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將那朵小花帶了回去。

滿月見了之後便道:“梧桐花?”

“梧桐?”

陳長生頓了一下,問道:“傳聞說神鳥鳳凰落於梧桐,這梧桐花卻也不該是邪祟吧?”

滿月問道:“那若是鳳凰也是邪祟呢?”

“你是想說這梧桐花是沾染了邪鳳的氣息?”

陳長生頓了一下道:“你見過鳳凰?”

滿月點頭道:“當年玉萱用作鎮壓山川的邪祟之中,就有一隻滿身邪氣的鳳凰!”

“原來是這樣嗎……”

陳長生呢喃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掌心之中的梧桐花,想了想後卻是問道:“話說這梧桐花原本是長在樹上的吧,種在土裡能活嗎?”

“你莫不是要養?”

“閒著無聊。”

滿月挑眉道:“這是邪祟!”

“是花就行。”

“……”

滿月見此也不再與陳長生爭論,反正是他抓來的。

“邪祟之物,不用土都能活。”

“這倒是方便。”

陳長生想了一下,隨即將那朵梧桐花插在了面前的樹木枝幹之上。

“你就不怕他跑了?”

“不然跟你放這麼近幹嘛?”

滿月一時語塞,只得連連搖頭,隨即便化作樹葉,繼續修養傷勢去了。

陳長生瞧了一眼那朵小花。

他手裡拿著酒壺喝了一口。

別說,這梧桐花還是挺的。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給紅魚喂酒的事。

想到這,他便往那梧桐樹上澆了些酒。

陳長生明顯的感覺到那梧桐花氣息微弱了些,好像是暈了,應當是喝醉了。

“不錯。”

陳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希望有朝一日這朵梧桐花能長成魚紅錦那樣。

到了深夜的時候,梧桐花醒了過來。

他往下一看,卻見一片非同尋常的樹葉正在她的下方。

那道氣息,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就是那個天道嗎!

原本想逃的心思也就此破滅了。

陳長生似乎是感覺到了種花的樂趣。

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會給那梧桐花澆上些‘水’,雖然澆的水有些度數,但想來那梧桐花本身就死邪祟,不至於會被澆死。

但這對於梧桐花來說,卻是折磨。

昏沉過去之後,他根本無法恢復傷勢。

“樹上長花了!”

如意看到那朵梧桐花後感到尤為驚奇。

她記得這棵樹好像是不會開花的。

“怎麼就長了一朵。”如意嘀咕道。

如意仔細的看了看,隨即卻是皺起了眉頭:“咦,怎麼又醜又的!”

“啊?”

練劍的平安聽到這話頓了一下,說道:“阿姐,什麼是又好醜又啊?”

“平安不準說話。”

“……”

陳長生問道:“如意為什麼覺得這朵花醜?”

如意眨眼道:“看著是的,但是感覺卻怪怪的,越看越醜。”

陳長生聽後思索了起來。

好像小孩子是能感受到一些常人感受不到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邪氣的緣故?

“陳叔叔覺得?”

“陳叔叔也覺得醜。”

“那怎麼辦?”如意想了一下,說道:“讓平安給它砍了!”

陳長生聽後笑了一下,說道:“還是別砍了,能長朵花也不容易。”

如意聽後覺得很有道理,點頭道:“好像也是。”

隨後的一天裡。

如意時常會朝那朵花看上一眼。

隔個一會如意就會嘀咕一句。

“好醜……”

“越來越醜了。”

“醜花。”

看起來如意是真的不喜歡這朵花。

而樹上掛著的梧桐花也捱了一天的罵。

他自然是氣憤的。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羞辱過他。

他已經記恨上了如意。

‘等我恢復了傷勢,定要爾等!’

可如今這般……

他又哪敢報復啊,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陳長生頓了一下,看向了那朵梧桐花。

梧桐花心中一頓,不禁有些緊張。

陳長生拿著酒壺走了過去。

“你膽子很大啊。”

一道聲音頓時讓那梧桐花頓住了。

陳長生拿起了手中的酒壺,隨即便往梧桐花上倒了下去。

片刻過後,那梧桐花便暈了。

如意眨眼道:“陳叔叔在做什麼?”

“給花澆水。”

“陳叔叔不太聰明,應該澆在樹根上才有用。”

“你陳叔叔樂意。”

如意癟著嘴,覺得陳叔叔是笨蛋。

平安嗅了嗅,聞到了一股酒味,問道:“陳叔叔澆的是水嗎?平安怎麼聞到了一股酒味。”

“這花不一樣,他就號這口。”

“花也愛喝酒?”

陳長生頓了一下,點頭道:“應該是吧。”

平安看向了那朵梧桐花,說道:“好厲害,能喝酒的花。”

陳長生笑了笑,隨即便坐了回去。

他轉頭看了一眼如意,不得不說,如意現在的針線活是越來越熟練了,現在已經能在上面繡出一些的圖案了。

“繡的什麼?”陳長生問道。

“如意不告訴陳叔叔。”

“那等如意繡完了我再看。”陳長生道。

“不給你看!”

如意看了一眼陳長生,隨即便往一旁轉了過去,背對著他。

好像是在防止陳長生偷看一樣。

入夜過後小院裡就安靜了下來。

陳長生正坐著休息。

卻聽滿月的聲音響起。

滿月問道:“你一天除了帶孩子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陳長生想了一下,說道:“澆花。”

“現在還醉著呢,再澆說不定就死了。”

“我又沒指望著能養活。”

滿月哭笑不得,心想著這梧桐花落在陳長生手裡還真是倒黴。

陳長生直起了身子,說道:“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有點道理,我這一天天的的確是有些閒,該找點事做。”

“嗯?”滿月看向他。

陳長生道:“我聽人說青山城裡有一家勾欄唱曲挺不錯的,這會應該正是熱鬧的時候。”

“……”

滿月不知如何接話。

“幫我看著那朵花。”

陳長生道了一句,隨即便出了門。

滿月問道:“你真去勾欄?”

“不然?”

陳長生道了一句後便走了。

這一天晚上愣是在勾欄聽了一夜的小曲,直到快要天明的時候才回來的。

而那朵梧桐花也才醒酒。

還沒清醒片刻,又是一壺酒澆了上來。

“……”

梧桐花心想著自己還不如死在荒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