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知識就是力量

哈德遜、努努和傑裡三個“低維生物”剛一出現，甚至剛一進入這顆星球大氣層的時候，血肉之主就已經發現他們了，但是出於高維生物的自矜，她並沒有出手阻擊，任由對方來到自己面前。

當然，除了自負外，作為自己第一批接觸到的土著，她想讓對方徹底感受到絕望，然後再幫她向其他土著傳達一下，她這個“征服者”降臨此界的事實。

哈德遜三人平穩降落，無盡的血雨對他們沒有產生任何影響。

傑裡有戰鬥服保護，血雨滴落在戰鬥服上就會立刻蒸發消失，努努全身的白毛像是有靈性，血雨滴在上面會被肉眼看不清的震動急速甩開，留不下一絲痕跡，哈德遜更是簡單，雨水根本碰不到他，就像是穿透3D投影一樣直接穿過了他藍色的身體，滴在了地上。

三人剛一落在血肉之主面前，哈德遜就急不可耐的催促傑裡：

“快，告知對方權利。”

傑裡點頭，走上前對著血肉之主用字正腔圓的通用語，語調平穩但語速急切的誦讀起來：

“高維跨宙實體，代號血肉之主，你未經許可進入主宇宙人類帝國第一時空領土，並且屠殺帝國公民，涉嫌混亂罪、反人類罪等多項重大罪行，鑑於你為高階智慧實體，且非本宇宙存在，依據帝國第十三法案規定，你有權按你出身宇宙的規則對你的行為進行辯護，也可以申請帝國審判庭介入，請在30秒內做出決定，如你拒絕辯護或暴力抗法，我們將對你予以逮捕。現在開始計時……”

傑裡的話，讓躲在不遠處旁觀的楊無忌一腦門黑線。

“這帝國科學院的人就是牛啊，面對異界邪神，還要給對方辯護的機會……”

不過血肉之主顯然是有點繃不住了，她開始仰天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被超低音喇叭放大的重金屬搖滾一樣，震得四周塵土飛揚：

“人類？你們在吾眼中只是蛆蟲，蛆蟲竟然妄想審判神明，簡直滑稽。”

說完她抬了抬手，指了下傑裡調查員，血肉神力噴湧而出。

一旁的努努見狀，立刻閃現到傑裡身前，三米的身高宛如一道白牆，將傑裡完美擋在身後。

無形的血肉神力一頭撞在努努身上，只見他全身白毛瘋狂舞動，像是無數觸手，不斷將所有襲擊而來的血肉神力聚攏，壓縮，最終將它們擠成了一顆無形的圓球。

接著努努用寬大的手掌捏住無形圓球，竟然張開嘴巴，一口直接將它吞了下去！

吞下血肉神力後，努努閉眼分析了一會兒，然後看向哈德遜說：

“第三類，粒子裂解型，源能指數5萬到8萬左右。”

“好，”哈德遜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看向血肉之主，目光就像是海盜發現了財寶：

“目標血肉之主襲擊帝國執法人員，暴力抗拒執法，現在正式實施逮捕行動，預計實施時間5分30秒，我以特級調查官的許可權，申請暫時關閉監控。”

在不超過0.001秒的時間內，哈德遜用意念向帝國監察系統發出關閉監控的申請，並且得到了“申請透過”的回覆。

接著他毫不猶豫，立刻出手！

一道漆黑的射線從哈德遜的單片眼鏡中射出，直直射在血肉之主身上。

血肉之主只覺一陣極度的寒冷，似是從靈魂深處湧現，瞬間便遊走她全身，就連血肉神力的運轉，都因這股寒冷而變得僵硬起來。

她頓時有些吃驚。

看來眼前的土著和她想的不一樣，並不是毫無反抗能力的下等生物。

“不過……蛆蟲終歸是蛆蟲。”

血肉之主心念轉動，血肉神力從她體內分出，在半空中組成一個神異的圖案，像是虛空中閃動的眼睛，又像是開闔不斷的嘴巴。

圖案組成後，一股詭異的波動自血肉神力中傳出，哈德遜射來的黑光造成的影響，瞬間便被這股波動驅散一空。

“看到了麼？”哈德遜眼睛一亮，盯著那個造型詭異的圖案，開口問努努。

“看到了，”努努也是緊盯圖案不放，點了點頭：

“可以自由改變自身能量波長、頻率，進而驅逐外部惰性干擾，這是五維甚至更高維生物的基本特徵……很有研究價值！”

涉及到學術研究的事情，向來沉穩的他也變得話多起來。

“還不夠！”

