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人生意,猶如謀財害命。

他都要要她命了,她自然也不能客氣。

“秋桂……”

陶夭夭叫來秋桂,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後,秋桂離開了陶然居。

書房

“王爺今日怎麼有時間光臨寒舍?”

陶世安從前與謝瀾並無交集,不明白他為何今日會突然來陶家,他又得知謝瀾領了皇命在調查糧草被劫一案,懷疑謝瀾今日到此會不會是因為此事。

“本王回京前,曾受楚將軍囑託,回京後務必要來貴府看望大小姐,奈何本王回京後公務繁忙,所以才拖到今日。”

陶世安見謝瀾今日來陶家是為了陶夭夭鬆了一口氣,但是隨後想起剛剛在水仙居發生的那些事情,心又懸了起來。

“剛剛讓王爺見笑了,這個年紀的女兒家總會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陶家二小姐要搶嫡姐未婚妻一事,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陶世安居然還想用一句,女兒家的小心思來遮掩此事。

看來傳言非虛。

不過,那個女人最近變了不少,最起碼眼下是不會再吃虧了。

這時,長庚走了進來,他趁著陶世安不注意給謝瀾遞了一個眼神,謝瀾稍微思量後,起身告辭。

陶世安聞言,表情不受控制的開心,謝瀾見狀,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可打聽到了什麼?”

馬車裡,謝瀾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沉聲問道。

“回稟王爺,這是屬下在陶世安書房翻到的。”長庚遞上一封信,謝瀾開啟快速掃了一眼後,冷哼一聲,“本王就知道此人並非什麼良善之人。”

半年前那一仗,他們之所以會輸的那麼慘烈,一來是京都城運來的兵器有問題,二來就是糧草被劫,將士們食不果腹,如何能打勝仗。

可是陛下卻聽信讒言,以為這些都是楚家軍戰敗給自己找的藉口。

楚老將軍實權被奪,軍心動盪,這個時候陛下卻急招他回宮,那他又如何能讓幕後之人清淨?

於是回京第一件事情他就上奏陛下,要求徹查糧草被劫一案,這中間雖然被幾方勢力多方阻攔,可最後他還是求得聖旨,開始調查此事。

陶世安身為戶部侍郎,這批糧草就是從他手裡運走的,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懷疑過他,直到昨晚六爺被殺,陶家的玉佩出現在六爺的住處。

如今看來,他這一趟是走對了。

只是僅憑一封含沙射影的書信,還不足以作為最有利的證據。

“既然此事與陶家有關,那你就找人把陶世安看住了。”

長庚點頭。

眼看著車伕準備趕馬時,長庚又說,“咱們的馬車被人動了手腳,暫時最好別動。”

謝瀾眯眼。

能在長庚眼皮子底下動手之人,怕是不簡單。

“是陶家大小姐身邊的丫鬟。”

謝瀾之前說過,先別動陶夭夭,所以他才在她的人對馬車動手腳的時候沒有出手阻止。

謝瀾倒是沒想到,她都那麼忙了,居然還有心思對付他。

“去下面看看,若是修不好,就再去叫一輛馬車。”

長庚下車時,納悶不已,他家主子什麼時候這般好說話了?

上一次想對付他家主子的,現在墳頭的草都長老高了。

“小姐,他們發現咱們對馬車做手腳了。”

不遠處的巷子裡,陶夭夭和桂枝躲在巷子口,看著這邊。

陶夭夭從沒覺得她這點小伎倆可以瞞得過謝瀾,能噁心他一把,出出氣就夠了。

看完熱鬧,轉身準備回府時,眼前閃過一抹白影,緊接著她就看到了謝瀾出現在了她面前。

“小姐……”

桂枝害怕不已。

陶夭夭強壓下那股懼怕後,安撫她,“光天化日之下,王爺不會把我如何的,你先回府。”

“小姐……”桂枝不放心。

“聽話,我想吃糖炒栗子了,你去給我買一些回來吧。”陶夭夭把桂枝推出去後,笑眯眯的看向謝瀾,“王爺,好巧啊。”

“不想笑就別笑,醜死了。”

說誰醜呢?

你才醜,你們全家最醜。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王爺說的是,王爺要是沒事本小姐就先回去……”

“本王的馬車是你動的手腳?”謝瀾擋住她的去路,陶夭夭被逼的退無可退,只能靠著牆角,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

“王爺可有證據?”

