿來釀酒的地步了。而他們的國民,大部分還在捱餓。

搶?也得有那能耐才行。

君不見匈奴那麼強大,前幾年都讓大夏給幹半殘了麼。

聽說王庭都往西移了好幾百裡。差點就進沙漠吃沙子了。

如今也就剩東邊倭國的小矮子,還時不時的蹦躂兩下了。

這些矮腳倭奴也就仗著自己漂在海上,真要把大夏惹急眼了,造出寶船來,隨時都能轟了它。

匈奴今兒來的兩人,還都是老熟人。大王子,不,應該稱攝政汗呼延旭日干,和七王子阿巴魯。

在座的其他國家的使臣都是奔著高產糧來的,唯他們不是。

匈奴居馬背,世代遊牧,沒地可種,他們也不會種地。

此番之所以前來,也不是真心想要交好,實在是上回讓大夏給打怕了,想暫時服個軟,換個喘氣的機會。

如今的大夏兵強馬壯,糧食更是多到吃不完,更有那個極為厲害的轟天雷。

據說,那玩意兒小小的一個,隨便一丟就能炸死一片。

僥倖逃回來的人都被嚇破了膽,對此更是閉口不言,諱莫如深。

若是大夏想起之前的血仇,出兵攻打草原,他們只有等死的份兒。

夏景帝是個開明且雄才大略的皇帝。底下的能臣武將倍出。就拿眼前這位戶部尚書來說,就是個最典型的例子。

出身寒門,短短十年間就從縣令做到了戶部尚書,種出了令天下人都垂涎的高產糧種。使得大夏的糧食產量在過去的幾年裡,年年翻番。

就連肅州那麼窮的地方,他也僅用了六年時間,就把那裡打造成了大夏的另一個糧倉,塞上江南。

四年前的那場大戰前夕,他們曾聯合第三方使手段買通了一個洪姓官員。

試圖挑撥這對君臣,擾亂肅州,好為他們大舉進攻大夏營造條件。

可惜,失敗了。這位皇帝對他的臣子十分信任。

這位蔣大人也是個鐵骨錚錚的硬骨頭,在他的帶領下,肅州百姓不僅沒有逃跑,年輕人反而紛紛投軍,奮起反抗。

可以說,匈奴的失敗,這個蔣文淵在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他又把目光轉向他旁邊站著那個小姑娘身上。

蔣文淵的女兒,靈惠郡主,也是大夏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之一。

人生經歷與她的的父親相比,也毫不遜色。

一歲時就被邱神醫收作關門弟子,三歲就敢操刀給他做開顱手術。天賦高到可怕。

傳言,這位小郡主除了邱神醫這位師父外,還有一位真正的世外高人做師父,習得一身神鬼莫測的神通。

有小道訊息稱,當初跟著阿古拉和哈巴特爾逃出銅羅關的那五千多殘兵,就是葬送在她的某種強大的法術之下。

就連阿古拉和哈巴特爾的人頭也是她割下來的。

當時她才多大,五歲!如果傳言是真的,那她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這樣的妖孽他們除不去,就只能想辦法納為已用,實在不行也要離間了他們。

蔣禹清一直覺得後背有雙眼睛在看著她,她下意識的一回頭,整個看進一雙鷹一樣的眼睛裡。

蔣禹清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邪笑,呦呵,還是個老熟人!

旭日干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衝她舉了舉杯。蔣禹清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獻完禮,夏景帝又賞了蔣文淵一堆的好東西。蔣家人謝過恩後,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邊欣賞別人送的禮物,一邊等待著開席。

有了蔣家的珠玉在前,後來者送的禮物無論多麼的貴重,再引不起夏景帝的一絲興趣,一般都是嗯一聲,就讓人拿下去了。

唯有那盆水稻青苗,一直被放在他的腳邊,小心的保護著。

大夏的臣子們獻完禮,之後便輪到各國使臣獻禮了。

麗句送的是一支約五百年的老山參。乍一看不錯,但比起蔣禹清送出去的那些,著實有些差得遠了。皇帝的寶庫中,比這個好的,也不是沒有。

除了這些,再無其他。

倭國送的是一尊血珊瑚,看著挺值錢,其實只有一尺多高,實際價值著實有限。

他家的浪人們長期在大夏的東南沿海,燒殺搶掠。

這幫人究竟是怎麼有臉一邊搶大夏的東西,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跑來同大夏“敦親睦鄰”的?

鮮國送的是他們國家幾樣特產的藥材。雖然大部分是遊牧民族,但靠近大夏的東南方向也有農民。他們此次前來,除了糧種外,還想跟大夏談開通邊貿的事情。

南疆溼熱,多毒蟲蛇蟻,也盛產美玉。他們送來的是一整塊兩尺見方的帝王綠玉石,價值不菲。

東女國送的是一尊約兩尺高的黃金鼎。吐蕃送的是他們的聖物,一枚九眼天珠,並一枚佛祖的指骨舍利。

大夏佛、道並尊,這佛舍利也算是難得的寶物了,夏景帝還算滿意。又問起,和親吐蕃部的大公主可好,使臣道:“公主安好!”

