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姨娘猶豫不決的時候,陶夭夭補充,“這夜路走多了,肯定是要見鬼的,趙姨娘你最好想清楚啊。”

陶焉焉聞言,直接嚇哭了,“娘,你千萬別發誓啊,我還不想死。”

得了,有這麼一個蠢貨女兒,趙姨娘也不用糾結了。

“原來真的是你們啊。”陶夭夭拿出腰間的匕首,放在帕子上擦了擦,很快帕子上出現了一摸微微的血紅,看樣子像是血……

沒錯,這就是剛剛謝非拿她的刀子殺人時候流下的血,陶夭夭收起匕首的時候故意留了一抹血跡在上面,為的就是這一刻。

“趙姨娘,你肯定沒看到我剛剛是如何殺人的。”陶夭夭神情興奮的走上前,尋常女子連殺雞都不敢看,她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她殺過人。

而且她此時的模樣猶如餓鬼,嚇人不已。

最可怕的是她拿著那把殺了人的匕首一點點靠近她,眼看著匕首就要從空中落在她身上,嚇得趙姨娘大叫一聲躲在了陶世安身後。

陶倩倩跟著幾個姐妹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真沒意思。”陶夭夭也看到了她們,暫時收起匕首。

“爹,大姐。”

幾人過來後上前行禮,陶世安還在氣頭上沒搭理她們,陶夭夭則是沒時間搭理她們,因為她正在擦匕首。這可是她護身用的,之前是刻意在上面留了血跡,現在不用匕首了,自然要好好擦乾淨。

她可沒有癖好帶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在身上。

陶雲兒行禮後見沒人理會她,她就起身了,陶倩倩原本也想起身的,見陶夭夭臉色很不好後,又重新做回了剛才的動作。

一向在陶家沒什麼存在感的陶曉月是個瘸子,她最是聽話,陶夭夭她們不開口,她肯定是不敢動的。

陶夭夭擦完匕首,轉身時就看到這一幕。

陶雲兒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反而還一臉不滿的說道,“大姐,這麼晚了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這人還真是……沒良心。

她帶她們進宮的時候,就大姐長大姐短,現在沒了利用價值,甚至連樣子都不想裝了。

雖然早就知道陶家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每一次親眼看到,都能讓她重新重新整理對她們的認識。

“秋桂,我剛才有說話嗎?”

秋桂聽出陶夭夭話裡的意思後,立刻說道,“回稟大小姐,你剛才什麼都沒說。”

陶夭夭故作不解地看向陶雲兒,“那她為什麼是站著的?還是說她不敬我這個長姐如今連樣子都不願意裝了?”

“我沒有,我行禮了,是大姐在忙沒聽到。”陶雲兒辯解。

可陶夭夭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是嗎?可為什麼她們兩個人繼續保持這個行禮的姿勢?”

陶夭夭說著,看向陶倩倩,“四妹,你來說說,本小姐沒開口,你為何沒動?”

陶雲兒拼命給陶倩倩使眼色,但是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見她不卑不亢說道,“夫子說過,行禮是規矩,務必要等到對方回應才可起身,否則便是沒規矩。”

陶夭夭很滿意她的回答。

陶雲兒卻氣紅了臉,“四妹,你胡說什麼?你一個養在外面的外室女,知道什麼是規矩,別以為你回了陶家,你就和我們一樣了,你就算進了我陶家的門,也一樣改變不了你是外世子的出身。”

陶雲兒說話比陶焉焉還要惡毒,什麼難聽說什麼,陶倩倩那樣一個能忍的人,硬是被她說得臉紅脖子粗。

陶夭夭站在一旁,聽累了,這才繼續說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說完看向陶雲兒,“既然剛才你行禮本小姐沒瞧見,那你就再行一次吧,不過這次若是再這麼敷衍,明日我便只能在給你找個教習嬤嬤回來。”

陶雲兒可不喜歡被人教規矩,當初學規矩的時候差點要了她半條命,若是再來一遍……

“大姐。”陶雲兒行禮後又要起身,這一次她終於瞧見了陶夭夭的不滿,快要收回去的腿又重新彎了下去。

陶夭夭見狀,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你這個姿勢不標準,保持一會,這樣下次出門也就不會鬧笑話了。

今日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即便你們什麼都不做,麻煩也會找上門,可只要你們把規矩做足,事情做好了,旁人再怎麼想要陷害你們,你們照樣可以自證自己的清白。”

