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模樣,趙無極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也是之前的事了,他也只求了這麼一件事。

“作為報酬,他要了昇河的水運。”

陳長生聽後微微皺眉,問道:“昇河的水運?”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龍蓉。

但這裡面,卻也有些疑點。

“你沒見過那妖魔?”

趙無極點頭道:“只聽其聲,不見其人。”

“聲音如何?”

“像是老叟。”

陳長生聽後卻又覺得不是龍蓉。

這般看來,當初這雁地昇河的水運,並非是龍蓉自己得來的,後面的確有人相助,不出意外,她那一身魔氣,估計也是因此人而來。

陳長生卻是一頓,看向趙無極道:“雁王……”

趙無極看了一眼陳長生,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解釋什麼。

陳長生也便明白了過來。

看起來,許多事情,早便安排好了。

趙無極歲不在意那皇位,但他卻也並非庸才,若是真動起手來,其手段,也是非同小可的。

算計……

還是算計。

這天下爾略我詐,至來都是這樣。

說不清道不明。

各有各的手段,各有各的底牌,不到最後,卻也不清楚最終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陳長生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事後他也放了那三個人離開。

可當那三人踏出客棧之後。

陳長生卻又見那三人眉心之中飄起了一抹死氣。

他覺得怪異。

這三人會死。

若是這般說來,大抵也是死在趙無極的手裡。

陳長生不禁搖了搖頭,呢喃道:“看樣子是知道我啊……”

昨日在那流雲觀中或許也並非是偶遇。

打一開始,趙無極就知道他陳長生是何許人。

其實,那三個人的命也並不重要,對於趙無極而言,死了也便死了,他來這裡,不是想救那三個人,而是想見陳長生。

陳長生不禁沉思了起來。

“膽子倒挺大的。”

陳長生嘀咕了一聲,倒也是他自己不在意,不然又怎會一步步的落進這圈套裡。

“不過,他今日來,又是為了什麼呢?”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

想來,趙無極的話裡藏著一些東西。

但若是引申出來的話,他陳長生最為在意的,就是那昇河的問題。

想解決如今昇河的情況?

還是解決造成如今這般情況的妖魔?

周遭安靜了下來,貓兒這才開口道:“陳好人不開心?”

陳長生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不開心,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

“你家先生似乎是落進別人的圈套了。”

“啊?”

陳長生笑了一下,摸了摸狸花的頭,說道:“不過倒也無礙,陳某卻也不是笨蛋。”

狸花眨眼道:“那狸花是笨蛋?”

“狸花也不是。”

“嗯呢。”

客棧的掌櫃見外面的人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掌櫃連忙走了過來,又是上茶又是上好酒好菜。

陳長生見此一幕卻是問道:“掌櫃這是作何?”

掌櫃笑了笑,說道:“客官您安心休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在下一定做到。”

掌櫃是怕的。

這些江湖殺起人來不眨眼,他卻也不敢轟走的,只敢這般好禮相待。

陳長生無奈一笑,卻也明白掌櫃的意思,便道:“掌櫃不必這般害怕,陳某並非惡人。”

“客官怎會是惡人呢,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掌櫃一邊說著,腿又止不住的發抖。

陳長生對此也很是無奈,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再怎麼解釋估計也是說不清楚的。

不多時,芸姑娘便從樓上下來了。

芸姑娘道:“方才好像來了許多人?”

陳長生點了點頭。

“來找先生麻煩的?”

“倒也不是,是故人之子,與他聊聊便好。”

芸姑娘點了點頭,她也只關係先生的安危。

不多時魚紅錦便也屁顛屁顛的跑了下來。

紅錦走到陳長生身邊,小聲問道:“陳好人,陳好人,咱們什麼時候去買些酒,秋月釀好喝的嘞。”

芸姑娘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可是聽見了的。”

魚紅錦愣了愣,連忙擺手道:“我沒說話。”

陳長生見此一幕笑了起來。

芸香噗嗤一笑,摸了摸魚紅錦的頭,說道:“你卻是不懂事,講了幾遍也不聽,知書管不住你,我也管不住你,先生更是,唉……”

魚紅錦嘟囔道:“說的像是我很不聽話的樣子。”

“你聽話嗎?”

“……”

魚紅錦無言反駁。

狸花也附和道:“不聽話的小孩要被打屁股。”

魚紅錦看向那貓兒,說道:“關你何事,臭貓。”

狸花眨眨眼,說道:“不聽話,還罵人。”

魚紅錦咬牙切齒,想著遲早揍它一頓。

“好了,別玩了。”芸香道:“一會我們也得走了。”

“走了?”

魚紅錦愣了愣,問道:“這就走?”

她是有些不解的,不由得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也沒解釋什麼。

其實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他這一輩子本就沒有個久居之地,於他而言,哪裡不無趣,他便在哪。

如今此地,故人已去,他也無心再久待。

且相比於尋常之人,他的時間是尤為珍重的,也不可浪費才是。

馬車啟程。

不多時便要駛出秋月坊。

洪三才得知了訊息,出坊來相送。

“怎麼還特意出來一趟,不麻煩嗎?”陳長生道了一句。

洪三才笑了笑,說道:“先生要走,總是要出來送一送的。”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等下次時候寬裕了,再與你喝酒,似從前那般,不喝醉便不停。”

洪三才答應道:“一言為定,先生可別爽約。”

“定不會。”

離開時,陳長生明顯的開心了許多。

芸香瞧著先生那模樣,不禁說道:“先生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面還是對友人尤為掛念的吧。”

陳長生聽到此話也無法反駁。

江湖路上有這樣一些朋友,又怎能不欣慰呢。

這是人間啊。

芸香輕嘆了一下,上前去給先生捏了捏肩膀。

陳長生愣了愣,卻是有些不太自在。

芸香道:“先生要輕鬆些,繃著總歸是不舒服的。”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後舒了口氣。

他其實也是著急的。

只是如今對於那黃泉之事,尚無頭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