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就像一團亂麻,勾纏在一起,橫衝直撞。即便白小九在昏迷中,那張虎臉上也能看出痛苦之色。

蔣禹清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猜測應該跟白小十那個不知什麼品種的萌寵有關。

她先是用回春術小心翼翼的給白小九接好了肋骨,之後又試探著伸出一縷靈力小心翼翼的靠近白小九的識海。

許是白小九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又或者對她足夠信任,因此並未抵抗。這讓她稍放心了一些。

她一邊用靈力一點一點的幫白小九把識海里的這團亂麻捋順,讓它們變得貼服,成順時針匯成一股靈力旋渦,緩緩繞著識海旋轉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靈氣旋渦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漸漸的,從中心處誕生出一粒圓溜溜的透明的靈氣珠子來。

蔣禹清心中一喜,白小九這是生了內丹,變成靈獸了?

她手上的動作不敢停頓,繼續理順這團亂麻,整整用了一天的時間,方才把它們全部理順,自動歸於白小九的識海。

它的內丹也長大了幾分,變得晶瑩剔透,十分好看。

至此,白小九誤打誤撞的,完成了從凡獸到靈獸的蛻變,當真是可喜可賀。

白小十也歡呼起來。不僅僅是因為白小九變成了靈獸,還因為它終於不用為打死白小九而內心感到愧疚了。

只可惜蔣禹清不知道它的這種,極不負責任的想法,否則定會再給它一頓愛的教育。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景衍也迎來了煉氣大圓滿,且已經快要壓制不住體內翻湧的靈力了。

於是隨意尋了個由頭,同大臣們交待了一下,於晚上正式進入蔣禹清的靈境裡,閉關衝擊築基期。

原本蔣禹清是想給他準備一粒築基丹的,結果白小十說,他一個混沌體要什麼築基丹。除了晉級需要比尋常修士多數倍的靈氣外,連雷劫都不會有。

蔣禹清聽了它的話,信以為真,當真什麼都不準備了。

只把功德碑上碗裡的靈乳全部掏了下來,用瓷瓶裝著放在他打坐的地方,靈晶也堆了老大一堆。之後便出了靈境不再管他了。

她相信他,區區一個築基,定然沒問題的。

次日,蔣禹清一覺睡醒,發現天已經矇矇亮了。一看沙漏竟已過去了三個時辰,也就是說靈境裡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蔣禹清忙進入靈境,發現他果然已經築基成功。此時正閉目打坐穩定境界。

裝靈乳的瓷瓶,三個已經空了兩個。那堆小山一樣的靈晶也都碎成了渣。可見他築基所需要的靈力的確是巨大的。

白小十說,若不是它及時把景衍坐的地方和靈泉用結界罩在一起,光是他築基時捲起來的強大靈氣龍捲風,能把整個靈境的藥田、果樹和靈田全部摧毀。

境主大人趕忙一通彩虹屁吹過去,器靈立即滿足了,只覺得自己怎麼就這麼棒,彷彿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昇華。

蔣禹清沒有打擾他,出了靈境後,開始穿衣洗漱吃早膳。剛吃完沒多會兒,小傢伙就醒了,睜開眼啊啊的叫著,找孃親。

蔣禹清抱起兒子,先給他把了尿,換了身乾爽的小衣物。之後小心的用清水給孩子洗了臉,漱了口。

小傢伙的下牙床上,前兩天剛剛冒出來兩個小白點,口水流的有些多,需要小心呵護。弄完後,開始給他餵奶。

睡了一夜,小傢伙著實有些餓了。昂著腦袋四處掃了一眼沒看見景衍後,便偎在孃親懷裡滿足的大口的大口的喝奶。

沒有壞爹爹在旁邊,危險警報解除,可以安心的乾飯了。

等兒子吃飽,給他拍出奶嗝,又帶著他去御花園裡轉了一圈,看了看滿園子的花朵,蔬菜,還有漂亮的小蝴蝶。

等他玩累了睡著了,方才又抱回寢宮。此時,時間又過去了兩個時辰,靈境裡就是兩天。

蔣禹清把孩子放到他專屬偏殿裡的小床裡,讓奶孃和嬤嬤務必照看好了。回到自己的寢殿後,就立即進了靈境。

靈泉池邊沒人,她就去了傳承殿,果然在山門前的崖頂上找到了他。

此時,景衍已經穩定了境界,正拿著靈劍在練習御劍飛行。白小十在旁邊的草地上,悠閒的趴著甩尾巴,看熱鬧。

蔣禹清生怕築基新手控制不好靈劍,造成某些慘烈的誤傷事故。因此到來的第一時間就給自己加了個防禦罩。

此舉招來了器靈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以為誰都是你嗎?人家可比你厲害多了,第一次就飛得穩穩的。

不像某些人,練習了好幾天,還能撞到樹上被大鳥追著啄。”

黑歷史被翻,境主大人面子掛不住,開始擼袖子:“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咱倆今天必須死一個,不然,這事兒過不去了”。

正在練習的景衍不得不停下來,拉開就要上前跟器靈幹架的媳婦兒。好說歹說,總算是安撫住了。

器靈也衝她哼了一聲,甩著尾巴氣呼呼的走了。

還是白小九好,雖然蠢了些,卻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作為小弟還是很合格的。

當然吃它寵物這事兒不算,等它醒來,必須得讓它賠一隻,要最可愛最好看的。不然,還得再打一頓!

