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冤枉啊。”

賢妃跪在美人居的屋子裡,大喊冤枉,“陛下難道忘了,推薦陶夭夭給妹妹瞧病的主意還是臣妾出的,若是臣妾真的有心害妹妹,又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陛下,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賢妃說完,神色不悅的看向陶夭夭,“陶姑娘,今日不管三皇子做錯了什麼,你也沒吃虧,你為何這般不依不饒?

當年本妃看你可憐,這才答應了將軍讓三皇子娶你。

你們之間就算有些矛盾,也是正常的,這夫妻還床頭打架,床尾和呢,更何況你們從前接觸不多,又有人在中間挑撥。

今日之事,只要你和陛下誠心認錯,陛下大度,定然不會與你一般計較的。”

賢妃果然是想讓她當替死鬼。

好在張竟提前提醒了她,要不然,她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娘娘在說什麼,臣女聽不懂。”陶夭夭跪在一旁,沉聲說道,“解藥是從儲秀宮找到的,張力指認的人也是娘娘。”

賢妃驚訝,解藥不是在飛雲殿找到的嗎?

“陶姑娘……”

“娘娘是不是又想說,今日本小姐去過儲秀宮,解藥也是我在那個時候藏進去的。”陶夭夭打斷她的話,繼續說道,“娘娘說這些,應該是不知道張大人是從儲秀宮什麼地方找到的解藥。”

陶夭夭看向張竟。

張竟上前說道,“回稟賢妃娘娘,下官是從娘娘休息的偏殿找到的。”

什麼?

解藥她明明已經讓人送到飛雲殿了,可為何張竟居然是在儲秀宮找到的解藥?

害人終害久。

賢妃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還要說什麼,王美人悠悠轉醒,“陛下……”

陛下聽到她的聲音,再也顧不上賢妃,連忙轉身,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做起身,王美人故作剛瞧見賢妃的樣子,疑惑問道,“賢妃娘娘怎麼在這裡?”

陛下聞言,冷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美人聽了陛下的話,當場紅了眼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賢妃娘娘平日裡對臣妾最好,怎麼可能傷害臣妾。

陛下,是不是這裡面有什麼誤會?”

“證據確鑿,有什麼誤會。”陛下見王美人這般善良,如今證據確鑿都捨不得相信賢妃真的要害她,越發的厭惡賢妃。

“你還跪在這裡做什麼,來人,把賢妃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之後,關入冷宮。”

後宮女子,但凡進入了冷宮,再想出來,比登天還難。

皇后娘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行,她謀算多年,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功虧一簣的。

“你們放開本妃……”賢妃掙扎著不肯離開,就在陛下動怒準備重罰時,三皇子急匆匆跑了進來。

“父皇,求你饒過母妃這一次吧,她也是心疼兒臣,所以才做出這種糊塗事的。”

三皇子跪在地上,拼命磕頭,為賢妃求情。

王美人靠在陛下懷裡,冷眼瞧著這一切,就在陶夭夭以為王美人這一次一定要把賢妃打入谷底的時候,她卻說,“陛下,你看三皇子都急成什麼樣了,此事就算了吧。”

“再者,臣妾這不是也沒事嗎?”

陛下一開始還是有些不願就這麼放過賢妃,但是王美人一直幫她求情,最後陛下看在王美人的面子上,只是讓人打了賢妃二十大板。

此事就這麼過去了?

陶夭夭有些看不明白王美人的心思。

出宮後,她還在想此事,張竟卻說,“後宮嬪妃眾多,今日就算賢妃被打入了冷宮,將來也會有其他娘娘算計她。

可陛下寵愛三皇子,王美人為賢妃求情,看似是仁善,不如說是在像三皇子賣好。“

張竟說完,坐馬車離開。

陶夭夭卻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

此時,天光微亮,初冬的清晨冷意刺骨,陶夭夭扯緊衣衫,看著不見盡頭的路,一時間有些後悔剛才拒絕張大人同乘一騎的提議。

現在怎麼辦?走回去唄。

也不知道三公子如何了?

