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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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張飛跑出去,劉備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他與關羽來到門口,剛好衛琤的身影。
衛琤就那麼靜靜站在山坡上,涼風吹拂起他的衣衫,純白色的廣袖在風中飛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並不覺得張飛的舉動有何冒犯之意。
見狀,劉備與關羽暗鬆一口氣。二人朝馬場看去,徐晃乾脆利落的翻身下馬,手中巨斧扛在肩膀上,打量了一會兒張飛後,笑著說道:“小兄弟當真要與我比試?”張飛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聞言,他叉著腰,朗聲應道:“不錯,二哥說你是能人,俺可不信,怎麼,你怕了俺不成?”徐晃朝不遠處的關羽望去,二人視線對上,關羽朝徐晃抱拳一禮,徐晃亦是頷首致意。
或者是強者的直覺,關羽一直覺得徐晃此人不簡單。他認為,單論自身實力的話,在場也就徐晃能與自己一較高低了……許褚他也注意到了,但許褚跟張飛年紀相仿,兩人還是太稚嫩了一些。
徐晃其實也有相同的感覺,若非時機不對,他倒是很想跟關羽切磋一番。
這時,郝昭將自己的防刺服脫了下來,他雖然還是個少年人,但身高已經快趕上張飛了。
歷史上郝昭的成年身高不亞於關羽。許定見張飛對防刺服一臉不以為意,出言提醒道:“我建議你還是趕緊穿上吧,公明手中的盤古斧乃是地煞重器,小兄弟雖然勇武,但也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做賭。”郝昭也說道:“這內甲刀槍不入,唯一懼怕的便是鈍器,你不要覺得穿上它就是無敵了,徐大哥的盤古斧同樣可以當做鈍器使用,我覺得你不穿必輸,穿了還能輸得體面一點。”
“你說什麼?!”張飛感覺自己有被這個小傢伙的言語冒犯到。張飛身後,劉備和關羽走來。
劉備開口說道:“三弟,還是穿上吧。”張飛還是很聽劉備話的,濃眉緊蹙,猶豫了一下後,老老實實穿上了防刺服。
郝昭教他怎麼穿戴,防刺服的鬆緊帶可以隨意調節,他的防刺服穿在張飛身上,竟然將鬆緊帶撐到了最長的卡扣,可見張飛的肌肉圍度不是郝昭這個小年輕可以比較的。
張飛活動一下身體,見只是有輕微的束縛感,並不影響自己發揮全部實力,便說道:“就這破玩意兒,真的能刀槍不入?俺怎麼那麼不信??”郝昭面無表情的幫張飛穿好防刺服,起身問道:“你要什麼武器?”張飛聞言,鬼使神差的扭頭看向衛琤身後的許褚,準確的說,是許褚手裡的屠龍刀。
許褚見狀,豹眼一瞪,扭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想要自己的屠龍刀,長得一般,想得倒挺美。
張飛撇了撇嘴,繼而看向許定身後的花鰱。似乎早有預料,許定回頭與花鰱說道:“把你的紫金狼牙錘借他一用。”花鰱點點頭,惡趣味的看了一眼張飛。
只見他直接站在原地不動,右手猛地一拋,將七十多斤重的紫金狼牙錘朝張飛拋射了過去。
張飛見狀,神色大變,急忙右腿往後退了半步,將身體重心後移。而後單手探出,一把握住紫金狼牙錘,錘子本身的重量,加上重力疊加,逾百斤巨力襲來,讓他險些沒有站穩,站穩的雙腳不由得踉蹌了幾步方才堪堪站穩。
旁邊一種村民見狀,紛紛大笑了起來。張飛不以為意,反而震驚於手中紫金狼牙錘的重量。
下一刻,他雙手握住錘柄,輕易掄動了起來,就像是面對一根普通的棍棒一般,七十多斤重的紫金狼牙錘在他手中恍若無物,如此怪力令人不禁驚歎。
就連衛琤也不由得感嘆一句,難怪能舉起幾百斤重的大磨盤。場上,徐晃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他笑著說道:“很好,很好,本以為你是虛張聲勢,不想竟有如此膂力。”張飛得意洋洋的‘哼哼’了兩聲,扛著紫金狼牙錘走到徐晃跟前。
