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伸手戳了戳這個有自己三個那麼大的超級大號現眼包,啊不是,是鎮宅之寶,扭頭對身後的兩人說,“這裡有好大一塊金子。”

沈惠對於金子沒有什麼興趣,淡淡應了一句,“你喜歡金子我給你買。”

沈悟原本也對金子不感興趣,但是他的卡被大哥收走了。

於是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思考一些可能性,比如金子用王水可以溶解,之後又可以用銅把金子重新置換出來,金子等於錢等於實驗材料。

不過這種危險的想法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不想再寫一次檢討了,要是下次他的檢討還被其他人看見,他的一世英名往哪裡擱。

沈玥其實也不想要金子,她只是覺得這個蛤蟆很顯眼,像這種顯眼的金色的蛤蟆上要是多出一些其他的小東西也會很顯眼,簡直就是一個最合適的盛具。

沈玥很快確定好了這隻巨大現眼包最容易被人一眼看到的位置,便扭頭去回答沈惠,“金子再好也比不過你們。”

沈惠聽的微微一愣,心裡好像被一陣清風輕輕碰了一下,她還沒有明白那是什麼感覺,風就已經消散地無影無蹤。

倒是沈悟似乎被這句話勾起了一些不太妙的回憶,他問沈玥,“你最近又和四哥在看什麼離譜小說。”

不怪沈悟一下就能讓沈玥現出原形,主要是在兩天前,沈季澤就已經對他說過這句話了,並且告訴了他小說裡說出這句話的背景。

“女主被男主拿走了一個腰子以後用男主賠償她的錢去整容改頭換面,然後回到男主身邊用小白花的身份接近男主,男主可憐她給她送金子,這個時候女主就說金子再好也比不過你!女主真的好厲害啊,對吧小悟!”

以上,來自某位天才武器研究師的讀後感。

沈玥聽見沈悟的話後看了過來,微微有些驚訝,“沈悟你居然也看。”

沈悟發現沈玥對他的稱呼已經又從五哥變成了沈悟,不過他也習慣了,沈玥有事相求或者理虧的時候就會叫他五哥,平時沒事就叫沈悟。

他答道,“我不看,只是四哥前幾天隨口提了幾句。”

沈惠以前這種時候總會插不上話,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沈悟吵了很多次並且成功壓制住了沈悟的原因,她似乎對於沈悟有一種自然的優越感,搶沈悟的話頭也是一點不含糊。

她直接走到沈玥右後方,把沈悟擠開,問沈玥,“你這幾天在我旁邊笑的傻乎乎的,就是在看這個?都講了什麼?”

沈玥聽見這話,不滿地停住了腳步,繞到沈惠身後把頭抵在她的背上推著她走,“我沒有笑的傻乎乎,我那是在思考。”

沈惠把沈玥從自己身後抓了出來,伸手替她整理剛才被蹭的毛躁的頭髮,“思考什麼。”

“比如霸總噶腰子文學如果放在現實生活中會被判幾年,這能夠幫助我更好地理解我國刑法,而且我也要隨時提醒大哥不能步這種傻子霸總的後塵。”

沈惠聽見沈玥的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笑意。

夕陽此時已經越發的紅,懸掛在房頂與天的邊緣間,收斂著光芒,變得溫和的同時卻也更加攝人心魄。

司承佑和沈逸塵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見的便是兩個女孩站在花園的石頭路上,影子被拉長著撒在周圍,兩人卻被籠罩在了朦朧之中。

她們似乎在說著什麼,沈玥還伸出手比劃,比劃了沒兩下就被沈惠抓住了,沈玥掙扎了一下直接靠在了沈惠身上,沈惠為了不讓沈玥掉下去,只能伸出手環住了沈玥的腰。

沈玥的手得到解放,也抱住了沈惠的背。

太陽如血,這片血色在黃昏之中徹底爆發,染紅了整個天際和雲彩。

她與她在血色之中相擁,可她們卻是在笑著。

那個沈惠,原來也會笑。

司承佑盯著眼前這一幕,有些出神。

他最開始其實並不想殺沈惠,他始終認為人之初性本善,沈惠執意做出這種毀滅一切的事一定有原因,只要他找到這個原因,說不定就能解決問題。

可無論他怎麼企圖和沈惠溝通,沈惠都閉口不言,眼神中也一直都是死氣。

司承佑還記得自己經過努力以後,沈惠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早該死了。”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卻一瞬間將恐懼灌到了司承佑的心裡。

從那時候起,司承佑就放棄了和沈惠交談,他怕自己被沈惠吞噬。

他很弱小,正因為弱小才會在出手前更加謹慎地判斷局勢,不想出一絲差錯。

而現在,司承佑判斷,這個世界線的沈惠,不一樣。

這個沈惠,會笑。

明明站在血色之中,沈惠的表情卻是那樣地滿足和幸福。

司承佑正在思索,那邊沈玥卻像是發現了他。

剛好沈悟出來搗亂,揪著沈惠的衣領把她從沈玥身上丟開,這就讓沈玥騰出了手衝著司承佑這邊揮手。

司承佑表情微微一頓,這是在衝著他揮手嗎?他要不要也揮一揮?

他平時只有去視察的時候才會揮手,這個時候揮手會不會給小孩壓力?要不還是笑一笑?

司承佑正準備扯個笑容出來,就聽見沈逸塵在一旁開口,“他們是很好的孩子,對吧?”

司承佑扭頭看過去,就見到這位平時舉止優雅,一言一行十分矜持剋制的沈家掌家人,此時正掄著膀子向沈玥揮手。

見司承佑看了過來,沈逸塵解釋道,“書上說,不能打消孩子的積極性,他們給出的積極情緒要及時地反饋。”

所以大膽掄膀子。

“司先生,你也放鬆放鬆,多笑笑吧。”

司承佑顯然沒想到沈逸塵能看出來。

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