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他們倆在院子裡幹壞事被抓後,一連好幾天,蔣文淵看景衍,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捨不得責備寶貝女兒,就把責任全部推到了景衍頭上,認為是他帶壞了自家的寶貝女兒。

這火氣大的,夏景帝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悄悄地問他兒子:“你都幹了什麼,他對你這麼大意見?”

景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夏景帝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道:“你該不會是對人家女兒幹了什麼壞事,讓人當場抓包了吧?”

這不問還好,一問景衍的耳朵根子都紅了,面上也難得的帶了幾分尷尬。

夏景帝一見立即樂了“嘿,還真是啊。”

一面又忍不住埋汰兒子:“瞧你這出息的樣兒,都二十多了,媳婦兒還沒娶回來。

不過你這老丈人也確實也難搞了些,讓他主動嫁女兒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你呢,還是得臉皮厚點,多去你丈母孃那兒獻獻殷勤,多去磨磨清寶。

只要這倆同意了,你老丈人再捨不得閨女也得嫁。”

景衍莫名的覺得他爹的話還挺有道理的。

於是接下來時候,景衍往蔣家跑更勤快了。但凡宮裡得了什麼好東西,他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蔣禹清的案桌上。

景衍給寶貝小媳婦送東西的時候,也沒忘了給丈母孃帶上一份,惹得陸氏喜笑顏開,經常在蔣文淵面前誇他。

頗有種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勢頭在裡邊。

蔣文淵心裡那個鬱悶啊就別提了。

好在寶貝女兒還是挺清醒的,甭管這小子送再多東西,該幹嘛幹嘛,半點不耽誤。

全然沒想到,他的寶貝女兒和他小黑賬上的第一人,不僅明修棧道,還暗渡陳倉。定向傳訊符一晚上起碼要用掉好幾張。

而且大部分時候談論的都是,比如“用飯了沒有?”“去了哪裡了?”“今天都做了什麼?”“有沒有想我?”之類的,看似很沒有營養的無聊話題。

當然有時候也會就學習工作和修煉一類的事情進行探討。

因為紙質的傳訊符用的很快,畫起來雖然不麻煩,卻也費時間。蔣禹清想了想,乾脆研製一枚傳訊玉符好了,就像前世的手機一樣。

想到做到,在刻壞了不知多少枚玉符以後,蔣玉清終於成功的做出了兩枚定向傳訊玉符,而且不限時間和次數,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景衍拿到這枚傳訊玉符的時候,著實歡喜壞了。

又抱著她狠狠親了一頓,這才作罷。

這會兒兩人約會的地方是在東宮,莫說蔣文淵不知道,就算知道,沒有允許他也輕易進不來。

至於東宮的其他人,才不會這麼沒眼色的去打擾太子和郡主的約會。他們巴不得太子早點把郡主娶回宮中。

時間進入六月,天氣一天熱過一天。

到六月底的時候,泰安農莊裡的葡萄,蜜桃等都熟了。

泰安農莊這兩年又陸續買下了周圍不少的荒山,增加了不少的果樹品種,諸如蘋果、櫻桃等。

只可惜,種下的年份尚短,還不到結果的時間。

羊群的養殖規模也進一步擴大,實在是泰安燒烤生意太好。不論是夏天燒烤用的羊肉串,還是冬天的羊肉火鍋,都離不開羊。

地方大了,需要的人手也就越多。如今光是在泰安農莊工作的老兵們就已經有三百多號人了。

因為工作穩定,收入有保障,其中不少人還娶上了媳婦兒,生了孩子。

這也是蔣禹清樂於看到的。她希望每位老兵都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而且,老兵們超級勤快。他們把櫻桃樹中間的間隔位置和農莊的邊邊角角,全部開了出來種上了西瓜。

而且種的還不錯,個頂個的大。蔣禹清去看了一下,最小的也有十來斤,最大的有二十多斤。

開園前幾天,泰安農莊給所有的老客戶都發了請帖。蔣禹清甚至單獨給明陽公主發了一份,邀請她前來泰安農莊遊玩。

經過一個多月的安心修養,和蔣禹清那枚上品美顏丹的加持。如今的明陽公主,與當初在高原時的樣子,完全像是變得一個人。

人胖了,面板紅潤有光澤,許是有了親人在身邊陪伴,人也開朗明媚了些,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

開園那天,不僅是明陽公主,二公主三公主,還有榮華長公主都來了。

後面這幾位一來就嚷嚷著,直奔西瓜地。說桃子葡萄什麼的,年年都來看,晚點再摘也成。

西瓜什麼的,卻是第一次種在京城,必須得稀罕稀罕。

當他們看到翠綠的瓜藤中間,滾滿了圓滾滾的大西瓜時,簡直歡喜壞了。

不顧形象的尖叫著,提起裙子就往上衝。

蔣禹清怕他們摘到沒有成熟的西瓜,浪費了,所以親自擔任了挑瓜大使。

但凡她們選中的西瓜,蔣禹清都要去敲上一敲,確定成熟了以後才會讓她們摘下來。

結果這些傢伙們摘上了癮,每個人都挑了二三十個,這才停下手來。著實把蔣禹清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蔣禹清也順便給自己摘了一批西瓜,打算送一些進宮給帝后、景衍和李得順,剩下的留著自家吃。