“俺的本事可不止於此,你看好了。”張飛掄圓了手中紫金狼牙錘,巨大的風壓幾乎壓彎了四周的草地,長滿尖刺的圓錘朝徐晃腰身攻去……而徐晃見狀,大叫一聲‘來得好。
’手中盤古斧巧妙立於身側抵擋攻勢。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音響起,徐晃輕易擋下張飛的攻擊,臉上笑容依舊淡然。
但這只是開始。張飛似乎早有預料一擊不成,手中大錘掄起,又是瘋狂的劈了過去,鐺鐺鐺鐺……兩件兵器接連碰撞,迸射出大量的火花。
張飛就像是一個輪著錘頭擊打鐵塊的匠師,手中大錘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向徐晃襲去,可最後都被徐晃巧妙的用斧面擋了下來。
那一柄盤古斧在徐晃手中,早已經變成可攻可守的利器,斧面恰似一面盾牌,可抵禦八方來敵,只需對手露出一個小破綻,巨斧橫豎揮舞,立刻化作奪命利器。
就在所有人感嘆於張飛力氣之大的時候。關羽鳳眼精光閃過,急忙喊道:“三弟小心!”說時遲,那時快。
徐晃手中盤古斧終於尋得一絲契機,在張飛收回紫金狼牙錘再次準備蓄力砸來的時候,他猛的一個前衝,手中巨斧利刃朝張飛毫無防禦之力的脖子揮去。
張飛此時姿勢剛好保持在一個僵直的狀態,一身力氣都集中在右手掌握的紫金狼牙錘上,要知道這個大錘重七十多斤,掄動起來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七十多斤的力氣。
為了將攻擊力最大化,張飛早已經孤注一擲的將身體所有的力量關注到大錘當中,只想著這一擊能夠直接拿下徐晃。
不料,他的想法早已經被徐晃看透,人在揮動兵刃,特別是巨型兵刃的時候,蓄力的動作十分的明顯,不是身體後側,就是腳尖發力旋轉,自身破綻被無限放大。
徐晃就是看準這個時機,在張飛蓄力的檔口,迅速的身體前衝,手中盤古斧朝張飛的脖子砍去,這一下若是砍中了,莫說什麼防刺服護體了,巨大的衝擊力估計能直接把張飛的腦袋拋飛出去……就在所有人驚撥出聲,衛琤也神色為之大變的時候。
嗡!谷志徐晃手中巨斧竟然穩穩定在張飛面前,鋒利的斧刃距離張飛的脖頸只有毫釐之間。
張飛甚至能夠看到紋絲不動的斧面上,倒映出自己臉色蒼白惶恐的驚懼表情。
而徐晃的左手,正穩穩的抓住他揮出去的大錘,笑嘻嘻的說道:“小兄弟,承讓了。”張飛面如土灰,一臉的頹敗氣息。
“俺,俺……怎麼就敗了?”他到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輸的,剛剛他有預感,最後那一錘下去,徐晃肯定無法招架,他甚至想好了打敗徐晃後的囂張發言。
可是,現實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他一輪錘法下來氣喘吁吁的,而徐晃卻跟沒事兒人一樣,還笑著安慰了他幾句。
張飛直接eo了,這個人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那麼強?沒錯,張飛覺得徐晃甚至比關羽這個二哥還強。
這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真正正直面過徐晃後的感受,特別是最後那一斧的壓迫感。
張飛感覺自己若不是跟徐晃比試,而是在戰場上生死放對的話,此時只怕早已經……人頭落地。
這時,徐晃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道:“小兄弟,你不適合用錘,你更加適合用戟或者長矛,我自認膂力方面不如你,當你用招不留餘力,這一點不好,還有……”張飛愣了愣,抬眼看著比他矮一點點的徐晃,突然有種面對家中長輩大哥的既視感。
徐晃就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大哥哥,糾正他錯誤的同時,又細心指出了他成長的方向。
山坡上。衛琤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陋室。許褚站在籬笆牆後面,看著馬場上與徐晃虛心求教的張飛,說道:“公子,這傻小子倒是一個好苗子,雖然呆了點,但向武之心拳拳,何不收入麾下留用?”衛琤端起水壺,掀開蓋子看了看還剩多少水,而後說道:“不急,容我再考慮考慮。”許褚不是穿越者,他不知道劉關張三人的情義,自然也不知道三人會在不久的將來建立政權。