哈德遜再次出手，這次不再是簡單的試探，各種光束、射線、波動、造型或奇特或精妙的裝置，連續不斷又迅猛無比的向著血肉之主丟去。

這些攻擊雖然五花八門，但是涉及領域眾多，且每一次無論多少，都能給血肉之主造成傷害！

這個事實很明顯嚴重的衝擊了血肉之主的三觀，這一點從她臉上震驚的表情，還有她逐漸蔫兒下來的血色火焰長髮上，也能看得出來一二。

躲在旁邊旁觀的楊無忌，根本連這些攻擊到底是什麼都看不懂。

這越發的刺激了他想要學習的慾望。

數十秒過去，哈德遜的進攻仍在持續，血肉之主因為這些攻擊的影響，只能忙於應對，不斷用血肉神力構建出一幅幅內容不同的圖案，或是將身體結構改變成各種不同的造型或形態。

時而是未知的猛獸，時而是龐大的怪物，時而是詭異的植物，甚至立方體、無機物、幾何圖案……其花樣之多，讓人歎為觀止。

一直到哈德遜使用一種乳白色的霧氣，成功的摧毀了血肉之主用神力構建的所有虛空圖案，並且將她全身原本鮮紅的面板都染成白色之後，血肉之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夠了！蛆蟲！不要以為吾會一直容忍你的挑釁！”

她怒吼一聲，四米高的身體突然炸開，化作大片血霧驟然向四周噴湧而去。

這些血霧和天空中飄浮的血霧不同，似乎有著某種極為強大的同化能力，無論是土壤、金屬還是空氣，甚至連哈德遜之前丟出來的精妙裝置儀器，只要碰到血霧，都會瞬間分解，並且被同化為血霧的一部分。

而且血霧的速度也是極快，幾乎和瞬移一樣，剛一噴出，就籠罩了大半個扎泰市，看這架勢，就算是將整顆查蘭星全部同化，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努努似乎有先見之明，在血肉之主化作紅霧噴湧的瞬間，全身白毛就如同雨傘一般撐開，擋住面前的紅霧，並且迅速分出一顆毛球，將傑裡調查員護在其中。

傑裡被關進毛球前的一瞬間，看到自己的老師哈德遜已經被紅霧同化，不由得失聲喊道：

“老師！”

一根白毛突然塞進他的嘴巴里，堵住了他的叫喊。

“不要擔心，”努努充滿智慧的黑色眼珠瞥了傑裡一眼：

“你雖然是哈瑞的學生，但你還沒見過他全力出手吧？”

頓了頓，努努將目光投向哈德遜被同化成紅霧的位置，繼續說：

“知識就是力量，今天你就能見識到，特級調查官的知識深度了。”

傑裡站在毛球的包裹之中，聽到努努的話，也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杞人憂天了，連努努這個三級調查官都不懼這些紅霧，哈德遜可是整個帝國都有數的特級調查官，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區區一個異界實體打倒？

果然，努努的話音剛落，哈德遜那藍色氣體一樣的身形，重新在他剛才消失的地方凝聚。

“原來如此，”他扭了扭脖子，臉上滿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和優裕：

“原來，這就是你的‘增量’和‘方向’嗎？”

說完他看向充滿視線，似乎無邊無垠的紅色血霧。

這些血霧吞噬了大半個城市，將地面都吞出一個巨型圓坑，因為這個原因，他和努努他們三人，此時已經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狀態了。

“如果這就是你的極限的話，那麼看來暫時也不需要再測試什麼了。”

隨著哈德遜的自言自語，他原本藍色的身體開始變得充滿色彩，燈中精靈一樣的煙氣形態下半身，也慢慢出現了完整的雙腿。

再看去，他整個人已經從一個藍色投影，變成了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物肖像。

“先把你變回來吧，這樣下面的事情也能變得更簡單一些。”

哈德遜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顆銀色的金屬顆粒，隨手一搓，金屬顆粒變成了銀色的沙漏。

接著只見他將沙漏向著紅霧起源的地方一丟，沙漏凌空倒轉，無數紅霧像是被無形的旋渦吸引，重新飛速聚攏。

很快，這些血霧再一次組成了人形，變成了血肉之主的女巨人造型。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的血肉之主，身高已經從四米長到了七米，冷豔的面容上充滿了震驚。

不過哈德遜沒有理會她，只是看著被努努從毛球裡放出來的傑裡問：

“傑裡小子，你還記得我2870年到2930年間，研究的主要課題是什麼嗎？”

傑裡還沒從老師的神奇手段中回過神，聽到哈德遜的詢問愣了一下，眉頭一皺，立刻回答：

“是人工搭建微型孤立系統的可行性實驗。”

“不錯，”哈德遜笑了笑，原本空空如也的雙手中，突然多出一顆圓形裝置：

“那時候我不知為何，特別痴迷宇宙寂滅理論，所以便想親手模擬推演人工寂滅宇宙的理論模型，但是因為三級調查官的經費和許可權有限，不得不編一個明面上過得去的課題來申請經費和資源。結果沒想到無心插柳，宇宙寂滅理論毫無進展，拿來糊弄人的課題反而有了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