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回京

滾雷陣陣，大雨磅礴。

海邊的天氣總是這般的捉摸不定，但這一次，卻是人為所致。

而引起這場雷雨之人，不是哪路神仙，正是漂浮在山頂的衛琤。

白初一驚喜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欣喜說道：“琤哥哥，你好厲害呀，這麼快就學會了！”

衛琤聞言，嘴角微微揚起得意的笑來，雙手用力一揮。

只見雷雲驟然散去，星河垂落，於海面倒映漫天的繁星，端的是神奇無比。

白初一飄到衛琤身旁，燦然笑道：“琤哥哥不愧是天選之人呢！”

衛琤輕笑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就是想象力夠不夠豐富的問題，隨便換個人也能做到，沒準場面比我這個還要震撼呢。”

白初一摟緊衛琤的手臂，咯咯笑道：“所以才說琤哥哥是天選之人啊，就像光武皇帝一樣。”

“劉秀嗎？”衛琤望著海島之外的白色空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所謂的天選，應該是天命之子的意思吧。

衛琤暗道：穿越、空間、帝君……難道劉秀跟我一樣，來自未來？

仰望漫天星河，衛琤突然對那位傳說中的位面之子充滿好奇。

···

一個時辰後。

衛琤與白初一走出洞穴，回頭看了一眼地宮入口，衛琤蹙眉道：“真的要毀了這裡嗎？”

白初一鄭重的點頭應道：“必須毀掉，否則長生藥的訊息洩露出去，必然引起世間諸多紛爭。”

衛琤微微頷首，看向礁石上站著的徐庶等人。

“元直，將這裡炸掉吧。”

徐庶愣了愣，看了眼白初一，點頭應是。

衛琤很滿意徐庶的反應，這也是他喜歡徐庶的一點，不追問，不探究，唯命是從。

眾人登上崖頂後，腳下的大地還在顫抖，巨大的爆炸過後，懸崖上落石滾滾，將洞穴堵住的同時，也改變了原本的礁石地貌。

衛琤看著完全變了模樣的海岸，心中不免一陣唏噓，歷史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秘藏，就這麼掩埋在了滾滾塵埃當中……

“啟程，回京。”

···

時光如輪，轉眼已經是半個月過去。

一春能得幾晴明？

三月景，宜醉不宜醒。

漫山遍野的花草清香令人流連忘返，飛燕滑過柳梢，撩撥幾分春意。

洛陽城郊，田壟成行。

各村落和農莊已經完成了一輪耕種，遍野的農作物開始生根發芽。

泥濘的田野小道上，馬車留下一道道車轍印，帶起沾滿晨露的沃土。

衛琤掀開車簾望著平野上忙碌的身影，嘴角帶著淡然的笑意。

身側的白初一揉了揉惺忪的雙眸，灰色的瞳孔帶著幾分春困的朦朧感。

“快到了，還睡呀？”

衛琤轉身看著捲縮在軟榻上的可人兒，伸手颳了一下那小巧的瓊鼻。

白初一皺了皺鼻子，將身子往衛琤懷裡挪了挪，用衛琤的廣袖蓋住眼眸，咕噥道：“可是我真的好睏吶。”

衛琤好笑道：“誰讓你跟著我進去的，明知道十分消耗心神，你還老是溜進去。”

白初一又往衛琤懷裡縮了縮，嬌憨的說道：“人家想多陪陪你嘛。”

衛琤欣然一笑，拉過一方貂皮絨毯，蓋在白初一的嬌軀之上，擔心她這樣躺著容易著涼。

白初一睜開雙眸，與衛琤燦然一笑，憨憨的又往衛琤懷裡緊了緊。

“衛君，袁氏之人有事求見。”

車廂外突然傳來郝昭的聲音。

衛琤眉心微蹙，掀開車簾，看向隊伍前方。

“袁本初？”

衛琤見到站在道旁的袁紹，蹙眉道：“說了什麼事情沒有？”

郝昭抱拳道：“旁邊就是袁氏的農莊，估計是碰巧遇到，便讓我來請示一番。”

衛琤微微頷首，看了眼昏沉睡去的白初一，想了想，道：“也好，你先送白妃回京，有惡來跟著我，足矣。”

郝昭抱拳一禮，看向典韋。

典韋策馬趕來，與衛琤抱拳一禮。

衛琤做個噓聲的手勢，躡手躡腳的下了馬車。

望著郝昭一行人朝城中遠去，他才回身與袁紹看去。

袁紹忐忑的望著衛琤，見衛琤下了馬車，急忙帶著兩個兒子迎了上來。

“問衛君安。”父子三人恭敬的躬身行禮。

衛琤‘嗯’了一聲，雙手虛扶了一下，道：“本初可是有要事相商？”