蔣禹清陪著景衍練習了不過半天,他就已經把這門技術掌握的爐火純青,可以帶著自己滿天飛。

想起自己當初學習御劍時的受的那些罪,蔣禹清頓覺自己吃了一整棵檸檬樹。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景衍溫柔的安慰她:“清清也不必糾結。這並非天賦的問題,而是因為我從小習武。

對劍的熟悉度,還是對身體力度的掌控,都已達到了極致。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熟悉的掌握御劍飛行。

但你不同,你在此之前從未學過武,能在幾天內學會,也是非常厲害了。”

蔣禹清成功被親親夫君安慰到了,終於喜笑顏開。

離開靈境前,兩人又去了趟靈泉邊看白小九,它仍然沒有醒來。也不知道要昏睡到幾時。

白小十趴在它身邊守著,見夫妻兩個過來,抬起一隻眼皮看了看,復又合上了。它暫時不想看到境主。

夫妻倆人剛出了靈境。原本睛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電光閃閃。

宮女奇怪道:“這老天爺也太奇怪了些,咋說變就變了呢。我可是剛把被子送去洗。”

蔣禹清定睛一看,見天空中烏雲急劇聚攏的強大陣勢,心裡咯噔一聲:“壞了,這阿衍,這怕是你的築基雷劫!”

一面大罵:“白小十你個坑貨,你不是說混沌體不會有雷劫的嗎?這又是什麼?看起來比我的都大!"

小白十心虛道:“那、那上古修真時期就是這樣的嘛。誰知道這個世界的天道不按套路出牌啊。我有什麼辦法。”

這會兒可不是跟坑貨器靈吵架的時候,蔣禹清當即往兩人身上拍了一張隱身符,極速往城外飛去。

他們必須在雷劫下來之前找到一個妥當的地方,渡雷劫。

這麼浩大的陣勢,若是留在宮裡,只需要一道天雷就能把整座皇宮夷為平地。

兩人急匆匆的找了個無人的山頭。蔣禹清從傳承殿裡的後配殿,弄出來一堆亂七八糟,也不知有用沒用的各色防禦靈器,一股腦的丟給景衍,讓他用來擋雷劫。

景衍說不用,不過九道劫雷而已,他還扛的住。一面催促蔣禹清趕緊離開這裡,免得雷劫把她當成一起渡雷劫的同夥一塊兒劈了。

蔣禹清這才想起,自己當初渡築基雷劫時,也沒有使用防禦靈器。到底是關心則亂了。

因此,又把這堆東西原樣掃了回去,御起靈劍遠遠的飛離了此處,落在了他對面的山頭上,觀看他渡雷劫。

大片黑壓壓的劫雲籠罩在他的頭頂,翻滾咆哮著,彷彿要狠狠地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逆天而行的小子一點教訓。

景衍剛剛坐定,運起靈力罩。碗口粗的紫色雷電就劈了下來,恐怖的雷聲,震得整個天地都彷彿在震盪。他運起的靈力罩瞬間破碎。

景衍悶哼一聲,一口血吐出。他顧不得擦試,趕忙再度運起靈氣罩,將將撐起,毀天滅地的雷電再度劈了下來。

蔣禹清看著揪著心,心裡發抖,終是不忍再看,便背轉過身去,閉上眼睛默默的數著雷劫的次數。

直到第九道劈完,她才轉過身來。發現景衍已經被劈得全身焦黑,面目全非。面板肌肉崩裂,成了個血人,不知是生是死。

正當時,濃厚的黑雲迅速上升,向四周散開,不多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於此同時,一片七彩祥雲從遠處飛來,灑下一片靈雨甘霖。

周遭被劈焦的草木迅速生根發芽,長葉開花,綻放出一片勃勃生機。

未幾,又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空中落下,直直的照在景衍的身上,迅速修復著他的頭髮肌肉和骨骼,不多會,便完好如初,甚至容顏威儀更甚從前。

感覺身上風涼,景衍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不著寸縷,臉一紅,趕緊取出儲物戒指中的備用衣物穿上。

又給自己施了兩個清潔術,這才起身走向已經飛到近前的妻子,深深的將她擁進懷裡,與她共同分享著自己的喜悅。

即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之慷慨。

正當倆人動情之情,景衍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爆怒的聲音:“到底是哪個王八犢子在此渡劫,劈了老子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