謝瀾不吭聲。

陶夭夭見狀,站直了身子,“王爺,空口無憑,你如果想找本小姐麻煩,還是拿了證據之後再來……王爺……”

陶夭夭下意識去搶謝瀾手裡的耳墜,該死,她的耳墜什麼時候落入他手裡了。

若是讓人知道此事,她這親事倒是能退了,可她的名聲也毀了。

不對……

陶夭夭突然停下動作,略帶算計的看向謝瀾。

“王爺若是喜歡,這隻耳墜送給王爺就是。”

這個女人,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且看她的眼神裡明顯帶著算計,她想做什麼?

見她視線一直落在耳墜上,腦子裡立刻想到什麼,隨後猶如丟開燙手山芋般猛的把手裡的耳墜甩了出去。

“世間女子,怎麼會有你這般輕浮的。”

謝瀾第一次落荒而逃,陶夭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突然心情大好。

活該,讓你搶我鋪子。

陶夭夭哼著小曲,躺在院子裡曬太陽,初冬的太陽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暖意了,但是她喜歡陽光曬在身上的感覺。

“小姐,趙姨娘讓小的過來送訊息,陶然居騰出來了。”

“知道了。”

原主的住處,她算是拿回來了。

原主母親留下的嫁妝,她也要想個辦法儘快拿回來才是。

“小姐,剛才奴婢碰到了昭陵郡主身邊的丫鬟,她給了奴婢一封請帖,說是請小姐三日後務必要去參加她的訂婚宴。”

昭陵郡主,周王妃?

這還真是瞌睡找到床了。

三日後,陶夭夭讓桂枝選了一套最素淨的衣服出來,換好之後,挽了一個最簡單的髮髻,不施粉黛,也不戴任何飾品,便準備出門。

“小姐,今日可是昭陵郡主的好日子,咱們這個樣子過去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奴婢聽說今天二小姐和三皇子也會去。”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不過,她想在別人婚宴上謀事,確實不好不說一聲,於是讓桂枝提前給昭陵郡主送了訊息。

“這個趙姨娘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不僅想讓陶焉焉那個庶女搶夭夭的未婚夫,居然連正室的嫁妝都佔為己有了,娘咱們可要幫幫夭夭啊。”

周王妃還在閨閣的時候,便與陶夭夭的母親是手帕交,兩人成親後關係也不曾疏遠。可憐她那好友命苦,早早去了。

就留下這麼一個女兒,要不是她不好插手別人家的事情,陶夭夭這些年也不至於過的這般辛苦。

而且這孩子自己也不爭氣,被人欺負成這樣,硬是一聲不吭。

原本她都準備不管她了,現在得知她居然改性,要反抗了,她如何能不幫忙。

“好好好,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周王妃開心不已,“本王妃這就吩咐下去,讓府裡的下人今日都配合她。”

周王妃說著就要去叫人,昭陵郡主攔住她,“娘,你怎麼說風就是雨,你別忘了,人多眼雜,萬一此事要是被人傳出去了,夭夭還要不要做人了?”

此事原本對陶夭夭是有利的,可是如果她的計劃傳出去,被人知道她算計自家人,就算她有理,也會被有心人編排成沒理的。

“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們在,沒人能委屈到她。”

昭陵郡主與帝師長孫趙謙,兩人從小一塊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他們締結良緣不知道羨煞了京都城多少閨閣女子。

今日是他們的訂婚宴,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收到了邀請,一大早周王府門口就人滿為患了。

陶夭夭坐在破舊,四處漏風的馬車裡,等了一會也不見前面的馬車有動靜後,帶著桂枝下了馬車。

“夭夭,你怎麼下來了?這可不合規矩,趕緊上來。”

趙姨娘掀開簾子透氣時瞧見了陶夭夭,她本就對她今日這一身穿著打扮不滿,現在她又站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來往的人瞧,她那火氣,蹭蹭往外冒。

“娘,娘管她做什麼,她自己不要臉,等下回去爹訓斥的也是她,與我們何干。”陶焉焉還記恨著前幾日的事情,扯著趙姨娘放下了簾子。

“你懂什麼,她穿成這樣何止是丟你爹的臉,她這也是在打我的臉。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現在陶家是我在掌家,她一個嫡出小姐穿成這樣,而你……”

趙姨娘看著女兒今日這般豔麗的打扮,她本來是開心的,但是這一切在看到陶夭夭那身寡淡刻意的穿著後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那位姑娘是誰?怎麼穿成這樣出門。”

“天啊,她穿的是什麼啊,我們家丫鬟穿的都比她貴氣。”

“那人好像是陶家大小姐陶夭夭。”

“聽說啊,她家是小妾當家。”

“怪不得了。”

謝瀾坐在馬車裡看書喝茶,隱隱聽到有人議論陶夭夭後,揉揉痠疼的太陽穴,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陶家大姑娘今日又唱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