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水已停,車內隔音很好,一片靜謐。

江戒頓了一下,雙臂張開,不敢去碰懷裡的姑娘:“寶寶......哭......哭什麼啊?身上太臭了。”

不僅臭,而且裡外已經溼透。

時乖聽了他的話,反而靠得更近,臉緊緊貼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你再這麼衝動,我......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溫熱的呼息灑在江戒的脖子上,小姑娘身上的香味衝散了他鼻間的惡臭。

“不哭了,啊?等下把你衣服弄溼了。”江戒如同被定住一般,僵硬地撐著雙臂。

時乖擦了擦眼淚:“沒有衣服換嗎?”

“剛提的新車,沒來得及。”江戒低頭看著她。

那怎麼來得及放牛奶?

時乖撅著嘴,眼淚又啪嗒地落下來。

江戒無奈,啟動車子,開啟了暖氣。

“別哭了啊,還好找到了,雖然臭了點,回去我再好好洗洗。”他只敢用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耐心哄著。

啜泣聲一直沒有停止。

江戒把外面的夾克外套脫掉,只剩下裡面還算溫熱的毛衣,虛虛攬著她:“再哭老子親你了啊!”

時乖哽咽了兩下,抬頭看他,眼睛紅通通的像個兔子。

少年被冰冷的雨水澆了快一個小時,嘴唇有些發紫。

但是依然帥的讓人不敢直視。

漆黑的雙眸裡,滿滿都是她的影子。

心頭一陣酥麻,裡面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說,她、好、喜、歡、他!

她仰起頭,靠近他冰涼的唇。

江戒已經怔在那裡。

……

直到她臉憋的通紅,江戒才慢慢抽開。

只是薄唇依然貼在她的唇上。

聲音沙啞到極致:“不許再勾引老子,老子忍不住。”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剋制著自己不要往下。

時乖臉上酡紅,用力推他:“你你快點讓開,好重。”

江戒笑了一聲,又低頭親了一下,才直起身。

粉色的吊墜正掛在他的指尖上。

“手拿來。”他看著眼前的吊墜,開口道。

時乖把手伸過去:“幹嘛?”

只見江戒把手攤開,讓她的手背貼在掌心上,然後把粉色吊墜再放進她的掌心,拍了張照。

“幹嘛啊?”

江戒沒有理她,只是發了條朋友圈:“失而復得。”

最後面@了付水水的微訊號。

配了那張圖片。

他眸色微寒,轉過頭:“她是不是騙你說是我送給她的?”

他這是,要算帳了?

江戒看著她的神色,咬著牙笑出聲來:“你就信了?”

時乖縮了一下脖子,往車門上靠了靠:“對......對不起。”

“對不起?”江戒傾身過來,伸手捏她的臉,“老子這麼不值得相信?”

“你你別生氣。”時乖怯生生地說。

“老子生氣!”江戒坐直,靠在駕駛位的椅背上,手裡拿著手機不停地點著。

“哥,找到了?”

“怎麼回事?”

“感天泣地,果然兩人齊心,可斷萬金啊!”

江戒想到小姑娘的不信任,又忍不住磨了磨牙。

時乖心虛地覷著他的臉色,單薄的小手扶在他硬邦邦的小臂上晃了晃:“江戒......”

江戒沒有理她,溼發垂下,正低頭髮著資訊:“過去的事我不追究,這次的事也就這麼過了,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資訊點了傳送。

到底是給付水水留了情面。

然後他關掉手機,陰沉沉地看著一臉做了錯事的姑娘。

“懷疑老子?嗯?”他眯緊了眼瞅著她,看她縮得像個小鵪鶉一樣,咧開嘴笑,“哄老子,不然不原諒。”

哄?

剛剛......剛剛不算嗎?

時乖攪了攪手指,小小聲地喊:“哥......哥?”

車內暖氣正在安靜地流淌,提車的時候4s店的人已經提前幾天用草木香包把車子裡的真皮座椅味道蓋住。

澹澹的草木香在暖氣地催化下,浸染了整個身體。

江戒怔住,心頭像被小勾子勾了一下:“什麼?”

她聲音太小,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時乖臉上紅起來,她提高了聲調:“哥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小勾子驀然穿進他的心臟,狠狠地往外扯,癢的他忍不住顫慄。

時乖觀察著他的臉色,好像不是生氣,但好像也沒有好多少?