不管是誰摘下來的西瓜,蔣禹清通通讓人送到門口去過秤算賬,包括自己摘下的在內。

公主們在西瓜地玩夠了以後,又去了桃園和葡萄園摘果子。其中最開心的要數明陽公主,她說她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好玩的事情。

蔣禹清想起她從前經歷過的那些苦難,十分心疼說:“您要是喜歡可以每天都來。”

誰知明陽公主“嘁”她一聲,故作惱意的嗔道:“我才不要每天都來,豈不是白白讓你賺了銀子去。

你倒是發財了,我的荷包可要大縮水了。”

聞言,大夥兒都笑的不行。

蔣禹清玩笑道:“您還差這倆錢,我可不信。想不到阿衍的姐姐中還有一位頂頂的守財奴?”

明陽公主“哎”了一聲:“我就守財了,你又能奈我何?”說完大傢伙笑的更歷害了,她自己也笑得不行。

蔣禹清很喜歡這樣的明陽公主。這樣的人生才是鮮活的人生,不再是死水一潭。

老家青州來信,蔣禹清的四哥、五哥要成親了。

時間定在八月十二,就在中秋節前幾日。

娶的是現任零州知府李文昌的一對雙胞胎嫡女。

這位李文昌李大人,蔣禹清也認識。他是蔣爹的同科進士,兩年前在福州任知府。

當初福州海戰活捉板田,大軍凱旋的時候,他還專門為水師的將軍們設宴請功,蔣禹清也參加過,與他說了會子話。

也就是在那次,她的倆個倒黴哥哥正好遊學到那裡,機緣巧合之下,被李文昌收留了一夜,從而認識了他。

沒想到一年多前,李文昌被平調到了零州任知府,這兩貨正好又考上了舉人,參加府衙舉辦的鹿鳴宴時,就被李文昌認了出來。

一問才知,這倆位竟然是蔣國公府的公子,於是乎緣份就這麼結下了。

京城離青州二千多里。蔣文淵和蔣禹川如今都有差事在身,是絕對回不去的。

他們走不了,陸氏也走不了。否則,若大的國公府,連個打理後院的女主人都沒有,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所以,這次註定了只有蔣禹清一個人回去。蔣禹清又有一年多沒回青州老家了,正好回去看看。

她把這事兒告訴景衍的時候,這傢伙又嘆了好久的氣,十分哀怨的說:“又有好長的時間看不到清清了”。然後反反覆覆唸叨著,讓她務必記得早去早回。

自由的靈魂蔣禹清會那麼聽話嗎?當然不。

只要離開了京城,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她樂得自在。

於是七月中旬的時候,蔣禹清就離開京城回青州老家。

邱神醫知曉她的本事,知道寶貝徒弟這是在做戲給外人看。只要出了京城,誰會知道她去了哪裡?

於是託她去趟西南邊境的千色城,找她的一位師叔,取兩味極稀有的藥回來,蔣禹清滿口答應。

到了千色城師傅說的地址,卻沒找到人。

家裡只一個小藥僮看家,說他師傅往南疆採藥去了。怕是還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蔣禹清無法,在城中尋了個客棧住下來,尋思著再等幾天。

好在千色這裡氣熱雖然炎熱,水果卻是棒極了,也不算無聊。

蔣禹清愛吃的芒果、荔枝、龍眼、山竹、紅毛丹、榴蓮等,這裡應有盡有,而且價格超極便宜。

吃完的種子,全部種到靈境裡,只要過上幾天,她就有吃不完的水果了。

她住的客棧樓下有個書信攤子,擺攤的是個清貧書生,每日裡或替人寫書信,或是給書肆抄書為生。

書生的字寫的很不錯,蔣禹清無聊的時候,也會趴窗臺上看他寫字。

這會兒他正往一本空本的書冊上,專心的摘抄報紙上的大儒文章,一絲不苟。

大夏的印刷術很早就有了,只不過印社耗費巨大,並不是每個州府都有的。且印出來的字跡,只能算是勉強能看。

印些風月話本之類的尚可,印四書五經之類的很少。

一來路途遙遠,印好的書,運到各地價格也著實不菲,比手抄的相比,價格也便宜不了多少。

二來,文人仕子們都將之奉為經典,既是經典又怎可敷衍了事,因此這類的書籍還是以手抄為主。

蔣家未發跡前,她爹爹也是抄過不少書的。

這時一個包著頭巾,手挽著竹籃子的婦人走近小攤,輕輕的喚了書生一聲。

書生抬頭一看,立即溫柔笑了:“蘊娘,你怎麼來了?”

婦人取下籃子,掀開蓋布,露出幾個餅子來,道:“見你這麼晚還沒回家,估摸著是又顧著抄書忘了時間。”

書生接過婦人手裡的東西,拉到她到一旁坐下,開始吃東西,夫妻倆有說有笑。

不知為何,蔣禹清總覺得這個聲音好生熟悉,她使勁的盯著那婦人看。

那婦人也感覺到頭頂某處的視線,抬頭向她的方向望來。

一時四目相對,蔣禹清驚呆了!

“靈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