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劍身子大震,眼皮狠狠一跳,躡步前殺卻又在瞬間定住身子。直直盯著我,瞳孔深處掀起排山倒海般的滔天巨浪。

老年斑手主人沒現身之前,冷劍就是絕世獨立生人勿進的岡仁波齊。

在老人斑主人現身之後,冷劍這座神山直接秒變小土坡!

因為,這隻老人斑手的主人,是名副其實的珠峰!

就算冷劍的老爹,在這隻老人斑手主人跟前,也僅僅不過是座大土坡!

這隻老人斑手的主人,自然是金丹老怪,張士偉!

金丹老怪張士偉現身魔都港,足以震破任何人的膽子!

姚坤沒有任何絲毫猶豫就要過來面見張士偉,卻又在走出兩步之後戛然駐停。

不是姚坤不想過來,而是他不敢過來!

此時的姚坤神色千奇百怪,眼睛裡充斥著銀河倒灌般的悔意和震顫!

即便是冷若寒冰的冷劍在這一刻也露出前所未見的緊張與糾結!

現場還未離開的白手套和貴胄們完全嚇得失去了最基本的反應!

「您老怎麼來了?」

也不知道老怪物真的是身子骨不利索還是故意的讓我攙扶。

在我攙扶他走到海邊的時候,老怪物終於賞了臉給我一句回應:「我若不來,你拿得回你的地兒?」

我撇嘴冷笑:「剛神兵署已經幫我出頭了。」

跟著我又復曼聲補充:「就算神兵署不給我出頭,我還準備了九百多條命!」

「你也就那點出息。」

到了海邊,老怪物推開我的手抽著冷笑:「除了九百多條命,你就沒別的招了?」

「那不能夠。」

我曼聲說:「打蛇打七寸。我這裡還有其他鐵證。」

老怪物瞥瞥嘴,用極其鄙視的目光看著我:「有多鐵?」

「能整死人那種!」

老怪物抿嘴收聲眼皮下垂,過了好幾秒才緩緩吐口:「教了你那麼久,你總算是學會後發制人了。」

「有進步!」

我腦袋歪著斜著眼望著天,懶得理會老怪物。

「單是這魔都港就讓你上九百條命,那你算過收服方州燕雲十六州需要多少條命不?」

這句殺人誅心的話讓我無言以對,默默嘆息,挨著老怪物旁邊坐下:「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

「不好好閉關修煉飛昇,老是拋頭露面,對巍總影響大。這可是大忌。」

老怪物切了聲,滿臉的不在乎,卻又抄起湘妃竹杖不輕不重戳了我一下:「要不找家單位掛靠,有什麼事讓他們出頭,你回去好好教書做學問?」

這句話是徵求,並不是命令。

認識老怪物這麼久,這算是他說得最溫柔的一句話,也是最交心的一句話。

我輕聲開口:「我要是這麼做了,您老,可就晚節不保。」

張士偉湘妃竹杖輕敲地面,雄風乍起:「我都不怕,你怕個甚?」

我偏頭凝望老怪物,靜靜說:「我前面有人牽,後面有人推。」

「您老再入局,我死得更快!」

「你也會被連累。」

老怪物的湘妃竹杖就筆直的杵在我身畔,像一發即將發射的最古老的東風導彈。

「看你受欺負,我心頭有火。」

「我資歷沒有東嶽老,功勞沒西嶽高。踩踩這些小螞蟻,還是沒人敢說我張士偉的不是。」

我緊緊咬著唇拍著老怪物肩膀:「我答應過揚揚,他結婚那天,你還在。」

「您老越活得久,我越沾您的光。」

過了好久老怪物才慢慢起身,又主動將手遞給我。

再次攙扶老怪物回到張巍身邊的時候,已經過去整整五十分鐘。

神奇的是,姚坤和冷劍依舊杵在自己的豪車座駕左右一動不動吹著海風。

這就有點意思了。

兩個人既不敢撤退也不敢主動面見張士偉,進退兩難,樣子極其尷尬。

他們確實不敢撤退更不敢面見張士偉。

他們敢撤退,就是對張士偉最大的不敬。

這是大忌中的大忌!

但張士偉沒有說要見他們,他們也不敢主動上前自我介紹。

「以後小童在魔都,你多照拂。」

江北對著旁邊撞成廢鐵的車子視而不見:「請張老放心。只要童總合法依規做生意,有人為難他,我親自出面解決。」

張巍在旁邊輕聲開口:「小童是隱元少年班尖子生。錢老魯老夏老程老都是他的老師。」

「周家,蘇家跟我們家小孩兒都跟著小童學習。效果顯著。」

「你們家南南可以送去聽聽課。」

江北面色大動,主動探手過來:「那就麻煩童總費心。」

我靜靜開口:「旁聽沒問題。要來上課,需要接受入學考試。」

「江總做好心理準備。我的學生,都是獨一無二的天才。」

江北愣了愣笑著說好:「那我先去聽聽課。」

老怪物金身法相降臨魔都港,已過六十分鐘。

無論任何人都明白這一個小時意味著什麼。

寒暄之後,老怪物再次探出手。

就在我送老怪物上車之際,老怪物突然抬頭瞄了瞄高處:「這車子怎麼會擱那麼高?」

王盼垂頭肅聲說:「剛問了陳叔。車子是自己飛上去的。」

「昨天有劇組在這裡拍電影。今天還沒拍完。」

老怪物闔著眼皮靜靜說:「注意安全。別摔了。」

「飛得越高,掉下來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