她傾身上前,手軟軟地搭在他的小臂上:“哥哥,哥哥,不生氣了......唔......”

嘴再次被堵住。

少年緊緊扣住她的後腦,用力按向自己。

右手抓住她亂拍的手,十指相扣壓在腿上。

……

江戒勐地抽開,胸口起伏,身上某處繃得生疼,他伸腳踹開車門,大步跨了出去。

車門被關上。

時乖只看見他靠在車門上,手指有些不穩地去掏口袋。

然後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咬在嘴裡。

他抽菸?

外面剛剛下過雨,空氣冷得讓人發抖,江戒只覺著身上的燥熱怎麼也褪不掉。

煙斜斜地咬在嘴角,他去摸打火機。

顫抖著兩次,才打著火,火光明明暗暗地照在他的臉上,映出眼裡驅也驅不散的慾望。

他忍不住暗罵:“操,這4兒子給老子弄的不是草木香,是迷魂散吧?”

要不然,他怎麼會越聞越上頭?

險險控制不住,想在車裡,......了她!

他深吸了口氣,點燃嘴角的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來。

大雨過後,漆黑的天空,居然出現了星星。

垃圾站的人早已經下班,連燈都全部關掉。

他眯著眼,修長的手指想去撣菸灰,橫出來的一隻手直接將嘴角的煙抽走。

時乖捏著手裡的煙,盯著他:“你什麼時候學會吸菸的呀?”

江戒現在就不能看她,看一眼都受不了。

他轉過頭,喉結不停地滾動:“你你怎麼下來了?”

時乖把煙扔到水裡,聽見細微的“嗞”聲,才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她抿了抿有些痛的唇,歪著頭看江戒:“哥......”

最後一個字還沒喊出來,嘴巴便被捂住。

江戒狠狠地看著她:“不許再喊!”

時乖眼裡漫出笑意,她握住他的小拇指掰開:“你不喜歡啊?”

江戒耳尖紅了一截,轉過頭。

他不是不喜歡,他是太、喜、歡、了!

平日裡,喊他哥的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卻沒誰喊的,像她一樣,勾人。

“那你......原諒我了?”時乖笑眯眯地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

江戒嘴角抽動,看著漆黑的夜空,不想理她。

他若是這麼輕易原諒她,下次是不是要蹬鼻子上臉了?

時乖差點笑出聲音來,她連忙忍住:“哥......”

“原諒你了。”江戒迅速地開口。

時乖到底沒忍住,哈哈哈地笑出來。

江戒心底升起濃重的無力感,為自己如此輕易的妥協。

眼前的姑娘,摸準了他每一條命脈。

死死地攥在了手裡,時不時地撩撥一下。

他扣住時乖的腦袋,無奈嘆氣:“小祖宗,不鬧了,好嗎?”

再鬧下去,命要搭這裡了!

時乖靠在他胸口,悶悶地笑個不停。

江戒認命地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任她笑個夠。

直到笑的肚子疼,時乖才擦了擦眼淚,推開他。

“笑夠了?”

他一開口,時乖又開始想笑,看著他越來越危險的眼神,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她轉了轉眼睛:“怎麼換車了啊?”

“天冷了,好送你。”他澹聲道。

時乖抿了抿唇:“你怎麼知道我跟付水水比賽了啊?”

見她提起這事,江戒眉頭蹙起來:“你今天,是故意的?”

時乖一聽,便猜到付水水向他告狀了。

她面色沉靜下去,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是啊。”

所以呢?

你要幫她,來找我算帳嗎?

“發生了什麼?”

時乖鬆開他,向前走了兩步:“我要是說,我單純看她不順眼,可以嗎?”

“時乖。”低沉的聲音喊來。

她心頭酸澀了一下。

付水水說得沒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份自然非比尋常。

她轉頭看著他:“你是在幫她找我算帳?”

江戒看著她冷下來的眼睛,有些無奈,他走到她面前,低下頭:“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若我就是那種人呢?”她緊追不捨。

“不要說這種話。”江戒有些生氣,“你不是,我知道我姑娘做任何事,都有原因。”

你知道個毛線!

時乖忍不住在心裡罵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