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看向張竟時,張竟也在看她,四目相對那一瞬間陶夭夭笑了。

“那句麻煩張大人了。”

剛剛張竟在和汝陽侯來的路上已經聽小廝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不過想要查清真相這點道聽途說遠遠不夠。

於是他叫來公主身邊的下人打算仔細詢問一下事情經過,這一次別院的下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剛才喊的不是挺大聲,挺起勁嗎?現在張大人在問你們話,若是你們不記得了,本夫人可以找人幫你們回憶一下。”

汝陽侯夫人今日可沒有請安平公主,她不請自來還鬧出這樣的事情,她針對旁人也就算了,可她現在針對的是她兒子的救命恩人,如果她汝陽侯府還坐視不管,那日後等汝陽侯府落寞了,誰還敢為他們說一句公道話?

安平公主不滿汝陽侯夫人威脅自己的人,抬頭瞪過去。

溫含煙找準機會反駁回去,“這個時候公主不是應該氣惱自己人記性不好嗎?為何卻把不滿放在了旁人身上?

你身邊這些人年紀也不大,看上去並非那種記性不好的樣子,可為什麼張大人要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們到底是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還是不敢說?”

心思被拆穿,安平公主氣惱的看向溫含煙,”你放肆。“

”安平公主,想要查清楚剛才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還需要你的人配合,如果你的人不肯配合,只怕咱們就是在這裡站一日,最後也是什麼都問不到的。

今日乃是汝陽侯府三少爺的生辰,公主不請自來便罷了,如今還鬧出這樣的事情壞了這個生辰,你也知道小孩子都是不講道理的,如果等下鬧起來,鬧到了陛下面前……“

周王妃原本就氣惱公主剛才威脅溫含煙,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還會去,眼下找準機會,她自然不會再讓公主當眾欺負她女兒。

安平公主再傻也看出來了,汝陽侯夫人,周王妃都是站在陶夭夭這邊的,而他們都是父皇信任的臣子,若是今日的事情鬧大,只怕對她不利。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要作罷的,可是想到早上出宮的時候賢妃答應她的事情,垂下袖子,看向了身邊的丫鬟。

“你們看到了什麼便說什麼,等下不管出什麼事情本公主為你們做主。”

下人得了承諾,這一次終於開口,只是她們的證詞明顯沒有剛才說的那般篤定了,不過這不妨礙大局。

張竟瞭解外面的來龍去脈後扭頭看向陶夭夭,“請問陶姑娘進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有件事情,本小姐可說不出口,張大人還是自己進來瞧吧。”陶夭夭讓開位置,張竟點點頭進了屋子。

很快張竟就聞到了屋子裡迷香的味道,等他找到香爐,拿出埋在香灰裡的一段迷香放在鼻息處聞了聞,而後臉色大變。

“這裡面新增了歡情散。”

什麼?

“歡情散不是青樓之地用的骯髒東西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人群裡有人驚訝地喊道。

周王妃和汝陽侯夫人雖然猜到了公主的手段,可是她們沒想到她居然用的是這麼下三濫的招數,於是兩人再次看向安平公主的臉色暗了幾分。

溫含煙不知道此物,但是見大家聽到這個東西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後立刻擔心的跑到陶夭夭身邊,拉著她一通打量。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給你瞧瞧?這個挨千刀的,真是惡毒,怎麼能用這樣的辦法對付你。”

陶夭夭擔心溫含煙一怒之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趕緊告訴她自己真的沒事。

“你忘了,我可是懂醫術的,這點招數在我面前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陶夭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妝似隨意的看了安平公主一眼。

安平公主後知後覺想到這件事情,懊惱不已。只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張竟看向陸彥。

陸彥之前表忠心想要跟著陶夭夭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心實意的,陶夭夭雖然是個女子,還不受寵,可是他看得出來,她是個聰明人。

而且她比他見過的所有貴人都心地善良,若是跟了她,他往後肯定不會過得太差。

只是陶夭夭可能介意之前的事情,一直不怎麼重用他,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他可不得好好表現一下。

於是陸彥把今日的事情從安平公主的人找他開始,到如何來到這裡,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安平公主怎麼都沒想到今日的事情出了這麼多的岔子,如今連一個乞丐都可以來踩她兩腳。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明明就和陶夭夭是一夥的,莫不是看你們的姦情暴露了,就想栽贓本公主了?”