陶夭夭沿著管道一步步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徹底亮堂後,她的雙腳開始痠疼,小腿也開始發麻,再抬頭看著沒有盡頭的路,悔意再次湧上心頭。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陶夭夭以為是趕路的百姓,思量著用什麼理由說服他們讓自己搭一段路,誰知道一轉身就看到了長庚那張冷臉。

“是你。”

陶夭夭下意識看向他身後的馬車,“你家主子也就半條命了,哪經得起你這般折騰。”

長庚聞言,眉頭緊皺,剛要開口說什麼,馬車裡就傳來了謝瀾冰冷的聲音。

“陶姑娘還有心情打趣本王,看來是有力氣自己走回去的。”

陶夭夭這才想起她準備搭車的事情,只是……以謝瀾的性子,她就是說了,他估計也不會同意吧。

陶夭夭伸著脖子看了前面看後面,發現四周除了這一輛馬車再無其他人後,立刻狗腿起來。

“本小姐這是在關心王爺,王爺怎麼就誤解我的意思了。”

陶夭夭一邊說,一邊往馬車那邊走,一瘸一拐的模樣,加上略顯凌亂的頭髮,看上去哪裡還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長庚不解,自家主子為何對這個女人如此不同。

昨晚如此,現在又如此。

“姑娘有話在這裡說就是,我家主子不喜歡人多。”

長庚攔下她。

陶夭夭計劃落空,有些不悅的說道,“聽你家主子的聲音,他身上的毒應該還沒解吧,他的毒我可以解。”

陶夭夭看著長庚,長庚看著她,四目相對著時,馬車裡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

“陶姑娘,說說條件吧。”

陶夭夭聞言,笑了,隨後掀開馬車簾子,鑽了進去。

長庚下意識要把她抓出來,卻對著自家主子的眼神,隨後不情不願退出來,讓車伕繼續趕路。

馬車裡,陶夭夭一邊捶腿,一邊盯著桌子上的茶壺瞧,絲毫沒有發現謝瀾陰沉的視線。

他從戰場上回來後,京都城裡的人瞧見了他,猶如瞧見鬼怪般恐懼,唯獨她,只是在一開始害怕了他,之後便像對平常人一般對他。

陶夭夭就是太渴了,一心想喝點水罷了

如果他知道謝瀾的心思後,一定會立刻反駁,她也很怕他。

她就是會隱藏罷了。

“想喝茶?”謝瀾端起茶杯,只給自己倒了一杯。

陶夭夭抿唇點頭,“小女沒有騙王爺,小女真的可以幫殿下解讀,不僅如此,小女之前答應幫殿下調理身子一事也依舊算數。”

“不過在這之前,小女想喝口水,王爺,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可如果小女渴死了,王爺身上的毒可就真的無人可解了。”

謝瀾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隨後又從櫃子裡拿了一盤糕點出來。

桂花糕,那是她最喜歡吃的糕點。

陶夭夭情不自禁抿了抿唇,“王爺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說說你的條件。”

修長白皙的手指從陶夭夭眼前劃過,陶夭夭下意識看過去,只見他唇瓣微啟,細嚼慢嚥的吃著糕點。

美人果然是美人,吃個東西都這般的賞心悅目。

如果他性子再好一些,說不定更討人喜歡。

“其實此事對於定北王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陶夭夭先拍馬屁,如此一來,等下就算謝瀾不高興或者不願意,也不會立刻把她趕下去。

誰知道謝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直接打斷她的話,“說重點。”

陶夭夭見討好的計策失敗了,只能直接說正事,“小女想請定北王幫我與三皇子解除婚約。”

馬車裡突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陶夭夭看著謝瀾依舊面無表情的模樣,一時間猜不出她的心思。

其實她也知道這個條件有些強人所難,畢竟昨日的事情她都瞧見了,這個定北王也不討陛下歡喜。

皇后娘娘又在冷宮。

只是,她實在沒有其他人選,剛才這麼說,也不過是抱著試試的態度罷了。

等了一會也不見謝瀾開口後,她笑著岔開話題,“我就開個玩笑,等下我去周王府瞧過三公子後就去給王爺解毒。”

說話間,馬車也來到了周王府大門口,陶夭夭見謝瀾不僅不說話,還閉上了眼睛,她嘆著氣下了馬車。

“夭夭,你總算回來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周王妃得知她回來,立刻來門口接她,看到她後,先是上下打量,等確定她沒有受傷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汝陽侯夫妻也出來了。

幾人先詢問了陶夭夭的情況後,這才說起三公子的事情。

“你給的藥很管用,他後半夜發燒沒多久就退了,現在都醒了,知道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後,還吵著要見你呢。”

陶夭夭也很喜歡阿寶,兩人坐在床上玩了好一會,陶夭夭才起身告辭。

周王妃不放心她就這麼回去,說什麼都要親自送她回去,陶夭夭拒絕道,“王妃能護我一時,護不了我一輩子,唯獨我自己強大起來,陶家人才不敢欺負我。

王妃放心吧,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陶家那些人想欺負我,也要看他們能不能承受得起惹怒我的代價。”

“好,這才是你母親的女兒,你就應該像她一樣,果斷,沉穩,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