袁紹拱手一禮，笑著應道：“不敢，只是見衛君車架途徑此地，袁某也好久沒見衛君了，想著略盡地主之誼，便貿然求見，驚擾了衛君，還望衛君原諒則個。”

衛琤看向一旁延綿不到盡頭的平野，微微頷首，笑著說道：“袁氏的莊子果然氣派，來都來了，順便帶本君參觀參觀吧。”

“喏！”袁紹心頭一喜，急忙引路。

···

“這一壟乃是專門開闢出來的試驗田，平日裡會有河洛學院的學子來值守，衛君可要見見？”

此時眾人來到一處用塑膠大棚圈起來的小型實驗基地。

衛琤透過門簾，看到幾個青年學子記錄水稻幼苗的情況，手上的炭筆快速在紙上留下字跡。

衛琤與袁紹微微搖頭，道：“就不打擾他們了，這個實驗田的主意不錯，回頭有什麼需要本君相助的地方，本初可以派人去司空府知會田司空，本君對農事還算有點道行的。”

對不起了，未來的神農們，衛某人要竊取你們的研究成果了。

特別是袁爺爺的水稻，好在袁紹也姓袁，跟您是本家，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衛君，袁某命人在前方涼亭裡備了一些酒菜，不若坐下來喝兩口，解解乏。”

“也好。”

衛琤知道，袁紹突然求見自己，肯定是別有目的，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帶自己參觀農莊。

果然，坐下不久，袁紹就開口了。

只見袁紹將兩個兒子，袁譚和袁熙叫來，恭聲說道：“袁某相求衛君一事。”

衛琤看向單膝跪地的袁譚和袁熙，抿了口酒，道：“可是想要為他們謀一份差事？”

袁紹聞言，苦笑一聲，無奈的點點頭。

其實，這半年多來，袁紹的日子非常的不好過。

首先是冀州的軍政大權被家族分割開來，為了西征順利，袁氏強行從他這裡調集了近七成的兵力和物資，幾乎是掏空了袁紹數年來的積累。

其次便是袁術的崛起，作為袁氏嫡子，袁術在汝南袁氏的地位，是妾生子袁紹無法比擬的，家族中的幾位長輩更是堅定不移的站在袁術的背後，支援和守護著他。

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衛琤突然的一統大漢，讓袁紹多年來的努力付之東流。

當然，袁紹並不恨衛琤，他本來就沒有太大的野心，當初號召大家討董，也是為了清君側。

如今大漢在衛琤的帶領下，可謂是國泰民安，天下歸心，軍隊更是不斷向外擴充疆域。

袁紹對衛琤只有欽佩和敬慕之情，不曾有絲毫的嫉妒輕視之心。

可是，他同時也是一個有危機感的人。

眼看著袁術不斷崛起，他開始慌了，感覺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可能會落得一個慘淡下場，甚至可能連累子嗣後代。

對於大家族內部的鬥爭之殘酷，袁紹深有體會，萬不想讓自己的三個兒子深陷其中。

於是，袁紹就想到了求助於衛琤。

他可以繼續跟袁術勾心鬥角，但他的兒子必須擁有自保之力，否則早晚被袁術給算計死。

袁紹三個兒子中，長子袁譚和次子袁熙都算是年青一代的翹楚，當然跟衛琤沒法比。

但袁紹一直覺得自己的兩個兒子，將來的成就不會弱於袁術的那幾個歪瓜裂棗敗家兒。

就像他當年不比袁術弱，甚至在沒有家族長輩支援的情況下，還能坐到西園八校尉之首。

袁紹，也有自己的經營之道，那就是緊跟天子的腳步，千萬不要掉隊。

上元節過後，衛琤一下子敕封了四位異姓王，這就讓袁紹看到了希望。

那就是讓兩個兒子分別加入一方勢力，不管是北方的玄武軍，還是南方的朱雀軍，只要能夠加入其中一支軍隊，再有他的助力，想來兩個兒子不會混得太差。

最重要的是不能比袁術的兒子差，哪怕只是強一點點，家族在派系立場上就不會過於偏心袁術，導致自己處處受制於人。

可以說，袁紹已經放棄了自己，轉而將希望放在了兩個兒子的身上。

衛琤看著眼前的袁紹，突然感受到了一位老父親的辛酸。

遲疑片刻，衛琤看向袁譚和袁熙，頷首應道：“也好，就讓他們去歷練一番吧，至於去哪支軍隊，回頭你為他們選好了去處，直接跟許督軍（許定）提一聲就行。”

