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你就是頭豬。

之前怎麼說得來,再和他說話,再相信她就是豬,這才多久,你就又被他給懟了。

現在被人趕走?活該。

不對。陶夭夭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書房的方向。

長庚向來衷心,定然不會不聽命令列事,可剛才謝瀾生氣也不像是作假,所以到底是誰撒謊了?

在竹林的時候,謝瀾找到酒清子希望他可以做誘餌,引出幕後之人,謝瀾從來不是衝動之人,他這麼說就說明有這個必要。

但是最後酒清子沒有答應,最後她才被放走的。

如果謝瀾想要按照原計劃行事的話……

想到一種可能,陶夭夭抬步重新去了書房,誰知道剛走到書房附近就聽到了長庚的叫喊聲。

“快,去請大夫。”

怎麼了?謝瀾又發病了?活該,天天擺著一張臭臉,能氣順?

陶夭夭雖然生氣,卻不會拿人命開玩笑,於是三兩步進了書房,長庚察覺到有人進來後,快速催促,“趕緊去找大夫。”

見那人不走,還快速的靠近過來,皺著眉頭抬起頭,張口準備斥責的時候就看到了陶夭夭。

“陶姑娘,你……”長庚心虛的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你騙我的事情,咱們等下再說。先把他弄到床上去。”

長庚把謝瀾背到床上,陶夭夭坐在床邊給他把脈,確定是毒發後,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稍等片刻,確定他的情況穩定一些後,陶夭夭終於有時間詢問長庚了。

長庚被她的眼神嚇到,轉身就要跑,陶夭夭搶先一步攔下他,“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才給他把脈了,他之所以毒發是因為動怒。

長庚,平日裡我瞧著你挺衷心的,今日這是怎麼了,你可知道剛才若不是我,你家主子可能就被你給氣死了。”

長庚聞言,臉色更難看了。“屬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陶夭夭剛才只是猜測,見狀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眯眼道,“讓我來定北王府暫住的事情果然是你的主意。”

“是。”長庚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既然姑娘猜到了真相,那姑娘也應該知道屬下為何要這麼做吧。

不瞞姑娘,主子已經猜到了扶風幕後的主子是誰,那人勢力不小,就算我家主子什麼都不做,那人也想要我家主子的命,更別說我家主子要是真的為這件事情出了頭……

還有宮裡那邊,總之我家主子的處境比陶姑娘還要如履薄冰,所以……”

“所以你就想了個辦法,讓我代替你家主子去引誘幕後之人上鉤?”陶夭夭不喜歡被人利用,如果剛剛謝瀾沒有拒絕,而是順著長庚的意思留下了她,等之後她反應過來,定然會與他反目。

可謝瀾沒有這麼做,甚至因為他還把自己給氣暈了,一時間陶夭夭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說他太固執了。

“陶姑娘千萬別誤會,這些都是屬下的主意,我家主子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剛才他一看到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才著急讓你離開的。”

長庚說完,覺得解釋的不夠,於是又說,“陶姑娘,如果你要是生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能不能……”

“吵死了。好了,不是說讓我在王府小主幾日嗎?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挺挑的,要是你給我找的屋子讓我不滿意,說不定我等下就走了。”

長庚沒想到陶夭夭知道真相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主動要求留下來,微愣之後,歡喜不已。

“屬下這就去找人收拾屋子。”

長庚離開後,陶夭夭重新看向床上之人,“裝夠了就睜開眼睛吧。”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她是大夫,睡著的人的呼吸聲和醒著的呼吸聲是不一樣的,謝瀾裝的挺像,但還是沒能瞞得過她。

下一秒,謝瀾睜開了眼睛。

“你不應該留下的。”

“你除了這句話,就不能說點別的?”陶夭夭嫌棄的去桌子旁倒了杯茶,遞給他,“喝點水吧,你的嘴唇都是白的。”

“本王無礙。”謝瀾坐起身,看了她一眼,然後接過了茶杯,“本王沒有和你開玩笑,此事非同尋常……”

“是三皇子吧。”陶夭夭打斷他的話,雙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謝瀾愣了一下,隨後緊皺眉頭,“你怎麼會……”

“猜的。但是看到你這個表情就知道我猜對了。”陶夭夭見他喝完了茶水,便把茶杯放到了桌上,“從我落水那次瞧見你到現在,你都在調查三皇子吧,至於目的,就是半年前那場大戰,我猜得對吧。”

謝瀾不說話,陶夭夭也不在乎。

“你這段時間調查的事情都和三皇子有關,還有我們一塊發現的銅礦,另外,扶風在兵部偷工減料,害得你們那一場仗敗的極其慘烈。

如果說他是罪魁禍首,那三皇子就是始作俑者。

但三皇子得寵,之前那麼大的事情陛下都沒有動三皇子一下,以至於三皇子如今比之前更加的囂張跋扈,如果這一次你算計他,說不定他會利用此事,直接要了你的命。

長庚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所以才想讓我代替你。我嘛,現在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蝨子多了不愁。”

