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震驚的目光在阮柒和席玖臉上來回遊移,顯然是想到了一些狗血劇情。

阮柒見他神色不對,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和玖玖做啦,是給程奇和他的四個孩子做。」

剛才江焱在病房外面時,只隱約聽到阮柒說要給程謹言找個厲害的靠山,前面和程家有關的事並沒有聽到。

此時聽阮柒這麼說,他怔了一下,很快就抓住重點。

「程奇和他四個孩子?程柏松他們不是程奇親生的?」

阮柒便把親子鑑定的事講了一遍。

饒是在部隊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江焱,聽到這麼狗血的事,都忍不住震驚到呆愣了。

他睜大眼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一句:「我的天!」

「我原來以為程家夠亂了,誰知道它還能更亂……四個孩子都不是親生,這許晴雅真是個牛人啊!」

阮柒點點頭,對江焱的話表示贊同。

江焱花了好幾分鐘才將這件事消化掉,他醒了醒神,想起之前在病房門外聽到的話,問阮柒道:「所以你們為了程謹言不受輿論指點,準備給他找個靠山?」

阮柒:「對呀。大哥他很慘的,從小不受家人疼愛,現在又要替他們擦屁股。我想給他找個靠山,讓他不被外人欺負。」

程謹言和阮風眠楊柳之間的事,江焱多少知道一點。

他點點頭,道:「這孩子的品性的確不錯,就是沒生對人家,攤上那麼對父母。那個……你們看我行嗎?江家雖然不如程家有錢,但做個靠山,應該還是可以的。」

阮柒和席玖對視一眼,眼睛亮了。

那可太行了!

江家的確不如程家有錢,可江家人都是走仕途的,話語權可一點也不比程家小。程謹言若是能得到江家做靠山,即便被爆出他不是程家親生,也絕對不敢有人嘲笑他。

阮柒越想越覺得合適。

她忙不迭的問江焱:「江伯伯,您真願意做大哥的靠山嗎?需要對外公佈的那種。」

「當然願意。」江焱爽朗的笑了起來,「小柳是我親妹妹,程謹言是她侄子,也就是我們江家的侄子。這親戚關係是早就存在的,給他做靠山也是理所應當。」

江焱這番話把楊柳和江家的關係一下子就拉近了。

阮柒眉眼彎了彎,轉頭看向阮風眠和楊柳。

「爸爸媽媽,你們覺得呢?」

阮風眠沉思片刻,道:「江部長能幫忙,是謹言的福氣。只不過這件事還需要問問謹言的意見,他若是不想給江家添麻煩,我們也不能強求。」

「阮先生說的有道理。」江焱看著阮風眠,很想喊一聲妹夫。可現在親子鑑定還沒做,他不好在楊柳面前太放肆,只能禮貌的道,「那就問問那孩子吧。」

程家這麼大的事,一句半句說不清,肯定是要把程謹言叫到醫院來細說的。

可今天時間太晚了,即便他們不休息,阮柒也要休息。所以,阮風眠第二天早晨才給程謹言打了電話。

程謹言在電話中得知程家的事後,立刻驅車趕到醫院。

阮柒把程家人的親子鑑定報告遞給他,程謹言看完後,坐在沙發上沉默了許久。

阮柒見他情緒不對,掀開被子跳下床,光著小腳走到他身邊坐下。

她看著男人,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大哥,你沒事吧?」

程謹言從鑑定報告中抬起眸。

他看到阮柒光著的腳,眉頭皺了一下,伸手抓住她的病號褲子,拎著褲腳將她的兩隻腳都提到沙發上。

「地上涼,你身體才好,別受了寒。」

程謹言說著,又

將沙發上的薄毯展開,蓋在她腿上。

阮柒打量著他的臉色,乖巧的把薄毯蓋好。

程謹言的視線在病房裡掃了一圈,「席玖呢?」

「玖玖去買早餐了。」阮柒見他問這問那,就是不說正事,不由有點著急。

她努力把話題扯到程家的事上,小心翼翼的對程謹言道:「大哥,你要是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哭一場也行。病房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哭一哭不丟臉的。」

小姑娘一副「我絕對不告訴別人」的架勢。

程謹言看著她,淡漠的黑眸微彎,忍不住笑了。

「我沒事。」他抬起手,在她的頭頂揉了揉,「我對程家人沒有期待,所以也就沒有失望。早從我和程家斷絕關係開始,我就沒把他們當成家人了。只不過沒想到……我和二叔竟然沒有血緣關係。」

程謹言在意的果然是這件事。

阮柒生怕他多想,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聲道:「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你也是我爸爸的侄子、我的親堂哥呀。爸爸媽媽和我爺爺奶奶還沒有血緣關係呢,可他們的感情比大多數父母子女都要深厚。大哥,人的感情不是由血緣決定的。就比如你,難道你會因為不是程家人,就不理我這個妹妹了嗎?」

當然不會。

程謹言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就是阮柒一家。即便他不是程家血脈,他也絕不會不理他們。

當然,若是阮風眠介意血緣的問題,不再把他當成侄子。那他也不強求,只站在人群中,遠遠的看著他們就好。

程謹言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阮柒聽完後眼淚差點飈出來。

「沒有人會不理大哥!我不會,爸爸媽媽更不會!我哥哥也不會!你是不是程家血脈,對我們來說不重要。反正我們都不是程家人,家裡也沒有皇位要繼承。大哥,我們都不會不理你的!」

小姑娘越說越激動,眼睛也越來越紅。

程謹言見她一副要哭的樣子,頓時什麼e都沒有了,連忙直起身哄她。

「別哭,小七別哭。我知道你們不會不理我,我也不會走的。」他抽出紙巾幫小姑娘擦了擦眼角,用畢生最溫柔的語氣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們盼回來了,怎麼可能會離開呢。我不在意血緣,也不認程家,我只認你們。」

在程謹言的哄勸下,阮柒的眼淚總算止住了。

她抽了抽鼻子,抓著程謹言的衣袖,帶著鼻音軟聲道:「這可是大哥你自己說的,成年人說話要算話,不能反悔。」

程謹言連連發誓作保證,生怕這小祖宗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