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伯言,仲康,你二人臉怎麼這麼紅?”走出酒館,衛琤哈哈大笑起來。

許定和許褚兄弟二人尷尬的捂著額頭,那老頭將說書就說書,非得添油加醋,搞得他們兩個當事人自己都聽不下去,簡直太羞恥了。

許定當時根本就沒有跳下城頭,他一直在保護衛琤,許褚倒是下去了,但也只是殺了兩個賊人而已,什麼拿著屠龍刀就衝到敵軍中大開殺戒,更是沒影事情。

可是,那說書老頭卻把他們兄弟二人說得跟天神下凡一樣,什麼一劍劃過,直接挑飛十幾顆人頭,什麼一刀砍去,在地上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最後,兩人實在是聽不下去,要不是衛琤拉著他們,他們兄弟二人非去找那老頭算賬不可。

許定不解問道:“公子為何不讓某去叫停他,難道就任由他如此非議下去?”衛琤聞言,笑著擺了擺手,解釋道:“倒也並非空穴來風,只是言辭略顯誇大了一些,我倒覺得他說得挺有趣的,你看那些人,不是聽得津津有味嘛。”

“可是……”許定還想說什麼。衛琤直接打斷他,說道:“伯言,我知道你不想自己被人編排,但你換個角度想想,這老先生也是為了餬口罷了,他並沒有做錯什麼。而且,經他這麼一說,讓大家對我們多一分了解,也多一絲敬畏,以後咱們辦起事兒來,沒準能事半功倍,利大於弊的事情,就由著他吧。”許定蹙眉一想,倒也是。

就是自己明明沒有那麼厲害,突然聽到有人把自己渲染得跟神仙一樣,多少還是有點膈應。

旁邊,許褚眉心微蹙。衛琤好奇道:“怎麼,仲康有何看法?”許褚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公子,我倒是不介意自己被人編排。只是,那老頭忒也小氣,為何著重說了徐公明和張翼德,卻沒有我……呃,公子別誤會,我就是,那個,我不是想揚名啊。”衛琤聞言一怔,隨即好笑道:“你小子想什麼我知道,你就是想伱自己明明不比徐晃和張飛差,為什麼人家只說徐晃和張飛的英雄事蹟,而不單獨說你的,是不是?”許褚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人就是這樣,就好比三個人一起去做公益,結果新聞報道出來的時候,只有其中一個人的鏡頭,其他兩個人只是寫個名字或者一嘴帶過,那他們看到後,心裡肯定就不爽了。

最好就是三個人都出鏡,要不然三個人都沒有,否則的話,總有人覺得不舒服。

衛琤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覺得許褚這樣想有什麼不對,人嘛,不在乎這些就真的成聖人了。

三人回到住處。剛進門,管事就上前說道:“二爺,二老爺回來了。”衛琤神色一動,點點頭,說道:“知道了,前面帶路。”衛昪之前一直在郡府協同守城,郭太領導的白波軍可是有十多萬人,這些人分散在河東各地攻城劫掠,如今郭太這個領頭人死了,這些人中必然會有人跳出來爭奪大權。

而一直藏在郭太背後的那個人,估計也快露頭了。這次衛昪從郡府回來,應該是郡府那邊的白波軍收到了那個人的指示退兵了,否則衛昪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郡府回來。

三人跟著管事來到一座庭院,走進門就看到樂進和費曜。二人見到衛琤,急忙躬身一禮:“見過公子。”衛琤上前將二人扶起,之前他派二人去給衛昪送信,二人便一直在郡府沒回來。

“辛苦你們了,我二叔呢?”這時,堂屋裡的衛昪說道:“是琤兒嗎,快進來。”衛琤眉頭一挑,衛昪的聲音有些虛弱,而且聽上去中氣不足的樣子。

樂進和費曜自責的說道:“公子,是我二人保護不利,還請公子責罰。”衛琤眉心微蹙,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朝堂屋走去。

剛剛走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草藥味,衛琤抬眼看去,只見兩個丫鬟正在給衛昪更換紗布。

“二叔。”衛琤上前檢視傷勢。衛昪見他進來,笑著說道:“不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不怪文謙(樂進)和費小兄弟,他們為了保護我,可沒少衝鋒陷陣,要不是他們捨命相救,我怕是回不來了。”衛琤點點頭,衛昪的傷口在胸口的位置,約莫十多公分長的傷口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膏藥,衛琤用手摳了一點聞了聞,皺著眉頭說道:“這止血膏藥效一般,你們去找夫人拿一瓶止血散來。”兩個丫鬟聞言,其中一個恭敬的斂衽一禮,急匆匆去了。

衛琤對另一個說:“你去廚房燒一壺熱水,再找一套針線過來,針越細越好。”衛昪好奇道:“琤兒要針線作甚?”衛琤指著他胸口的刀傷,直言道:“給二叔做個小手術,把它縫起來。”

“縫?”衛昪臉色大變,比再被人砍一刀還難受。跟進來的許定、許褚、樂進和費曜也是臉色煞白,他們驚懼的看著衛琤和衛昪的傷口。

衛琤也懶得解釋,只問道:“二叔不信我?”衛昪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點頭說道:“二叔當然是信你的。”衛琤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而後好奇道:“二叔,郡府那邊戰況如何了?”聞言,衛昪來了興致,剛想說話,可能是動作大了一點,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衛琤急忙穩住他,回頭朝樂進說道:“文謙,你來說。”衛昪伸手搭住衛琤的胳膊,笑著說道:“不礙事,還是我來說吧,剛好我有一個猜測,琤兒幫我分析分析。”說著,他從一旁的矮桌上拿了一張絹布遞給衛琤。

衛琤接過絹布,發現絹布上有一幅畫,一幅用草葉麥穗編織的畫。

“這是?”衛昪蹙額說道:“這是從一個敵將身上找到的,琤兒知道此為何物否?”衛琤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是一種地方技藝,具體叫什麼我忘了,好像是麥草畫吧?”衛昪眼前一亮,欣慰的點點頭說道:“沒錯,就叫麥草畫,這是汝南郡特有的技藝。”衛琤愣了愣,嘀咕道:“汝南郡?”衛昪眯了眯眼睛,正色道:“沒錯,汝南郡,那些混在白波軍中的主力,大部分來自汝南郡,琤兒,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衛琤看著手中的絹布,若有所思點點頭:“汝南,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