最後是匈奴。

匈奴送的是一把黃金鑲嵌寶石頭的彎刀,據說是用天外隕鐵打造而成,吹髮可斷。

在蔣禹清眼裡,這玩意兒也就吹得厲害,實際上可能連她靈境裡的菜刀都不如。而且,上次都被大夏打得那麼慘了,他們居然還有膽子來!

等所有人獻完禮,夏景帝又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場面話,之後宴席就開始了。

捧著各式珍饈美味的宮人魚慣而出,將食物放到客人們的桌上。

等皇帝動了筷子舉了杯之後,眾人就開始暢飲。絲竹歌舞之類也上來了,大殿裡一片靡靡之音。

酒過三巡,爾瑪舞真突然站起來,指著蔣禹川大聲道:“皇帝陛下,我看中了貴國的世子蔣禹川,請您將他賜給我做正夫。”

她的話音一落,蔣家人的臉色立即黑了,四周也安靜下來。

意識到不好的舞姬們也迅速退場,遠離這是非之地。

皇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知道這位東女國王太女是個沒腦子的,卻沒想到明明都被人拒絕了,還死皮賴臉人的上趕著求。

他道:“這個朕可做不了主!在大夏,婚姻之事,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講究個你情我願,方能成兩姓之好。

你讓朕給你賜婚,不若問問兒郎本人,或是其父母。他們要是同意,朕自然沒有意見!”

夏景帝話音剛落,蔣禹川就站起來,斬釘截鐵道:“我不願意!還請太女莫要再糾纏!”

爾瑪舞真有些受傷:“為什麼?如果你介意我有其他的夫侍,我可以把他們都遣散,只要你一個的!”

她的話使得整個大殿都是一片悶笑聲。在場的小女娘們卻是恨她恨得牙癢癢。

哪裡來的瘋女人,這般放浪形骸不說,還敢消想玉潔冰清的禹川世子,真真是不要臉。

蔣禹川青著臉道:“因為不喜歡,看不上,不稀罕!這些理由夠麼?”

眾人笑的更厲害了。姑娘卻是暗中歡喜,世子果然有魄力夠直接,她們喜歡。就該這樣狠狠的拒絕她。

“你就這樣討厭我嗎?”爾瑪舞真有些想哭了。任誰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男子無情的拒絕,都會傷心的好嗎?

“是!太女無需多言。說罷,坐下端起酒杯,一言不發!”

爾瑪舞真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女官一把拽了回去。

女官恨不能打死這個蠢貨,之前丟人還沒丟夠嗎,又跑到大殿來再讓人家羞辱一次。

女王陛下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生出了這樣一個蠢貨。

二公主比起這位來,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

事已至此,爾瑪舞真這才失落的坐回去,只是望著蔣禹川的方向,目光格外的幽怨。

本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沒想到,爾瑪舞真剛剛坐下,那邊匈奴攝政汗旭日干又站了起來,右手按在左胸口,衝夏景帝深深的行了一禮。

道:“匈奴攝政汗,呼延旭日干願以兩千匹戰馬、東部五百里草原為聘禮,為我兒卓力格圖求娶貴國的靈惠郡主為大妃,以結兩國友好!”

只聽“呯”的一聲拍桌,兩個聲異口同聲道“父皇(陛下)不可!”。正是太子景衍和蔣文淵!

蔣文淵急急道:“陛下,我兒靈惠尚不足十二,怎可嫁人!”

景衍也道:“父皇,匈奴不安好心,萬不可答應!”

他現在恨不能將這些韃子千刀萬刮。他小心護在心頭這麼多年的寶貝,也是他們能覬覦的麼?

一面用眼神暗示他爹,您若是敢答應,兒子向您保證,要麼太子換人,要麼皇帝換人,您看著辦!

皇帝看到兒子眼裡明晃晃的威脅,狠狠的瞪了這不孝子一眼,清了清喉嚨道:“誠然,攝政汗的條件十分優越。

但,朕還是剛才那句話!婚姻之事,需徵得她父母同意。既然她父親不願意,攝政汗也彆強人所難了!”

乎延旭日干竟然意外的沒有知難而退,而是轉過身問蔣禹清:“本汗想聽聽靈惠的郡主的意見?”

蔣禹清放下手裡的瓜子,拍了拍站起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如何不好,條件挺優越的。想要我嫁去你們匈奴也簡單,大汗再加一個條件如何?”

聞言殿內的眾人都在驚失色,尤其是景衍臉都白了。“清清,不可!”

蔣禹清給了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

乎延旭日干似乎極有興趣:“什麼條件,郡主不防說說!”

蔣禹清指著宮門的方向道:“想必攝政汗進宮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宮門口的英雄紀念碑了吧?”

旭日干頜首:“看見了,與你的開的條件有關麼?”

蔣禹清冷笑一聲:“只要大汗去紀念碑前跪著磕三個響頭。

並大聲說:“我匈奴錯了,不該侵犯大夏,特此前來謝罪,我便嫁,如何?”話音落,殿中又是一片悶笑聲,就連景衍也難得的笑了起來。

旭日干一聽,臉瞬間黑透了。他就說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好說話了,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種事關整個匈奴臉面的事兒,他能幹麼?自然不能幹!

他真要那麼做了,只怕等不到蔣禹清嫁去大夏,他就會被匈奴的勇士們分屍。

於是,一場硝煙就此消彌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