陶夭夭說起此事的時候,眼底帶著幾分嘲諷。

她之前覺得謝瀾可憐,覺得他沒人依靠,沒人護著,現在看看,她和他本就是同類人,這也是為何剛才她明知道長庚的打算,卻沒有生氣的原因。

同是天涯可憐人,互幫互助一下也是應該的。

更何況,她今日說過要把之前欠的恩情還會去的,如今就是最好的機會。

“本王答應過楚將軍要護你周全的。”謝瀾皺眉。

陶夭夭好不在意的說道,“就算我做了這個誘餌,你也可以幫我啊。說不定還可以陰差陽錯再讓三皇子被關幾日。”

三皇子剛出來就開始對他下殺手,如果再讓他在外面呆幾日,最後倒黴的也是她,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反擊一下。

“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朝廷重犯,而且周家給的五日之期很快就到。”

“此事由張大人和蕭大人在調查,而且昨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猜他們肯定找到了蛛絲馬跡。只要有了線索,再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想找到兇手也就簡單了。

當然了,除了這些,最重要的是我中毒了,如果三日後我找不到兇手,那我也是死路一條。”

“此事本王會竭盡全力的。”謝瀾不願意讓她插手此事,在陶夭夭看來,這件事情就是三皇子一個人鬧出來的。但謝瀾卻知道,此事背後牽扯的人很多,一旦動手,那些人就都會開始動手。

到時候,只怕他們要面臨的情況比昨晚的還要激烈?

“是嗎?”陶夭夭苦笑道,“看來我運氣是真的不好。如果你真的擔心我的生死的話,那就和我說說此事到底牽扯到了誰吧。如此以來,我心裡也有個底。”

不管謝瀾怎麼說,陶夭夭都不肯鬆口,氣的謝瀾乾脆不說話了。

陶夭夭擔心又把人氣的毒發,以累了為由回屋睡覺去了,她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過來吃飯時,見謝瀾已經在桌前看卷宗了,一臉的佩服。

“真是勞模啊。”

可惜的是,陛下對這樣勤政愛民的好兒子連正眼都不肯瞧一眼。

如果是她,怕是就沒心思這般勤奮了,可是他好像不管旁人怎麼說,怎麼看,都是這般模樣。

他可是皇室唯一的嫡子,他這樣的身份,就算長不成紈絝子弟,也成不了這樣冷漠無情,不好靠近之人。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才讓一個如此年輕之人變得如同老僧一般。

“要麼吃飯,要麼出去。”謝瀾被她瞧得渾身發毛,抬頭瞪了她一眼。

陶夭夭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脾氣真大。

“吃飯。”

王府的飯菜十分豐盛,有菜有肉,除了素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陶夭夭自從拿起筷子,眼睛就沒有往素菜上看一眼。

謝瀾之前就留意過她這個習慣,現在瞧見之後,嘆著氣提醒,“葷素搭配才健康,你是個大夫,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道理是理性的,人是感性的。再說了,我活著已經如此不容易了,難道吃個飯你也不能讓我如願嗎?”

陶夭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一副他不讓她吃肉就是什麼罪大惡極之事一般,弄的謝瀾一臉無語。

“懶得理你。”

“謝謝你。”陶夭夭聞言,滿意了。

飯後,陶夭夭準備回屋繼續去補覺,見長庚回來,臉色還不好,猶豫之後重新坐下,謝瀾見狀,掃了她一眼不再理會。

“把訊息放出去了嗎?”

“回稟王爺,已經散出去了。”長庚說完,看了陶夭夭一眼,見主子沒有讓她迴避的意思後,繼續說道,“不過,外面的人都知道酒清子前輩只有一個徒弟,咱們現在再編造一個出來,會有人相信嗎?”

原來他們說的計劃就是這個。

“如果我是扶風幕後之人,我肯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酒清子的本事天下皆知,之前扶風的本事他們也見到了。”

謝瀾贊同的點點頭,隨後說起了他的另外一個打算,“儘快把城中的那個宅子收拾出來,黃昏的時候本王住進去。”

“王爺……”長庚一臉擔心。

陶夭夭沒想到謝瀾還在堅持之前的想法,不過這一次她沒打算硬碰硬,“那王爺帶我一塊去吧,你也知道,王府的人都不怎麼喜歡我,現在王爺在呢,他們不敢欺負我,等王爺離開後,他們萬一欺負我怎麼辦?”

長庚一臉驚訝。

陶姑娘,你自己聽聽你說了什麼玩意。

就你那性子,誰敢欺負你,還在王爺眼皮子底下。你不欺負旁人就不錯了。

她可真好意思,府裡的人都要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了,她居然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編排人家。

陶夭夭看出長庚的意思後,給他使眼色,等長庚明白她的意思後,開始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