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把自己賣給人伢子,小孩兒的反應激烈了起來,那怕被綁了手腳,也在不停地亂蹬,嘴巴也在大張,想要咬提著自己的人。

“大哥,你看,這小孩兒真是屬狗的,兇的不行,要我說,先打一頓,打老實了再說。”

名為井軒偉的男子說道。

井浩正想說什麼,卻見那瞎子開口了:

“不如把他交給我如何?”

“楊先生要這小孩兒幹什麼?”

井浩有些疑惑。

這瞎子自然就是夜明瞭,對於井浩的問題,夜明笑道:

“許久沒吃肉了,想吃個細皮嫩肉的小孩兒嚐嚐鮮。”

一旁的漂亮貓咪聞言,轉過頭白了他一眼。

一直在暗中觀察貓咪的井浩見此,有些驚奇於這貓的靈性,又覺得夜明不像是那種有吃人惡習的惡人,只當他是故意嚇唬那小孩兒,便點頭道:

“既然楊先生想要,那就送給楊先生好了。”

說著,向井軒偉點頭示意。

井軒偉見此,提著小孩兒到夜明身邊。

夜明接過,手指從小孩兒厚厚的袖口伸進去,摸小孩兒的手臂,很是滿意道:

“不錯,這樣的小孩兒,肉質勁道有嚼頭,撒上鹽,配上胡椒、蒜蓉烤著吃,滋味一定不會差......”

見夜明的動作和出口的“專業”程度,一時間,井浩等人都懷疑起來,這傢伙,不是真想吃小孩兒吧?

小孩兒自然也聽到了夜明所說,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拼命掙扎。

只可惜,他連井軒偉的手都掙脫不了,又如何能掙脫夜明的手呢?

更何況,手腳都是被綁住的。

井浩有點懷疑夜明是真會吃小孩兒,但又覺得自己的眼光不會這麼差,會結交一個這種變態,一時有點不知該怎麼和夜明交流。

倒是井浩的小妹不這麼覺得,她覺得能養這麼漂亮貓咪的人,不會是什麼壞人。

其實她早就注意到了淚玲,要知道,她也是個貓奴,在家養了很多貓,只是出門在外,實在不方便帶著寵物一起出行,否則多少都要帶只貓在身邊。

“楊......先生,你這狸奴好漂亮啊,你是怎麼養的?”

少女十分好奇的看著淚玲,想要伸手去摸,被淚玲躲開了。

“其實也沒什麼秘訣,就是每個三天給她吃一個小孩兒心臟,每個五天吃一對小孩兒眼睛,尤其是吃小女孩兒,效果最佳。”

夜明“認真”的解釋著。

手裡被提著的小孩兒聞言,掙扎的更兇了,但還是毫無用處。

聽到夜明這麼說,眾人知道,這位是在開玩笑。

井浩簡單介紹了下他們這群人。

那少女是他妹妹,名為井紫若。

隊伍中的另一名女子名為古蓉,是井浩的妻子。

古蓉是個話不多的女子,凡事都是由井浩做主,只有偶爾會管管井紫若,不讓她太鬧騰。

比如,阻止井紫若一直去抓淚玲。

抓不到淚玲,井紫若很是傷心。

她在家時,很受家裡的貓咪喜歡,哪怕是遇到個別有個性的,也能透過美食誘惑,成功“捕獲”貓咪。

可這些辦法對淚玲全都沒用,淚玲就是不搭理她。

“楊先生,你這狸奴怎麼這麼怕生?你能讓它給我抱抱嗎?”

井紫若對淚玲是越看越喜歡,但又摸不到,很是傷心。

“她不聽我的,你能抓住她,就隨便你抱。”

夜明隨口回了一句,手中將小孩兒綁在酒館的柱子上,在其頭頂上插了一根筷子進柱子裡,隨後吊了一塊肉在小孩兒面前,讓小孩兒能看到、聞到,但就是吃不到。

面對夜明的這種羞辱,小孩兒雙目緊閉,看都不看。

但沒多久,就感覺很餓了。

本來就奔波了一天,被人追的到處跑,被抓住後又浪費了大量體力,小孩兒早就餓了,此時被肉香一勾引,頓覺飢餓難耐。

不爭氣的睜開了眼睛,試圖去咬吊在眼前的肉。

只是夜明綁的太死了,任其怎麼掙扎,也夠不到那塊肉。

井紫若一開始看夜明用這種辦法整人,還覺得有趣,可以好好教訓下這個討厭的小孩兒。

可沒過多久,見到小孩兒的可憐樣後,她心軟了。

“大哥,他其實也沒幹什麼太壞的事,就是偷了些銀子而已,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井紫若對井浩說著,幫小孩兒求情。

井浩道:“現在我們已經將人交給楊先生了,你去問問楊先生的意見。”井紫若又到夜明身邊問道:

“楊先生,我看他應該知錯了,要不把人放了吧?”

夜明笑嘻嘻道:

“沒問題,放了她可以,但得有一個人代替她的位置。”

“代替他?怎麼代替?”

“比如,你放她下來,那就要將你綁上去。”

“楊先生,你怎麼能這樣!”

井紫若從沒見過夜明這種人,有點生氣。

“你看,你同情她,又不肯付出代價,那你同情個什麼勁兒?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同情。”

“我......”

井紫若被夜明的話噎住了,她的確同情那小孩兒,但要她自己去代替......

“楊先生,你就行行好嘛!”

井紫若撒嬌請求道。

夜明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那好,你去親手將她放下來。”

井紫若聞言,覺得這個完全沒問題。

上前幫那小孩兒解開繩子,解繩子時小孩兒很配合。

等到井紫若完全解開繩子,小孩兒忽然一記鐵頭功,撞在了井紫若的瓊鼻上,順手將其推倒在地。

“啊!”