袁紹聞言大喜，連忙拉著兩個兒子朝衛琤躬身拜謝。

衛琤笑了笑，受了父子三人一禮。

正要勸勉幾句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的田壟上，幾個孩童追逐著跑了過來。

“小妹，你慢點。”孩童後面，跟著一男一女，男的約莫十七八歲，女的十二三的樣子。

最關鍵的是，這個少女衛琤還有點印象。

而袁紹父子三人也看了過去，袁紹笑著說道：“哦，那是甄氏的孩子們，甄兄走後，我擔心孩子們受欺負，便命人將他們接到了洛陽暫住。”

衛琤看向跑到最前頭的小丫頭，好奇道：“本初說的，可是前上蔡令甄逸？”

袁紹拱手應道：“正是甄兄，原來衛君認識？”

衛琤微微頷首，算是預設了，但他之所以認識甄逸，完全是因為他是三國第一美人的父親。

此時，孩童們已經跑到了涼亭跟前，一個少女朝袁熙喊道：“袁家哥哥，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去烤紅薯嘛，咱們快走吧，再不去，天都快黑了呀。”

少女七八歲左右，很是活潑可愛，圓潤的臉頰帶著一對可愛的梨渦，笑起來很好看。

袁熙苦笑的與大哥袁譚相視一眼，惶恐的看向衛琤和父親袁紹。

袁紹站起身來，看向幾個孩童，蹙眉道：“榮兒，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那少女先是一怔，側頭一看，才發現袁紹也在涼亭中，嚇得她急忙躲到了為首的少女身後。

袁紹看向為首的少女，沉聲道：“姜兒，你是阿姊，怎麼能縱容弟弟妹妹們如此胡鬧呢？”

少女此時正錯愕又驚喜的看著袁紹對面的白衣公子，她眨了眨眼睛，朝衛琤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斂衽一禮，道：“甄姜見過衛君，問衛君安！”

不錯，這為首的少女就是在年前的夜宴上，與妹妹甄姬獻出精彩表演的甄姜。

自那日一別已經兩個月有餘，甄姜卻始終無法忘記衛琤白皙俊秀的面容，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曾發誓，此生非衛君不嫁……顏控實錘了。

此時再次見到衛琤，甄姜緊張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儘量得體端莊的朝衛琤行禮致意，全然無視了袁紹那陰沉的目光。

而她不在意，緊隨其後的少年卻是不敢。

“袁伯伯見諒，我們知道錯了，下次定然不會再犯。”少年拉著甄姜朝袁紹行了一禮。

同時，很是恭敬的朝衛琤雙手作揖，直接跪了下來，顫聲道：“甄儼攜弟妹問衛君安，不知衛君在此，冒犯之處，還望衛君海涵，原諒我等年幼無知。”

衛琤看了一眼少年，微笑著虛扶了一下，道：“不知者不怪，你起來吧。”

地上滿是泥濘的黑土，少年雙膝的位置染了一片，看上去頗為狼狽，卻不敢彎腰去擦。

倒是幾個毛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明白衛君的意義，好在甄姜和甄姬都見過衛琤，兩人帶著其他孩子一同朝衛琤行禮，禮數倒也周全，不愧是書香世家出身。

甄姜俏臉微紅，望著面帶微笑的衛琤，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酒菜，自告奮勇的說道：“小女子會點樂理，或可獻曲一首，與衛君和袁伯伯助興，也算是代弟弟妹妹們將功補過。”

衛琤微微一笑，看向仰頭看他的小甄姬。

而袁紹則是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縱酒聽歌山水間，妙哉……來人啊，拿琴來。”

甄姜聞言一喜，望著衛琤，眉眼含羞。

袁紹見狀，更是加深了肯定，看向甄姜的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

“衛君，姜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既然有心將功補過，就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吧。”

衛琤轉而看向甄姜，笑著說道：“既如此，那就有勞你了。”

甄姜又驚又喜，正要說話，卻聽衛琤又說道：“有曲沒有舞怎麼行，小丫頭，你若是願意跳一支舞來助興，回頭本君送你們幾盒比烤紅薯還好吃的蛋糕如何？”

甄姜愣了愣，看向跟前一臉懵懂無知的小妹。

小甄姬舔了舔舌頭，連連點頭，道：“真的有蛋糕嗎！你莫要騙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