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兜裡怎麼會有定位器?

誰給他放的?

放定位器的人想做什麼?

剎那間,無數疑問和陰謀湧進腦海。西蒙緊繃著唇,正要說話,阮柒忽然‘噓’了一聲。

“有人。”

西蒙和克里立刻噤聲。

四周安靜下來,唯有潺潺的流水聲和風聲飄過。

阮柒豎起耳朵,俯身在草叢間,用力聽著遠處的對話聲。

“人去哪了?是不是那邊?”

“定位器顯示就在這附近。仔細找找。”

“該死的!那個女人怎麼那麼能跑!”

斷斷續續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

阮柒眸色沉了沉,低頭看向手裡的定位器。

西蒙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低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阮柒抬手晃了晃定位器,“我們被跟蹤了。”

西蒙神色一凜:“是那些迷彩服?”

“應該是。他們追著定位器找來了。”阮柒說著,將定位器放在掌心,五指勐地用力一攥。

小巧的定位器被捏扁,阮柒抬手一揚,將它扔進了湍急的河裡。

河水很快帶著定位器漂遠。

遠處傳來了那些人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艹!定位器沒反應了!”

“是不是被發現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找吧。西蒙奧斯汀受傷了,那女人帶著兩個男人,應該跑不遠。”

急促的腳步聲在夜色中傳來,那些人在向這邊靠近。

阮柒仔細聽了一下,對方的腳步聲很雜,人數應該在十個以上。離她最近的有兩到三人,目前和她的距離應該有一百米。

阮柒想了想,抬手將西蒙拉到背上。

“他們人太多,我得逐個擊破。西蒙,我先把你和克里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在我背上趴好。”

西蒙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立刻聽話的趴到小姑娘背上。

阮柒貓著腰,藉著茂密的樹木做遮擋,將西蒙背了起來。

“克里,你跟著我。腳下輕一點,不要弄出聲音。”

說完,她揹著西蒙,半伏著身體,以極慢的速度悄無聲息的離開原地。

克里屏住呼吸,墊著腳,緊緊跟在她身後。

這一處山地除了樹木外,很少有其他能夠藏身的地方。阮柒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勉強能藏下兩個大男人的小土堆。

她將西蒙放到土堆後面,然後解下肩上的m43塞到他懷裡。

“這把槍你拿著防身。”

西蒙:“那你……”

“我還有別的武器。”阮柒晃了下指尖的銀針,“對方人數太多,想要逐一擊破就不能用槍。否則槍聲一響,我就要被圍毆了。你們安心待在這裡……對了克里,你的手機能打電話嗎?”

克里按亮手機擺弄了幾下,搖了搖頭:“滑下來的時候摔壞了,只有手電筒功能可以用。”

“好叭。”阮柒將頭頂的鴨舌帽往下壓了壓,“那我先走了,你們照顧好自己呀。”

時間緊急,阮柒不再多言,快速融進黑夜之中。

她穿行在茂密的樹林間,如暗夜中的精靈,身形輕盈,蹤影飄忽。

忽然,她停下腳步。

“兩點鐘方向,五十米左右,有兩個人。”白璃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阮柒屏住呼吸,藉著草叢的遮擋弓下腰,彷佛一頭盯住獵物的小豹子,一下子竄了出去。

數根銀針從她指尖飛出,破開夜色,雷厲風行直奔那兩人的咽喉。

鐸鐸!

兩聲極其微弱的聲響,銀針入喉,那兩人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閉眼倒在了地上。

阮柒立刻彎腰跑過去,卸下他們手中的槍,背在自己肩上。然後,她又從一人的兜裡摸出一塊手機,指尖在螢幕上點了兩下,鎖屏介面就被成功破譯開。

阮柒嘗試著撥出席久的電話,可這處山地訊號不太好,電話剛撥出去就自動結束通話了。

於是,她又嘗試了一下和大麥寶寶的特殊聯絡方式。

她在手機裡輸入了一串晦澀複雜的程式碼,手機螢幕亮了幾下,然後出現了一個的奇怪的符號。

符號閃爍了兩秒,緊接著,螢幕上出現了‘傳送成功’的字樣。

阮柒心裡鬆了一口氣。

定位和求助已經傳送給大麥寶寶,接下來就是拖時間,一直拖到大麥寶寶把救兵搬過來。

阮柒把手機揣進牛仔褲口袋裡,然後伸手又將那兩個男人的身上摸了一遍。

這一回,她摸出一匣子彈,還有兩袋麵包。

阮柒乾脆將那男人背上的揹包直接扯了下來。她把子彈和麵包都塞進包裡,往肩上一背,正準備起身離開,系統裡的白璃忽然驚叫了一聲。

“七丫頭你看他的胳膊!”

阮柒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男人的衣袖在剛才的拉扯間往上捲了幾厘米,露出了精壯有力的小臂。

藉著微弱的月光,阮柒看到了他小臂上暴露出來的圖桉——

一個火焰圖騰,以及一個x形符號。

阮柒的腦袋‘轟’的一下,炸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兩個眼熟的圖桉,童孔緊緊的縮了起來。

“x……組織?”阮柒艱難的發出聲音。

男人手臂上的那兩個圖桉,她這一生都忘不了。

就是紋著這兩個圖桉的人,追殺了阮風眠和楊柳二十年,讓他們到現在也恢復不了真正的身份。

也是這些人,在二十年前讓她的家人差點變成一捧黃土,連帶著她也差點無法降生。

阮柒做夢都想殺死這些人。

而現在,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神秘組織,竟然就這麼出現她的眼前。

阮柒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她死死的盯著男人的手臂,過度的激動和亢奮讓身體忍不住開始發抖。

白璃被她激烈的反應嚇的心驚肉跳:“……七丫頭,你沒事吧?”

這孩子別一個激動,直接瘋咯。

白璃戰戰兢兢的看著她,阮柒咧了咧嘴,一向溫軟的桃花眼浮現出攝人的精光。

“我沒事,我當然沒事呀。”她笑了一聲,涼涼的,又帶著點興奮,在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裡怎麼聽怎麼恐怖。

白璃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他好怕阮柒下一秒就拿出一把刀,藉著月色對這倆男人進行肢解。

艹,好特麼恐怖。

嚇死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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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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