跌倒在地的井紫若,鼻血長流,痛苦慘叫。

那小孩兒趁機一股腦兒跑到門口,一把推開門,消失在外面的風雪之中......

“大哥......嗚嗚嗚......”

井紫若捂著鼻子,大哭起來,感覺委屈的不得了。

井浩嘆了口氣道:

“行走江湖,我等雖儘量不為惡,但也千萬不要婦人之仁,否則害人害己。”

古蓉上前扶起井紫若,幫她鼻子止血。

這時,井軒偉看向井紫若腰間,驚呼道:

“不好,那小孩兒又偷走了若兒的錢袋。”

眾人一看,果然如此,井紫若也是下意識一模原本錢袋的位置,卻什麼也沒有,頓時哭的更委屈了。

井軒偉見此,對井浩道:

“大哥,我這就去將那小孩兒抓回來!”

井浩搖搖頭:

“不必了,外面這麼大雪,方圓十里沒有第二家住處,有銀子也沒用。

一個又累又餓的小孩兒,跑不遠的,大機率會在外面凍死餓死。”

這時候,將屍體處理完畢的小二回到了店裡,看了眼眾人,笑問道:

“諸位客官,你們要吃些什麼?”

井浩等安慰了井紫若一番後,點了些吃的,打算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了。

夜明也取出一粒碎銀子,讓小二給開一間房間,順便蒸一屜苦瓜餡的包子,再煮一碗超級苦的薑湯。

對於夜明的奇怪要求,小二一句不多問,俱是應下,到後廚準備去了。

用兩個布條塞著鼻子的井紫若疑惑的問井浩:

“大哥,楊先生的口味怎麼那麼奇怪?喜歡吃苦的。”

井浩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

“恐怕要吃苦的,不是楊先生。”

“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天到晚哪有那麼多問題,吃你的飯!”

......

夜深人靜,外面的風雪依舊不停,寒風刺骨,不知多少衣衫單薄之人將在這個夜晚中陷入永恆的沉眠。

酒館之中也並不溫暖,唯一的好處就是,有牆擋住寒風,有被子保住一點點暖意。

這個時間點,眾人皆已入睡,一道小小的身影摸到了酒館外。

酒館的門是從裡面拴著的,小小身影試著推了下,沒有推開。

四面的窗戶也都鎖死了,雖然可以強力破壞,但那樣會發出很大的聲響。

小小身影找了一圈,發現酒館後方,居然有一個洞,並不大,好似是個狗洞。

這時候哪管什麼狗洞不狗洞的,再不進去,就要死在外面了。

小小身影透過狗洞鑽進了酒館,早就餓得不行的人兒直奔後廚。

卻發現,後廚的門窗也是鎖死的,根本進不去。

小小身影猶豫了下,躡手躡腳的往二樓去了。

二樓是客房,房間的門都是鎖著的,明顯有人居住。

只有少數幾間是開著的,裡面沒人,也沒有吃的。

小小身影餓得不行,找了幾間都沒有找到吃的,奔向了最後一間開著門的房間。

剛一進房間,就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嚕聲,那人的床頭還睡著一隻貓。

小小身影見到床上那人,嚇得身子一顫,就要轉頭逃跑。

隨後,她發現,那人似乎睡得很死,就連那貓也沒有醒來。

放心了不少的小小人兒藉著夜色的微微光亮,看到這人的桌子上似乎擺著一個籠屜。

見到籠屜,小小人兒忍不住上前,開啟了籠屜。

裡面是一籠早已涼透的包子。

但這在小小人兒的眼中,無疑是救命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早就滿是凍瘡的僵硬小手,一把抓住一個包子,就往嘴裡塞。

吃了第一個包子,只覺美味無比,立馬拿起第二個吃了起來。

有了第一個包子墊一墊,第二個包子吃起來就慢了些,結果這一次吃到了味道。

苦,好苦!

這包子是什麼餡,為什麼會這麼苦?

小小人兒皺緊了眉頭,想要將嘴裡苦不拉幾的餡吐出來,可飢餓感促使她強行嚥了下去。

一連吃掉三個苦瓜餡包子,小小人兒被噎到了,見到桌上還有一碗水,順手拿起就往嘴裡灌。

咳咳咳~~~

苦到令人想吐的味道在嘴裡綻開,混雜著一種生薑的味道,令小小人兒面色扭曲。

但小小人兒到底沒有浪費,有吃有喝,即便再難吃難喝,她也一定要吃下去喝下去。

不知為何,喝了那有點兒生薑味道的苦水之後,漸漸感覺身體都不是那麼冰冷了。

一共吃了五個包子,喝完了一碗超級苦的薑湯,小小人兒終於吃飽了。

看著還剩下的一個包子,小小人兒將其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吃飽喝足,就想離開,可離開前,發現床上那人還沒醒,且掛在床頭架上的外衣腰間,有一個鼓囊囊的錢袋。

小小人兒深知銀子的重要性,見了那錢袋,又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頭想要去拿錢袋。

只是剛伸出手,就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不但被抓住了,還被一股力量直接拖到床上去了。

卻是那瞎子不知何時醒來了,用被子一裹,將小小人兒捲成了一個“花捲”放在床上,還用一根繩子給捆了起來。

小小人兒想要掙扎,卻是毫無用處,而且,被被子這麼卷著,竟然感覺不怎麼冷了。

疲憊了太久的小小人兒早就沒什麼精神了,在被子裹著的溫暖環境下,上下眼皮再也支撐不住,合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