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增罵了一通,可該解決的事兒還得解決,於是硬著頭皮上了牆頭,操著生硬的大夏語大聲喊道:“你們想幹什麼?”

元允大罵:“幹什麼,我大夏的國書應該看見了吧?不送回我大夏公主也就算了,還膽敢敲詐勒索,誰給你們的膽子。

本將軍今兒給你們個機會,若是現在放下武器投降,可饒爾等不死。若是負隅頑抗,即刻就送爾等上西天!”

丹增到底還有分血性,雖然怕,倒也沒被元允的幾句話輕易嚇倒。他給大夏軍隊的回答就是一陣箭雨。

箭矢的射程有限,加上他們的城牆不夠高,大夏的軍隊又離得有些距遠。

這一陣毛毛雨射下來,大部分都射到了空地上,僅剩不多的箭支也被前方的盾牌陣給擋住了,連大夏軍隊的毛都沒傷到。

元允問景衍:“殿下,打不打?”

景衍道:“之前孤就說過。孤只熟讀兵法,從未有過實戰。戰場之事,瞬息萬變。元將軍和各位將軍都是領兵的老將了,你們做決定就好。

孤此次一為接長姐回京,二來也是同諸位將軍學習,並不敢胡亂指手劃腳。以免紙上談兵,貽笑大方事小,擾亂戰局事大。”

元允嘿嘿一笑:“多謝殿下信任。”

說著,神色猛的一變,右手霸氣的一揮:“天雷彈,給老子炸。把他們的破城門給老子轟了。”

郡主說過,人比武器和任何東西都要重要。能用火藥解決的儘量別用人力,最大限度的減少己方傷亡。

天雷彈沒有可以再造,人沒了可就再也沒了。

話音剛落,前面的盾牌方陣齊齊後退,一排投彈手穿插著跑上前來,身上掛著數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天雷彈。

這些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投彈手。

其中更有幾個堪比神箭手的存在,投得又遠又準,指哪炸哪。

傳令兵大喊“投雷手——準備——拉引線——炸——”

數不清的黑色天雷彈,帶著滋滋燃燒的怒火瞬間飛上天空,就像黑色的冰雹,劃破明亮的天空紛紛落在吐蕃城頭上,大門上,甚至吐蕃士兵的腳下。

在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震耳欲聾的巨大爆炸聲四處響起。

四周騰起一片片黑色的蘑菇煙雲,厚重的城門瞬間倒下,石頭壘砌的城牆被瞬間削去半邊,甚至整段被炸塌。

整個大地彷彿都在顫抖。

無數人或是被直接炸得粉碎,或是被氣浪整個掀上天。

被火藥點燃的吐蕃兵整個撲倒在地上,哀嚎著打滾,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和絕望的求救聲,四周瞬間成了一片煉獄。

待煙雲散去,元允正要下令進攻。那城頭上竟然高高的挑起了一面白旗:“別炸了,我們投降,我們願意歸順,成為大夏的子民。”

挑白旗是吐蕃的一名副將,至於主將丹增,已經在剛才的爆炸中,被天雷彈直接送去西天見如來佛祖了。

大夏的將士們頓時樂了,大笑道:“早這麼幹不就完了,非得老子動手,這回吃教訓了吧!白死些弟兄,何必呢?”

就連景衍也難得的露出微笑來。

元允大手一揮:“兄弟們,走了,進關,收拾戰利品去。

注意點軍紀哈,我們可是大夏的威武之師,文明之師,可別讓老子逮著收拾你們,叫太子殿下和郡主看了笑話。”

將士們立即歡樂的回覆道:“那不能!要亂來,那不成兵痞子嘛?”

“行了,廢話少說,進城。”

蔣禹清也帶著軍醫跟著大軍進了城。

降兵們總共剩不到三萬人,這麼點人對上二十萬裝備精良的大夏狼兵確實不太夠看。

那副將也慶幸自己投降的快,否則就自己這點人,還不夠給人大夏軍隊塞牙縫的。

誰不是娘生父母養的,他們何必要為牟如那個叛王惹出來的事情,賠上身家性命。

接下來的事情,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大夏人雖然收繳了他們的武器,卻在第一時間,派出了軍醫給他們治傷,還用上了對他們來說十分珍貴的藥材。

吐蕃也有巫醫,但誰都知道己方巫醫的水平,那是連大夏的腳指頭都趕不上。

他們也沒有收繳他們的糧食,剛開始還不知道為什麼。

直到開飯的時候。

看到大夏人吃的是噴香的白米和紅薯,甚至還有大塊燒肉的時候,他們再看看自已手裡苦澀的野菜青稞糰子,瞬間明白了。

人家不是笨,而是真看不上。

原來大夏家家都有足夠的糧食,人人都能吃飽飯,這個傳聞是真的。

若是以後真能歸順大夏,成為大夏的子民。

那麼,他們是不是也能吃上香甜的糧食,不用再去挖苦澀的難以的下嚥的野菜。

不僅是副將這樣想,投降的吐蕃士兵也是這樣的想的。

首戰告捷,大軍決定在此處休整兩天,順便善後。

一邊往定陽關內送信,讓家裡派官員來接收這裡,以及後面不遠處的一座吐蕃人邊陲小鎮,

那個小鎮同許多大夏的邊城一樣,住的大多都是守邊將士的家眷。

當家的都投降了,家眷自然也不會有絲毫反抗之心。

之後將這些降兵就地解散,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再往前地勢會逐漸升高,大夏軍隊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但高原缺氧,可不是一句身體好就能說的清的。