在他眼裡,劉關張三人不過是一介布衣,現在也不過是想要依附衛琤的小嘍囉罷了。
而換一個角度再看。衛琤何嘗不是被歷史限制了眼界?他本來就改變了歷史的進度,要知道何進應該是這個月死的,結果因為他的關係,董卓提前南下,致使何進提早了一個多月被殺。
雖然衛琤不想承認,但他這隻小蝴蝶確實已經改變了三國的程序。如果他的野心再大一點,甚至更極端一點,直接現在就殺了劉備,以後甚至不會有蜀國政權的出現……當然,沒有蜀國,可能會有衛國、趙國、楚國,這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許褚見衛琤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也不好再勸。看得馬場上張飛與徐晃等人打得有來有回,他也是手癢難耐,得到屠龍刀後,他就沒有發揮過屠龍刀的真正實力,早就想找個人打一架了。
衛琤似乎看出了他的急切,笑著說道:“去吧,剛好我想一個人靜靜。”許褚聞言,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與衛琤抱拳一禮,顛顛朝馬場跑去。
看著許褚離去的背影,衛琤起身走到籬笆牆後面,雙手手肘撐著院牆,遠眺坡下的風光景色。
此時的天色微微帶著點點焦黃色的霞光。漫山鋪滿了金燦燦的顏色,也不知道是落日餘暉所致,還是到了草木枯黃的季節。
衛琤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心中百感交集。右邊的馬場上,衛隊的人很快接納了大大咧咧的張飛,幾個人正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交流著。
旁邊的房舍,關羽站在院門口,身後是劉備,兩人默默站在那裡看著馬場上的張飛,偶爾交流幾句,然後忌諱莫深的瞥一眼陋室方向。
再遠一點,村裡錯落有致的紅磚瓦房歷歷在目,村民們推著獨輪車在村道上來由忙碌奔跑著,往返於磚廠與村落之間,郝三柱拿著墨斗和尺子正挨個屋子檢查施工質量。
這個時候的食堂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不知道滿花嬸子今晚又煮了什麼好吃的,遠遠能看到村裡的孩子早已經在食堂門口等候排隊了。
再看磚廠的煙囪,每天十二時辰不間斷的有煙霧蒸騰,隔壁的兵工廠隱約傳來金鐵擊打的聲音,當然,這是幻聽了,這麼遠的距離聲音肯定是傳不到的。
但衛琤能夠想象到村民們努力揮舞鐵錘的場景,大刀叔一定在旁邊扯著嗓子教訓學徒工呢。
再外圍一點,伍三通帶領的施工隊正在緊鑼密鼓的建設防禦塔樓……再遠的話,就是大山和落日了,南遷的大雁變化著隊伍,舒展的雲層就像是烤得焦香的。
衛琤看著這一切,心境彷彿在慢慢發生著變化。他的腦海裡有一張張人臉劃過,好似幻燈片一樣生動有趣。
郝昭、董卓、許定、許褚、徐晃、樂進、劉備、關羽、張飛……想象中的曹操、諸葛亮、龐統、荀彧、郭嘉、周瑜、孫策、孫堅、公孫瓚、呂布、丁原、盧植、何進……好多好多的三國人物啊,我特孃的都想見一見他們怎麼辦?
衛琤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他還想起了,貂蟬、甄姬、大小喬,以及間接導致典韋慘死的鄒夫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美人兒,竟然讓曹賊那廝欲罷不能。
正在衛琤一臉傻笑的時候,身後兩人的腳步聲響起。蔡琰與謝玉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起來。
謝玉疑惑看向蔡琰:“你家男人這是怎麼了?”蔡琰搖了搖頭:“不知道呀。”謝玉鄙夷的做了個鬼臉,
“你家男人方才笑得好邪惡。”蔡琰愣了一下,紅著臉不予以反駁,她也覺得夫君的笑容有點邪惡呢,就,就……就好像那些紈絝子弟上街調戲良家婦女的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