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猛地回頭……

可是身後哪有人影?

那影子是樹葉倒映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模樣。

真的是她多慮了嗎?

安安卻不敢再往前走了,拿出手機給寧哲打電話。

“喂,怎麼了?”寧哲接起電話問道。

這怎麼剛剛才掛完電話就又打來了?

“那個,你剛剛不是說買好零食去我家裡看電影嗎?怎麼這麼長時間了沒來啊?”安安強裝鎮定跟寧哲說著話。

“我什麼時候說了……”

“那個,我要吃薯片哦,你別忘了,還有啤酒。”

“你今天晚上怎麼了?說話怎麼這麼奇怪?”

“我們要看什麼電影好呢?電影院那個也太無聊了,我們重新看個喜劇片好不好?”

“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人了?你有危險是不是?”寧哲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對,我就是要那個口味的!還得是你瞭解我啊,嘿嘿……”安安還乾笑了兩聲。

“你等著,我馬上就來,別把他帶到你家裡來了,但是也別把他往其他地方帶,他守在小區裡面,應該是知道你的行動軌跡的,要是忽然改變了行動路線,肯定會打草驚蛇的。

你走慢一點,不要讓他懷疑,知道嗎?

別害怕,我一會兒就來。”

“嗯。”電話這邊,安安還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等著你喲。”她的語氣完全是熱戀中的小女人模樣。

掛了電話,她抬起頭往前面看去,前方就是整個小區最黑的一段路了,連路燈都很少。

當初買這裡的房子的時候,看中的就是這裡面積大、綠化好,開放商宣傳的是森林式小區,現在看來,樁樁件件都要命啊。

估摸著,按照寧哲的速度,走過這個地方他就能趕來吧。

安安看著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伸了個懶腰,然後做出一副歡快的樣子,一蹦一跳地往前面去,儼然是一副沉浸在戀愛裡頭的幸福模樣。

卻藉著這跳躍的步伐,偷偷放緩了速度。

心臟隨著那腳步落在地上“噗通”“噗通”地跳。

嘴上哼著歌:“頭髮甩甩,大步地走開……”

這還真是……

大腦緊張的時候,怎麼什麼歌都自己冒出來了?

還好,還好,前面便是大樓的入戶門了,寧哲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想到這兒,安安稍稍鬆了口氣。

身後那個人,應該沒發現什麼異樣吧?

可是她不見,身後那個人影如鬼魅一般緊緊地跟著她,一雙眼睛如毒蛇一般。

這個女人,今天晚上好像不一樣。

他敏銳地察覺到,按照她的速度,這一段路以前最多也就三分鐘,但是今天,整整走了五分鐘,而且她以前並不唱歌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見了男朋友心情好?

不,不應該去抱任何一種可能的猜想。

以前的種種經驗告訴他,萬事還是謹慎為妙,陸安安可從來不是表面那樣的傻白甜。

男人眼神黯了黯,然後一把雪亮的匕首便從身側亮了出來。

再走完這最後一條路就是入戶大廳了……

寧哲會來的,寧哲會來的,寧哲一定會來的……

安安心中默唸著,長舒了一口氣,踏步朝著前面走去。

“啊……”

然後黑暗中,一隻忽然起來的大手鉗住了她,捂住了她的口鼻,讓她一個“啊”字都只來得及叫了一半。

安安下意識想要跑。

“別動……”耳邊響起的是男人危險、沙啞的聲音。

“再動殺了你。”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傳來的冰涼的觸感。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安安知道,是寧哲來了,他的腳程與她預想的一般無二。

只是男人鉗著她,一步步朝著黑暗中退去,安安嘴巴被捂住,眼睜睜看著寧哲從自己面前走過。

她不敢喊出聲,是寧哲快,還是歹徒的刀快,答案可想而知。

她看見寧哲站在入戶大廳那裡,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好像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尋的目標,便徑直朝著樓裡走去。

“呵。”耳邊傳來的是歹徒的冷笑聲。

“果然是被你們發現了。”他說:“陸安安,你知道很聰明。”

“秦月生,哦不,我現在應該叫你縐月生了,你也不差,能讓警察找那麼多天都找不到你,真不愧是班長啊。”安安道。

意外的,她的聲音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慌亂。

“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秦月生問道。

“知道了,或許,我現在應該喊你一聲,弟弟。”安安說道。

“呵呵……”秦月生卻是冷笑了兩聲:“弟弟?我可不敢當,你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臉喊我弟弟?”

“我害你了嗎?”安安卻是反問。

“我真的害你了嗎?好像從頭到尾我什麼都沒做,倒是你,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跟寧哲過不去?”

“因為我也想讓你嚐嚐失去最親最愛的人的感受。”秦月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你父親。”

“不光是我父親,還有我爺爺奶奶,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最近的人。”秦月生道。

是啊,小的時候雖然窮,但是全家人都很愛他,不管有什麼好吃的都僅著他一個人。

後來,後來父親就坐牢了,母親帶著他改嫁到京城,雖然日子好過了,但是他再也沒有感受到那種無私的愛了。

繼父對他雖好,卻是個變態,他折磨得母親每天鬱鬱寡歡,家裡壓抑又沉悶。

後來,他畢業想要換一臺新車,找繼父要錢,繼父竟然不願意給,還說了他兩句不好聽的話。

秦月生恨從心起。

老變態,又沒有親生的兒子,這些以後還不都是他的嗎?

果然是沒有血緣的,要是他爺爺奶奶,只要他們有,只要他要,他們都會無條件給的。

索性一天晚上,他手起刀落,殺死了繼父。

從此以後,折磨他媽的惡魔終於不在了,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繼承財產。

“我覺得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這個時候,卻聽安安道:“我和寧哲才剛剛訂婚,是什麼錯覺讓你覺得他是我最親最近的人?”

“你……你在說什麼?”陸安安一句話卻讓秦月生怔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