雖然在來之前,她就是以天醫谷的名義給軍隊捐了一大批抗高反的中藥丸藥,但這遠遠不夠。

她還需要另備一批小型的氧氣瓶。這些東西一旦突然出現可就不好解釋了。

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同景衍坦白的好。

一來二人心意相通,已經互許終身,且他確是個可靠的人。

第二,就像白小十說的那樣,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個有靈根的人。

現在引他入道,似乎也是時候了。

她把這個想法跟白小十說了,白小十也頗為贊同:“你既然選擇了他做伴侶,那就不要再猶豫了。

你們是要相伴一生的,你現在已經有了築基後期的修為,隨隨便便活個兩三百歲沒問題,總不能看著他先於你一步老死吧?”

就是這句話打消了蔣禹清的最後一絲疑慮。

晚上紮營休息的時候,蔣禹清進了景衍的大帳,並隨手佈下了一個隔絕結界。

景衍正在看兵書,見她衣衫單薄的走進來不由皺了眉頭:“這麼晚了,清清怎麼還沒睡?”

一邊起身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夜裡涼,出來也不知多穿件衣服!”

蔣禹清任由他拉著,笑著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什麼事,清清你說!我聽著。”

蔣禹清搬了個小扎子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眼睛很是嚴肅道:“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顛覆你的三觀。

請你不要害怕,更不要把我當成妖怪。”

景衍看了她半晌,突然輕聲笑了:“清清即便是妖怪,也是這世上最美麗最善良的妖怪。”

她偏頭笑了一笑,走到帳蓬的一角,擼下牆角兩粒不知名的野草種子,置於掌心。

對景衍道:“你且看好了,別眨眼!”

說著輸入木系靈力催生。

小小兩粒種子,就這樣在她的掌心瞬間發芽長葉開花,長成了兩棵跟母株一樣的翠綠的植物。

景衍看著她手心,嘴張了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方才伸手摸了摸她手裡的植株:“竟然是真的。”

蔣禹清問他:“害怕嗎?”

他含笑著摸摸她的頭:“不害怕。我說過,哪怕清清是妖怪,也是屬於我景衍的妖怪。”

蔣禹清噗嗤笑了:“沒那麼嚴重。

我不是妖怪,只不是有些特殊能力的人罷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普通人,還有極少數擁有特殊體質的人,也可以稱為之靈根。

擁有靈根者,可以透過修習功法,來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排除體內的雜質,修煉心境,增長修為,從而達到長生的目的。

我們估且稱之為修仙。

修仙者也稱為修士,修士的壽命會隨著修為的增長而增長。

同時,他(她)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大,大到可以自由飛行,甚至移山增海。”

她頓了一下又道:“目前,我只在大夏發現了四個有靈根的人。

一個是三清觀的華陽子,一個是他的前徒弟,不過後者已經死了。

可惜這師徒兩個都沒有機緣能夠真正的修仙入道。

第三個就是我,我現已有築基後期的修為。

什麼概念呢?我目前至少有三百年的壽命,在能力上面,移山填海我暫時還做不到,但是日行千萬裡,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說,我從這裡回京城,御劍飛行,只要半天就能到。

而第四個有靈根的就是你。”

話音剛落,景衍立即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扣住。

他的頭聲音都在發抖,祈求道:“清清教我。我想和你一起長生。

蔣禹清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底深處的害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了,別怕。

我今天之所以跟你說這個,就是想引你入道。

因為我也不想,今後漫長的人生中,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

說著她輕輕的推開他,拉著他在簡易的床榻上坐了下來。

之後從包裡拿出一枚最基礎的入門功法給他:“就像你平時煉功一樣,盤腿打座,放空心神,之後把這枚玉簡貼在額頭上。”

景衍照做,之後拿著玉簡往額頭上一貼。

緊接著,大量的資訊從玉簡中湧入他的識海之中,這感覺實在太神奇了。

他興奮的正要睜開眼睛,卻聽到他媳婦兒在旁邊道:“莫要分心,仔細讀玉簡。

之後,報元守一,專心感受靈氣的存在,引氣入體。

你是天道寵兒的混沌體,相信引氣入體對你來說並不難。好好加油!”

外界靈氣匱乏,蔣禹清怕他初入門感覺不到靈氣分子的存在,乾脆用大量的靈晶在他周圍佈置了一個聚靈陣。

之後便在一旁靜靜的給他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