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陳震直接推開,力氣有些大,門口面那八角架上的紅色龍鳳洗臉盆也隨之落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才落住。

劉國海嚇得身子一縮,下半身猛地朝著後面退了一下,趕忙將褲子上面的扣子繫住。

劉國海看清楚來人之後,怒聲:“陳震你有病啊,你要是把我驚到了,你們全家都給我從廠區裡滾蛋!”

幸虧此時桌子下面是有個擋板的,不然女人那蜷縮的身子也擋不住啊。

陳震哪兒能不知道其中的貓膩,不說他重活一世,對劉國海的黑料,知根知底,就說在當時,全火柴廠,他劉國海的名聲也早已經臭掉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劉主任在火柴廠兢兢業業半輩子,大早上的你害怕什麼!”

陳震一邊說著話一邊漫步走到了劉國海的桌子面前,手掌猛地拍在那桌子上面。

桌下的女人身子瞬間顫抖一番,大氣不敢出的蜷縮在下面。

劉國海雖然是車間主任,可這被當場發現的時候依舊是汗流浹背,額頭上不免露出一滴汗珠。

劉國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陳震:“你小子在這裡陰陽怪氣什麼,你的工作還沒有轉正呢,你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態度!”

“劉主任,多虧您還記得我那事兒呀,那您說一下吧,還需要多少錢走動啊!”

劉國海看到陳震的樣子,以為陳震還是有求於他,便再次高傲起來:“你要是能再給我這個數,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成了,你們夫妻兩的房子也算是有著落不是嘛!”

劉國海說著話,輕蔑的舉起三根手指頭。

陳震心裡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你他媽也敢要這麼多!

我他媽一個月才能掙個八十塊錢,這姓劉的擺明了要從自己手裡榨乾最後一筆錢了。只恨前世自己太蠢,連這種事情都沒察覺。

“我給你媽個頭啊,我爹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呢,還問我要三千塊錢,你他媽拿著錢著急去投胎啊!”

陳震直接指著劉國海的鼻子破口罵道。

劉國海一臉震驚,這小兔崽子竟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自己好歹是國營廠的一個車間主任啊,隨即沉下臉來:“陳震你大早上的少在這裡抽風,你爹的事情我給了你兩千塊錢解決完了,你當時不是美滋滋的……”

“美你個頭啊,這兩千塊錢我一分錢不要你的,你能給我爹償命嗎,你的一句狗屁話就讓我爹丟了命,你這輩子他媽的都還不起知道嗎!”

“你當時怎麼和我爹說的,工廠的閥門到底是多少圈,你以為你撒的謊能一直瞞下去!我告訴你就算是跪在我爹墳前三天三夜,三輩子你這條狗命都不夠的,你他媽不配,你也配做個人!”

陳震情緒激動,脖子上青筋暴起,通紅的臉宣洩著自己憋屈的上一世。

“你爹死了關我什麼事情啊,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你……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你這種人就是無賴,你沒資格和我說話!”

劉國海面對陳震的怒罵聲,心裡自然心虛,可出於面子依舊強裝鎮定。

“我爹的死和你沒關係是吧?你記住你說的話,從今天開始你給我爹還命的報應就要來了!”

“另外我沒資格是吧?那其他人肯定有資格了!”

陳震話音落下,辦公室外面的敲門聲瞬間響起,一群黑色工裝的人走了進來。

這工廠裡的人都熟悉,國營工廠裡制服都是有明確的標準的,普通工人的工衣只有軍綠色和深藍色,黑色的那定然是廠裡的監管部門。

陳震當年來找劉國海,自然知道這女人就在對方胯下,這監管科的人也正是陳震敲門舉報而來。

“你……你們這是幹什麼!”

劉國海看到這一幕立馬開始變得結巴,開始回想自己乾的那些髒事兒,而髒事兒先不說,自己身子下面就有一個女人!

“王隊,劉主任身為一個廠裡的中高階幹部,在上班時間不在崗工作,反而是沉迷於美色,為大家樹立此種下流印象,這……”

“啪!”

陳震直接抓住辦公桌朝著旁邊猛地拽,桌下的女人磕著額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女人只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薄衣服,由於不敢拉拉鍊發出聲音,大開的衣服春光乍現,兩個雪白的饅頭略顯晃眼,誘人的身材不禁讓樓道的工人紛紛吸引了過來。

王隊作為監管科的隊長,這種情況自然不允許發生,刻板的看著劉國海,等待對方的解釋。

劉國海慌了,眼神慌亂的看向四周,情急之中:“不……不是,陳震你在這裡胡說八道,這位女同志是來找我談工作的,總不能因為人家衣服不整潔就斷定我們……”

談工作?

陳震聽到這三個字都笑了出來。

“談工作當然可以了,那你見過女人坦胸露白,自己拉鍊都不拉的談工作嗎?”

陳震說著話指向了那存在曲線的拉鍊上。

啊?

拉鍊沒拉?

劉國海立馬低頭看了下去,自己著急忙慌扣了一個釦子,拉鍊裡面的紅色內褲顯露無疑。

“我……這……”

劉國海一邊趕忙拉拉鍊,一邊結巴的解釋。

王隊看著平時威風凜凜的劉國海一時間也感覺到丟人,大手一揮,後面的兩個年輕人直接過去拉著劉國海向外走去。

“劉主任,這件事情就麻煩您和我們去解釋一下了!”

“王隊,你等等……咱們平時關係也可以,你就……”

“別廢話!”

……

“劉主任這是咋啦,竟然被監管科的直接帶走了,這……”

“劉國海那老色胚你還不知道嗎,看後面那女的,定是偷摸的搞壞事兒被抓住了!”

“這該不會是陳震抓的吧,陳震腦子聰明瞭?知道找劉國海算賬了?”

……

來來往往的人看著這一幕,發出一陣陣議論聲。

陳震知道這件小事兒不會鬧多大,劉國海一家兩代人都在火柴廠擔任領導職務,其中的各種利益關係,錯綜複雜,根深蒂固,現在這點事,頂多是上面給出一個嚴厲批評,所謂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要想讓劉國海徹底倒下,那就不能太急,這也正合自己的意思,畢竟讓對方“生不如死”的感覺最難受了。

從辦公樓出來之後,“目送”了狼狽的劉國海,陳震嘴角一歪便朝著三車間走去,此時的烈日也朝著空中逐漸升起。

“哎?李哥,你怎麼在這裡啊?看樣子怎麼這麼累啊?”

陳震剛拐了個彎過來,看著老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車間門口,雖然大家的著裝都一樣,可面前這個李哥可是車隊的,對自己平時也算是夠義氣,自然記在了心裡。

李哥帶著藍色帽子,轉頭一臉憔悴的看了過來:“哎,小陳啊,別提了,昨天晚上和你嫂子鬧了一晚上,折騰的我一晚上沒有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