安平公主還想掙扎一下,卻不知道陸彥也帶了證人,就在汝陽侯府外等著。

汝陽侯派人把證人請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就是安平公主再想反駁也沒什麼說服力了,無奈之下,安平公主不滿道,”誰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陶夭夭故意設計好的,如今這些都是這個乞丐的一面之詞。”

言下之意,她並不承認這個結果。

汝陽侯夫人皺眉時,張竟站了出來,“公主莫急,下官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真相浮出水面。”

張竟拿出迷香,當著眾人的面說道,“歡情散是摻雜在這種香裡的,下官剛才聞過了,大概是時間太緊張,香裡面的歡情散摻雜得並不均勻,所以極有可能,那個往迷香裡摻雜歡情散的人手上還沾染著這種香。”

張竟說完,看向楚五郎,“歡情散裡有一位藥,蛇極其喜歡,還請楚公子幫忙去外面尋一條蛇過來。”頓了頓,補充,“最好是沒毒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府上就有。”汝陽侯叫來下人,從後廚拿了一條菜蛇過來。

張竟吩咐下人把蛇放在幾位丫鬟周圍,然後等著蛇去指認這個人。

下人拿來的這條蛇又粗又長,蛇剛從竹簍裡拿出來它就吐著長長的舌頭左右掙扎,男子看到了都有些懼怕更何況這些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了。

下人臉色蒼白,一個個戰戰兢兢地圍成一個圈,眼看著蛇放到了地上,又看著蛇看向她們,做出攻擊姿態。

這時,碰過藥粉的丫鬟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張竟那句話,蛇十分喜歡這位藥,一旦聞到了就會主動發起攻擊。

雖然這個蛇沒有毒,但是他咬人很疼的。

啊……

在蛇準備攻擊之前,那名丫鬟太過害怕直接站了出來。

眾人見狀鬆了一口氣,安平公主則黑了臉。

“你叫什麼名字?”

“雲書”

“迷香是你放到這個屋子裡的。”

丫鬟很想否認,可是事到如今又有這麼多人盯著她,她就是想撒謊也沒人相信,於是她顫顫巍巍點點頭。

“誰讓你這麼做的?”

張竟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惱羞成怒之下,反手給了丫鬟一巴掌。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害本公主,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安平公主太著急想要把自己摘出來,反而露出了破綻,而且在場的都是各府夫人,在後院生存的女子,就她這點手段,誰看不明白?

“夠了,安平公主既然不是來我府上給我兒賀喜的,那就請公主離開吧。”

侯夫人直接趕人,這讓安平公主如何接受得了?

她可是尊貴無比的公主,這些人算什麼東西?

“夫人,公主這般毀我名聲,就這麼讓她走了,臣女不願,也不服。”陶夭夭來到安平公主跟前,“我與公主無冤無仇,公主為何要害我?”

“公主莫要說什麼臨時起意,剛才陸彥已經說了,你的人一大早就找了他,可見你這個計劃很早就有了。

就算沒有剛才的衝突,你也沒打算放過我。

只是臣女不明白,為什麼?

臣女不久之後就要嫁到宮裡,做三皇子的妃子,那個時候,臣女就是你的皇嫂,你如此不敬長嫂,此事說到那裡,你都討不到好處吧?”

陶夭夭明知道安平公主不喜她,更不願讓她做什麼三皇子妃,故意這麼說。

這不,她話音剛落安平公主就一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滿臉嫌棄的看著她,“長嫂?陶夭夭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就憑你,也配做本公主的皇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陶夭夭想到什麼,不敢置信的說道,“今日的事情,和三皇子也有關係?還是說,是他讓你這麼做的,要不然你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昨日那般也是被嚇壞了,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他不明白我的心思也就算了,為何要這麼對我?

安平公主,我是在乎三皇子的,你能不能回去告訴他,這裡面有誤會,只要他見我一面,我與他解釋後,他肯定能明白的。”

陶夭夭一臉著急的抓著安平公主的袖子,見她不理他,越發著急起來。

“你們不能這般汙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平公主,今日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能不能幫我帶句話……”

“少做夢了,我三皇兄是什麼身份,你算什麼東西,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