陶倩倩依舊是剛才的模樣,陶曉月的神色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波瀾不驚。

唯獨陶雲兒,不過片刻功夫,她的雙腿痠的像是要廢了。

可若是論辛苦,在場的人應該沒人比陶焉焉更辛苦。

她只穿著一身單衣,就這麼跪在石子路上,膝蓋疼得她已經沒了知覺,還要時刻擔心頭頂莫要亂動,否則就有可能變成傻子。

眼看著她就要堅持不住了,趙姨娘衝出來求陶夭夭,“大小姐,差不多了,她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這才多久?”陶夭夭掃了她一眼,然後一臉嫌棄的搖搖頭,“沒用的東西,如果堅持不住,那就等著變傻子吧。”

“娘。”陶焉焉覺得陶夭夭就是魔鬼,她求不了她,只能拼命求趙姨娘。

可趙姨娘說話要是管用,她現在又怎麼會在這裡受罪。

“秋桂,去報官。”

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陶世安,在聽到陶夭夭說要報官的時候頓時急了,“你還覺得鬧的不夠嗎?報官?你想讓陶家成為京都城的笑話嗎?

你自己可以不嫁人,但是你的幾個妹妹呢?”

陶世安拿幾個庶女威脅她。陶夭夭眼底閃過一抹陰沉的嘲諷,“我好心帶她們進宮見世面,讓她們將來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可是她們是怎麼對我的?

爹,做人可不能太自私。”

陶夭夭站累了,走到旁邊坐下,“要麼,你們說出誰是今晚的主謀,要麼立刻報官。我之前就說過,如今的我,吃什麼都不吃虧,既然你們不聽勸,那我只能先君子後小人了。”

陶倩倩聽到陶夭夭的目的後,繼續低頭沉默,陶雲兒則急了,“大姐,今晚的事情都是二姐出的主意,你也知道的,我們根本不敢反抗她……”

“陶雲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陶焉焉見平日裡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人,現在居然想要害她,陶焉焉下意識就要跑過去撕爛她那張嘴。

但是她剛起身,下人就趕緊提醒她小心頭頂的銀針,她這才慌慌張張重新跪下。

但眼神依舊盯著陶雲兒。

陶雲兒心虛但不後悔,憑什麼她們兩個人的矛盾非要拉她們做墊背。在陶家,她們好處得不到,壞事她們也不想沾邊。

“哦,那你有什麼證據嗎?”陶夭夭最喜歡看姐妹反目的戲碼了,瞧多熱鬧,多精彩。

什麼姐妹,在利益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陶家啊,這是從根裡壞了。

“老四,老五都可以作證。”陶雲兒說完,急切地看向陶倩倩她們,陶倩倩依舊是剛才的模樣,不悲不喜,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陶曉月一直低著頭,她連她的臉都看不到,更別說她的情緒了。

等待的功夫裡,陶夭夭耐人尋味地看著她們幾人,陶雲兒見她們遲遲不說話,急了,“你們什麼意思啊,真的想讓大姐把事情鬧大嗎?

這幾日,咱們陶家已經是京都城的笑話了,難道你們想明天一早,還繼續聽咱們的家的笑話?

大姐有楚家做靠山,二姐有趙姨娘,我們有什麼?

你們自己不想找個好人家,也別連累我啊。”陶雲兒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用手去扯陶倩倩。

陶倩倩這才開口,“馬車確實是二姐做主都趕走的。”

陶曉月補充,“二姐還說,她只是想要給大姐一個教訓。”

這下,人證物證俱在,陶焉焉沒辦法辯解了,陶夭夭重新看向她,“說說吧,你們母女兩個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在今晚算計我了?

先是趕走馬車,然後選在沒人的時候殺人滅口?

讓我猜猜,你們接下來想做什麼?我突然被殺,我娘留下的東西就成了陶家的,趙姨娘雖然是妾侍,但是這些年管家,又深的我爹寵愛,只怕這些東西最後都會成為你們母女兩個的。

當然了,以你們的野心,這些東西應該遠遠滿足不了你們的胃口吧。”

陶夭夭來到陶焉焉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素面朝天的陶焉焉只能算長得清秀,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野心,居然覺得她一個庶女可以入皇子的眼。甚至還妄想做皇子妃。

“讓我來猜猜,你這麼做最大的目的是什麼?”陶夭夭盯著她看了一會後,冷笑道,“本小姐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除了我孃的嫁妝,便是楚家這門親人了……”

陶夭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陶焉焉,當她說起楚家人的時候果然從她的神色裡看到了波瀾。

哼,不自量力。

“陶焉焉,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會覺得我死了,楚家人會把你當作親人?”陶夭夭捏著她的臉左瞧瞧,右瞧瞧,“是因為你臉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