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原。

這片原本寂靜的土地,今晚變的異常熱鬧起來。

一邊是歌舞昇平,王公貴族間的享樂,一邊則是生死搏殺。

隨著鮮血的不斷滴落。

相化帶來的人已經死傷大半。

可詭異的是,如此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引來哪怕是一個守衛。

顯然相化等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決心要在這裡幹掉江辰。

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想要殺掉他江辰,這些人還缺一副好牙口。

“來的挺快啊。”

“畢竟錢不能白拿。”楊立微微一笑。

他回到上京後,安排好家裡的一切後,就一直跟在江辰的身邊。

只不過,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直到隨著他來到東郊原狩獵場。

本以為又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一天,沒想到晚上遇到了這樣的事。

對於相化的實力,他也是非常的意外。

很少看到江辰在同齡人的手中吃癟。

這個相化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論實力的話,就算是他,用最擅長的手段,也不能說是一擊必殺。

“你可清楚這些人的來歷?”

“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禮王的私兵,我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見到過使用此匕首的傢伙,他們便是禮王的私兵。”

江辰接過楊立遞來的匕首。

手感確實要比尋常的匕首重上不少,而且表面暗沉,並不是尋常的鐵器。

一看就是經過特殊的鍛造。

在刀柄處,還有明顯的狼頭標識。

瞧上去倒有幾分威嚴。

“看來,這位禮王大人並不打算讓我順利的當上這個監天御史。”

“聽上去就不是什麼好官,你還真想當。”

“你認為我有選擇的餘地嘛。”

江辰苦笑著。

若不是白不悔用白芷威脅他,什麼狗屁監天御史,給他個皇帝都不幹。

“你們聊夠了沒有。”

“怎麼,你也想一起?”江辰看著相化,始終對他警惕萬分,“你可以再叫一個來,我們四人剛好湊一桌,整天打打殺殺的,像什麼話。”

“還是我先送你下地獄吧,那裡有很多人陪著你。”

話罷,相化便衝了上來。

雖然死去的人都是螻蟻,可若全部死完了,當真還不好與白子石交代。

腰間的長劍如毒蛇般探出,直指江辰咽喉。

楊立見此狀,立馬衝上前與其戰在一起。

剛一接觸,他就後悔了。

出什麼風頭,早知道這傢伙這麼強,讓江辰自己來不就好了。

果然,十幾個回合下來。

楊立身子就已經有些站不穩了,腳下踉踉蹌蹌的向後倒去。

還好江辰及時的扶住了他。

“你這不行啊!”

“你行你上。”

“瞧我的。”江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

“真男人,從來不畏懼困難,他只會迎難而上,征服對方。”

一邊的相化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

上?

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夠我打的,儘管來,輸了今天給你們提鞋。

只見他擺好架勢,等著江辰自己送上門來。

可下一刻……

“楊立你先頂一會,我去搬救兵。”

“你踏馬……”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了。

剛才要決一雌雄的氣勢呢,這就跑了。

迎難而上的真男人勁頭呢。

相化顯然同樣是沒想到,想要追上去已經是來不及了。

只好轉過身,將正打算悄悄溜走的楊立綁了起來。

也算是有個交差的人選。

況且,只要楊立在他的手中,就不怕江辰不回來。

這明顯就是相化單純了。

誰說江辰跑路了。

搬救兵就是搬救兵。

當他反應過來這是皇家的狩獵場,除去那些守衛狩獵場的侍衛外,還有近日白不悔帶來的巡防營眾人的時候,已經晚了。

四面八方亮起的火光將他們一行人團團圍住。

帶頭的明顯是蕭闖,蕭閻王。

他冷冷的盯著相化,沉聲道。

“禮王的侍衛,你不在營地中保護禮王,在這裡幹什麼?”

“抓刺客。”

“刺客?”

此時的楊立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神色幽怨的盯著江辰。

你小子,坑人都不帶吱一聲的是吧!

“那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刺客殺掉的。”

“我看未必吧。”

“怎麼?”

相化冷冷的盯著蕭闖,他清楚蕭闖是白不悔的死忠,是禮王的一顆絆腳石,早晚是要除掉的。

“蕭總旗是懷疑我說的話?”

“不能懷疑?”

“你不過是一個侍衛,而我卻是巡防營總旗,並且負責此次的狩獵守衛事宜,你這裡死了人,還不允許我弄清楚了?”

“禮王的人難不成都像你這般,不懂律法!”

兩人頓時劍拔弩張。

他們分別效力於不同的主子,而且禮王與白不悔終會有決裂的那一日。

那麼便是死敵!

反倒是江辰,再一次的從主角,變成了吃瓜群眾。

打,打起來。

動靜越大越好。

鬧的整個上京,整個大景知道才是最好的。

“何須與你這等莽夫較勁,我要見禮王。”

“現在想見禮王了,剛才幹什麼去了,對我動手的時候的勁頭呢。”

江辰在旁邊煽風點火道。

“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的。”

“我等著!”

期望中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蕭闖最終還是帶著他們回到了營地。

當一眾大臣瞧見幾人的時候,最先看到的不是被綁起來的楊立,不是禮王的侍衛,而是穿著龍弘衣服的江辰。

“龍大人的衣服為什麼會在他身上。”

“那可是丞相大人專門為其定做的。”

邊高譫聽到這些話,拳頭緊握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顯然是在壓制著心中的怒氣。

這個廢物!

樂曲戛然而止,舞動的侍女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東郊原上的風也變得大了起來,吹的營帳獵獵作響。

篝火同樣不斷的跳動著。

或許是夜深的緣故,四周的蟲鳴聲也漸漸的消失。

整座營地陷入短暫的沉寂。

唯有白不悔靜靜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高聲道。

“各位愛卿繼續啊,都愣著幹什麼。”

“陛下,搗亂的人已經帶到。”

白不悔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江辰。

“新任的監天御史,江大人,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好!”

白不悔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江辰的回答,指了指楊立以及相化說道。

“他們二人留下,其他人拖出去。”

“砍了吧。”

平淡的幾個字,卻宛如鍘刀一般狠狠每個人的心上落下,特別是白子石。

莫名其妙的損失如此之多的人手,那可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心都在滴血。

不過,想到之後的計劃。

他忍了!

“多餘的人處理掉了,現在該談談你的問題了,江御史。”

“我?”

江辰指著自己。

今晚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麼擺出一副要清算我的樣子。

不會是要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