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對那些破事才不感興趣。”

江辰的話令姜至露出笑容,他這樣說倒是也沒錯。

的確是破事。

不過,卻是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破事。

“江公子還真是有趣的年輕人,若不是我們身處不同的國家,或許能成為好朋友。”

“可別,我與老頭子不交朋友,只做生意。”

“生意?”

姜至疑惑的看著江辰。

他有些不明白江辰話中的意思。

他不過一位他國的使臣,江辰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館大夫。

即便在小皇帝那裡有些身份,可他們之間的合作,也無疑是天方夜譚。

更何況,他完全不懂做生意。

“聽聞北夏有一種很奇特的燃料,名為黑木材?”

“黑木材?有倒是有,不知江公子打聽這個做什麼。”

“它就是我們之間的生意。”

江辰神秘一笑。

時機它這不就來了嘛。

他之前一直對北夏的黑木材非常感興趣。

奈何崖州那等苦寒之地,還沒找到機會去。

恰好姜至有事求他,這不就送上門來的嘛。

不要白不要。

正所謂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再說。

萬一,姜至這個老頭要比他想象的還管用呢。

“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姜至猶豫道,“而且江公子當真不是小皇帝派來的說客?”

“姜大人為何會如此想?”

江辰不解的看著他。

剛才嘮的不挺好的嘛,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難不成這黑木材對北夏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江公子既然清楚黑木材的作用,我們之間還是敵對國家,若我與你做生意,豈不是等於將我國的一大儀仗拱手送人嘛。”

顯然,姜至也是十分清楚北夏與景國的差距在什麼地方。

黑木材高熱值,易儲存,還方便運輸。

在北方草原作戰時,極為有用。

可謂是北夏的一大利器,可一旦落入景國手中。

他們就失去了這方面的優勢。

“我明白姜大人的意思,可做生意講求的是互利,你沒有聽到我說的籌碼,怎麼就著急拒絕呢。”江辰微微一笑,明顯是想到了姜至會拒絕。

他之前調查過了北夏面臨的困境。

夾在月氏與景國之間,右邊還有遊牧部族,聯邦的輪番襲擾。

可謂是三面環敵,疲憊不堪。

每到冬季,資源更是極度的匱乏。

特別是今年,春種剛剛播下,便遇到了洪水,大部分農田都被淹沒。

好不容易殘留下來的,也在入夏後遇到了旱災。

如此下去,可以說是整年顆粒無收。

入冬後,上到皇室,下到萬民,恐怕都要捱餓了。

也正是為了改善此種不利的局面,才想到了與景國和親一事。

減少邊境的戰事,將多餘的糧草用於國內。

所以,北夏才會兩邊求和,力保不與月氏和景國起衝突。

姜至是非常清楚此事的重要性的。

“還是說,姜大人。”

“啊不對,是北夏,已經有了新的合作伙伴。”

江辰沉默一陣後繼續開口。

他的話平靜異常,卻在姜至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竟然知道了!

“我不明白江公子的意思。”

“姜大人不用明白,我只是給姜大人多一個選擇而已。”江辰起身,伸伸懶腰,“至於姜大人作何選擇,我無法干涉,但還是希望姜大人想清楚,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張子昂找到的那封書信上是什麼內容,江辰不得而知。

白不悔也不曾透露半分。

可他心中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無非是北夏目前最緊缺的東西。

“我一介虛官,做不了主的。”姜至笑著擺擺手。

顯然還是信不過江辰。

對於這點,江辰也清楚,他可沒想過僅僅憑藉三言兩語就能夠勸說成功。

否則,以楚江兒那三寸不爛之舌,不至於至今沒有打通與北夏的黑木材生意。

“在回到北夏朝廷之前,姜大人一直有機會,我能等。”

江辰十分輕鬆的說道。

話中的意思可謂是十分明確。

反正我不急,誰急誰知道!

離開鴻臚寺,江辰回到中二堂。

躺在床上。

四周一片靜謐,彷彿時間在此刻凝固,停滯不前,聽不到一絲嘈雜的聲音,只有微風掠過樹梢驚起熟睡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

江辰把玩著手中楚江兒給他的副卡,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怕的很。

名義上是支援他,甚至可以在萬隆商會任一錢莊取錢。

可實際上等於無形中給他套上了一層枷鎖。

一旦他出現在萬隆商會的錢莊中,楚江兒便會立馬收到訊息。

至於錢的用途也會很快的搞清楚。

這樣一來,他可以說是完全暴露在楚江兒面前,沒有絲毫的秘密。

當真是好手段!

“有錢卻不能花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真挺搞。”江辰無奈的自言自語道。

現在終於是體會到那些貪官的感受了。

如坐針氈。

但想要與北夏,與姜至做生意,沒有錢,沒有他們所需的物資,那斷然是不會成功的。

還真是頭疼呢。

忽然,他想到了蔣勤。

這傢伙雖然長的不靠譜,但辦起事來還算利索,特別是提到賺錢,雙眼放光。

比楚江兒可好對付的多。

夜色沉沉如水。

上京城,平靜之下,暗流洶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有所追求的信念,和所擔任的使命。

當這幾種碰撞的時候,那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站那。”

“我靠,還敢跑。”

張子昂揮揮手,一眾大理寺的捕快蜂擁而上,將面前之人團團圍住。

“跑啊,你再跑一個我看看。”

“景狗。”

“媽的,還敢罵人。”張子昂挑挑眉,“給我綁起來,把嘴堵上。”

就在此時,那人目露兇光,猛的向張子昂衝去。

袖中的匕首如毒蛇般,閃著寒光。

“又來,你已經是第三個了。”

一腳踹出,匕首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人也倒在一邊,口吐鮮血,艱難起身。

“沒勁。”

張子昂拍拍衣袍,招呼著大理寺的捕快,將那人綁起來,準備打道回府。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

一隻袖箭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飛過去的,準確的插入剛才那人的胸膛。

沒有絲毫的反應,便一命嗚呼。

隨後又是幾枚袖箭,目標都是那些被抓起來的傢伙。

張子昂雙眸緊縮,手中長刀甩出,直奔黑暗中的人。

同時將身後的披風甩出,卸掉了袖箭的力道。

“什麼人,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