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些人撒謊,沒有必要把話說的這般絕,可如果他們說的是實話……

“來人,準備馬車。”

此時,陶夭夭和謝瀾進了別院,下人去準備茶水的時候,陶夭夭藉口去上廁所出去了一會,等下人上了茶水,她剛好回來。

“這個茶不錯,是今年的新茶嗎?”陶夭夭不懂茶,只是覺得味道好聞罷了,喝了兩杯就不再碰了。

謝瀾讓人擺了棋盤,坐在窗邊一個人對弈,陶夭夭見他沒有要喝茶的意思,低頭眼神微閃,想到什麼後,起身端著茶杯走了過去。

“王爺,一路辛苦了,喝點茶吧。”

謝瀾頭也不抬,更沒有接下茶杯的意思,陶夭夭見狀不高興了,“王爺,咱們是平等的關係,我都給你端茶了,你最起碼也要端一下吧。”

“端了又如何,本王也不會喝。”

“為什麼?”

謝瀾拿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後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她,“你該不會覺得你在本王的府裡做手腳,本王就什麼都不知道吧。”

陶夭夭呆愣片刻後,放下茶杯坐在他對面,一開始她只是神色凝重,等了一會後,她一副看開的模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茶水裡下毒的。”

謝瀾難得好心情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喜飲茶,卻在本王面前說它不錯。就像是瞎子引路,胡說八道。”

“你……”陶夭夭怎麼都想不到,暴露的居然是他拙劣的演技,“王爺,有沒有和你說過,大家一般都不喜歡和太聰明的人玩。”

謝瀾臉上笑意迅速收斂,這一次他臉上多出了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但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陶夭夭還準備說點什麼,見狀,閉了嘴。

“一個大男人,整日裝可憐,算了我不算計你了不成嗎?”陶夭夭站起身,氣鼓鼓的去了外面。

既然她說不動他,那她就多做點準備,省得等下發生個什麼意外,她連自己也給搭進去。

這個宅子不大,下人也不多,晚上坐在院子裡的時候格外的清淨,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坐下來待會了。

佈置完機關,她裹著厚厚的外衫坐在臺階上,一邊賞月,一邊想著等下的事情。

從酒清子和謝瀾的話語裡都可以聽得出來,幕後之人在扶風死了之後,有意讓酒清子為他們辦事。

可酒清子不是一般人能抓得到的,所以謝瀾才在這個時候放訊息出去,說酒清子除了扶風還有一個徒弟,目前就住在這個院子裡。

如果她是幕後之人,得了這個訊息後一定會想辦法把這個人佔為己有的。

當然了,也有可能今晚來的人不是之前扶風的主人,但這個可能性很少。

因為酒清子的本事,尋常人抓了卻沒用。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那些人上鉤就是,可她也擔心會出什麼意外,畢竟昨晚就是一個例子。

定北王府大門口

“回稟殿下,王府的人說王爺沒有在府上,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護衛站在馬車前,把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三皇子。

三皇子皺眉後,起身下了馬車,“無妨,左右本皇子今日過來也不是為了找他。”

三皇子說著就往王府走去,王府的護衛見狀,立刻上前攔下他們。

護衛見狀,趕緊護住三皇子。

兩方人馬拔劍相向,一時間互不退讓,三皇子站在一旁,不滿道,“怎麼,本皇子自己兄弟的宅子不可以進?”

三皇子這句話可真夠無賴的,你見過兄弟家蓋了房子後,讓旁人隨便出入的?就是親爹孃進去,也得敲個門,先問一下再進門把。

三皇子明知道謝瀾不在家,還非要往裡面闖,怎麼看都像是來找麻煩的,下人就更不敢讓他進去了。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管家急匆匆跑了過來。

“三皇子,我家王爺真的不在府上,如果你有什麼急事的話,你告訴奴才,奴才等主子回來一定第一時間讓人通知……”

“少在這裡說些沒用的廢話。”三皇子一腳踹倒管家,抬步繼續往前走去,眼看著就要邁入王府大門,管家爬起來跑了過來,“三皇子萬萬不可啊,此事要是鬧大了,那可就是私闖民宅了。”

律法有規定,擅闖民宅者,需要杖刑五十,情節嚴重者,還會被流放。

雖然三皇子是皇子,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定北王也是皇子。他如果要硬碰硬,王府裡的人也是不怕他的。

管家先禮後兵,三皇子看到眼前黑壓壓的護衛後,直接氣笑,“怎麼,要跟本皇子動手?”

