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兒啊。”

“藥效應該過了吧。”

蘇陽嘀咕著,就這麼帶著喜神走進病房裡。

“還在睡麼?”

看著依舊熟睡的太白,蘇陽伸出手指,懟了懟太白的傷口。

太白依舊熟睡,但臉色卻下意識蒼白了些許,額頭上也浮現出一層汗珠。

“真能忍啊。”

蘇陽感嘆,手指略微用力。

太白眉頭緊蹙,勉強睜開雙眼,用一種十分無奈的目光看向蘇陽:“有事?”

“嗯。”

“車伕位置的小馬紮坐著太難受。”

“我不想自己趕馬車了。”

蘇陽理所當然的說道。

太白幾乎是下意識握緊拳頭,又慢慢鬆開:“所以呢?”

“幫我趕車。”蘇陽說道。

太白勉強從病床上坐起,指了指自己的傷:“你覺得...”

“哦。”

“沒關係的。”

蘇陽沒等太白說完,就將話題接過,指尖浮現出一縷縷仙靈之力,湧向太白的傷口。

“我發現這玩意比藥好用。”

“是不是感覺沒有那麼疼了。”

“就連傷口都癒合不少?”

蘇陽微笑著說道。

太白仔細感受著身體變化,片刻後冰冷開口:“所以,明明可以這樣,為什麼昨天還要給我打那種讓人睡覺的藥?”

“大人的事兒你少管!”

蘇陽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道,直至太白的傷口癒合了三分之二左右,突然收手。

大概是什麼程度呢...

傷口癒合了。

但處於剛剛癒合的狀態,如果動作激烈一點的話,傷口可能直接就崩開了。

然後就會大出血,失血過多,暈眩,死亡。

“這個狀態,應該夠趕馬車了。”

“我們走吧。”

蘇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取來角落裡的柺杖,遞給太白,自己先一步出門,站在院子裡等待著。

喜神急匆匆的跟了出來,看著蘇陽,一臉不可置信之色:“他...他是太白金星?”

“嗯。”

蘇陽輕輕點頭。

喜神倒吸一口冷氣:“你這麼羞辱他,他不殺你?”

“記憶力被封禁了。”

“而且沒有法力。”

“目前就是一個殘疾老人。”

蘇陽隨口解釋道。

喜神驚疑不定的看著蘇陽,一時間心中對他的恐懼又多了幾分。

“你連太白金星,都能給弄失憶了?”

“你看要不這樣...”

“讓我那個仇家登門吧。”

“用盡全部方法弄我,我願意讓他殺我一次。”

“這樣我們之間的債就兩清了。”

“從此以後,我和你混。”

“哪怕是我恢復肉身了,也和你混,給你當狗。”

“未來你稍微提攜提攜我就行。”

喜神表情凝重的說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蘇陽隱約抓住了喜神話語中的重點,好奇的看著他:“殺你一次...你是有重生的方法?”

喜神羞赧一笑:“人總是要有點自己的底牌,我也是運氣,運氣。”

“但現在讓傻子來殺你的魂念,他不是會被仙庭的威壓震死麼。”

“他腦袋裡又沒有門。”

蘇陽想了想,再次說道。

喜神像是同樣剛剛想到這點,無奈嘆息一聲:“這仇,就過不去了麼?”

“這世界上,一切的恩怨,都是可以用利益擺平的。”

“大不了我開一個他難以拒絕的條件。”

喜神思索著,再次開口。

蘇陽微微搖頭:“應該是不行的...”

“真是不理解。”

“你之前那麼羞辱我,我不還是和你一笑泯恩仇了?”

喜神嘴裡嘟囔著。

“因為你打不過我。”

“你要是能打過我,就應該是大丈夫快意恩仇了。”

蘇陽淡淡說道,直指問題本質。

喜神啞口無言,最終只是沉悶的跟隨在蘇陽身邊。

片刻過後,太白拄著柺杖從病房中走出,步伐虛弱,踉蹌,再搭配那年邁的容顏,讓人一眼望去,就忍不住同情。

“誰能想到,在天庭向來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太白...”

“有朝一日竟然會淪落為這樣的下場。”

“昊天如果知道自己的心腹被人如此屈辱,恐怕...會將你囚禁在深淵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畢竟你打的,可是昊天的臉。”

“不過仔細想想,還挺爽的。”

“太白...”

“大人物啊。”

雖然喜神平日裡在蘇陽面前表現的十分克制,但終究還是已經被心猿汙染。

他不經意間所流露出的,全部是那種可以欺辱他人的暢快。

尤其是被欺負的,還是曾經高高在上,他惹不起的存在。

貪,嗔,痴...

種種心魔。

他走上的,卻似乎是一條仇富的道路。

仇視一切比他要強的存在,並努力報復回來。

“車伕!”

“見到本仙,為何不拜?”

喜神漂浮在馬車上空,看著剛剛坐在馬紮上的太白,淡淡說道。

太白微微蹙眉,看向喜神,一言不發。

“我乃天庭喜神!”

“拜一拜我,對你有好處的!”

“說不定就能讓你的殘軀重新完整。”

喜神依舊帶著淡淡的威嚴,俯視著太白,內心中的爽感在這一刻達到了某種巔峰。

“哼!”

“只能站在凌霄殿門外的廢物。”

太白怔了怔,下意識脫口而出,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殺意。

尤其是那漠視的眼神,有那麼一刻讓喜神誤認為太白的記憶已經恢復。

他慌張的逃竄到蘇陽身後:“什麼情況,你不是說他...”

“他總是一驚一乍的。”

“封印不是特別牢靠。”

蘇陽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舒服的倒在馬車上,伸了個懶腰:“這才是旅遊的正確方式啊!”

在被太白訓斥一次後,喜神再看太白,眼神中總有著些許畏懼,但還忍不住總往過湊,就像是狗仗人勢一樣。

“喂,老頭兒,你誇我兩句唄?”

“這樣,你誇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敬酒不吃吃罰酒!”

眼看太白從始至終都無視了自己,喜神惱羞成怒,一腳對著他腦袋踹去。

但下一秒,他的魂念穿透了太白的身體。

太白完好無損,他卻被晃了一下。

“差點忘了,魂念傷不了人。”

“特麼的!”

“你再瞪我?”

“信不信老子捨棄辛辛苦苦攢下來這點仙靈之力,捅你一刀先?”

喜神瞪大了眼睛,看著太白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