“三皇子誤會了,我等只是奉命保護王府罷了,如果三皇子不擅闖王府,我等自然是不能對三皇子做什麼的。”

管家一開始笑眯眯的,但是說到後面三皇子非要擅闖王府的時眼底滿是凌厲,那模樣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沒了卑躬屈膝,更多的是震懾。

三皇子沒想到定北王府還有這樣的人,可就算如此,他可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謝瀾算什麼東西,一個連皇族姓氏都被剝奪的人,憑什麼在這裡給他耀武揚威?

今日別說是闖王府了,就是把這些人都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懼怕。

護衛看出三皇子的意思後,有些擔心,“三皇子,要不然……”

三皇子扭頭瞪了他一眼,護衛沒辦法,只能叫來身後之人,再次和王府的人對上。

“本皇子再說一遍,讓開,否則,可別怪本皇子不客氣了……”

一陣冷風吹過,剛才還嘰嘰喳喳叫個不聽的鳥兒突然一鬨而散,隨後各自飛到了遠處,然後一切安靜下來,除了偶爾的風聲再聽不到其他。

陶夭夭站在漆黑的房間裡,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神色開始緊張起來。

看天色,那些人應該快來了吧。

這時,院子裡有了動靜,陶夭夭下意識去按手邊機關時,一到熟悉的身影跑進來,緊接著去了隔壁房間。

謝瀾在隔壁,這麼晚了,長庚過來做什麼?

直覺告訴他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轉身去了隔壁。

“王爺,不好了,三皇子帶人要闖王府,管家帶著人和三皇子的人打了起來,這會已經驚動了巡夜的護衛。”

謝瀾沒想到三皇子每次做出的事情都能驚到他,這一次居然已經可以厚顏無恥到闖王府了。

如果他只是去王府找他,根本不需要帶那麼多的護衛,除非……想起那個死了的護衛,謝瀾眯眼,“此事你來處理……”

“王爺,此事屬下出面只怕不行。”長庚見他疑惑,繼續說道,“瞧見此事的人是二皇子的人,而且三皇子在管家那邊吃了虧,這會已經進宮去告狀了。”

陶夭夭本來站在外面偷聽的,可是聽到這裡後她實在忍不住了,於是推開房門,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王爺,你怎麼還坐的這般氣定神閒,你就不怕三皇子在陛下面前顛倒黑白?”

謝瀾放下書冊沒說話,長庚明白她的意思後嘆了口氣,“陶小姐應該也知道陛下不喜歡我家主子,今日就算他去了,最後受委屈的也是我家主子。”

陶夭夭可不相信謝瀾這麼慫,都被人打到家門口了還不知道反抗,這不是他的風格。

再說了,今晚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三皇子在找麻煩,又有認證,就算陛下想要偏袒,總不能顛倒黑白吧。

陶夭夭張口想說什麼的時候,想到之前大殿上陛下那顛倒黑白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再次抬頭看向他,眼底多了幾分同情。

“從前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爹不疼,娘早逝,可是現在看看你,我突然覺得我比你好一點。

最起碼我爹身份一般,腦子一般,脾氣也是一般,我橫了他就慫了,而且他還不敢惹楚家的人,就憑這一點,他往後半生都要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她一個做女兒的和人說起如何對付自己父親的事情,怎麼就能說的這般氣定神閒,看上去還有幾分驕傲。

她在驕傲什麼,這事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尋常人家覺得丟人都來不及。

陶姑娘還真是和尋常女子不一樣。

“我家主子並非怕誰,只是懶得和他們計較罷了。”長庚生怕陶夭夭覺得自家主子軟弱可欺,信誓旦旦說道。

謝瀾站在一旁,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隨後起身往外走去,“計劃取消,派人去準備馬車。”

長庚讓人去準備馬車後,便打算和謝瀾一塊進宮,回來拿披風時陶夭夭拉住他,“今晚的計劃不能取消。”

“不行,主子的命令屬下不能不聽,而且主子說了,今晚的計劃十分危險,陶姑娘還是別摻合此事了。”

“如果我說我有足夠的把握呢?”陶夭夭拿出一個弓弩,當著他的面射死了剛剛爬進來的一隻老鼠。

長庚看到這一幕,驚訝的張大嘴巴,“你不是……”

“我是不會武功,但我沒說我柔弱可欺。長庚,你之前找我也是覺得我沒那麼好對付對吧。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如果最後真的出什麼事情,你家主子的怒火我幫你頂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