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如盤,血色猙獰。

穹頂彷彿有泛起了無盡的血潮激盪而開般,天地之間盡數被那赤紅的血染般。

一股難言的威壓席捲而來,

使得眾人心頭一悸,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這就是那天地異相嗎?」丁小乙看著那血染般的夜穹,然後向那儒雅的掌櫃問道。

那鋪天蓋地般的血色夜穹籠罩而下,使得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無盡的血海般。

「不錯,這就是棺山出現的天地異相」,

秦迦羅看著那如血的夜穹,幽幽的向丁小乙回答道。

而那股無上的威壓越來越濃郁了,

眾人呼吸不暢,幾乎快要窒息了。

那種滾滾而下的壓迫感使得他們心中不住的顫抖著,彷彿是遠古兇***從那沉睡之中甦醒般,大地一陣顫慄不已。

「天地異象又出現了」,

有人奔至清風鎮大街上,他們眼裡露出了驚駭之色。‎​​‎​‏‎‏​‎‏​‏‏‏

從那神秘的山巒激盪而出無盡的血海,

那血海遮天蔽日般瀰漫而開,天地籠罩在那赤紅而又猙獰的血海之中。

有人驚恐,有人驚喜,

有人低腰不住的喘著大氣,有人奔走相告。

清風鎮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丁小乙卻是目光精芒閃爍不止,

從那龐大的威壓氣勢中可以看出那棺山中的鬼仙修為遠超他見到任何的大能修行者。

而大雍公主與小侍女卻是臉色變得煞白無比,她們無法抵禦那磅礴無上的威壓。

使得她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了。

而薛凝裳卻是周身劍意洶湧如潮,不住的抵抗著那狂壓而下的威勢。

丁小乙周身劍意激盪而起,

化作了巨浪般向著大雍公主與小侍女籠罩去,凌冽的劍意將那威壓撕裂而開。

「秦前輩,為何現在沒有人去那棺山之中,難道夜裡有什麼禁忌不成。」

丁小乙發現此時的清風鎮雖然混亂,但是卻沒有一名修行者向那棺山的方向掠去。

「百鬼夜行,天地無常,棺山本就是一名鬼仙大能的洞府。到了夜間,鬼氣肆虐,陰氣重重,進入棺山也是十死無生的局面。而白日,陰氣潰散,鬼氣避之,自然是最絕佳的機會進入那棺山。」

聽完秦迦羅的解釋,與丁小乙心中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想到了魏州鬼嶺。

魏州鬼嶺裡有不少的陰魂無法墜入冥界地獄,使得鬼嶺常年鬼煞氣息籠罩。

但鬼嶺的兇險程度與棺山相比卻也是小巫見大巫,因為這棺山裡一名鬼仙大能。

那鬼嶺的鬼母也不過是一名超品大修而已。

但是這棺山中卻有一名仙境大能,

而且這棺山是那名鬼仙大能的空間界域,可以說是自成一方天地。

他記得自己以後如果有實力,必定要回鬼嶺一趟。

他答應了鬼母要將鬼嶺通往冥界地獄的通道開啟,好讓盤踞在鬼嶺的鬼煞陰魂都可以墜入輪之中。

棺山的情況與鬼嶺卻並不一樣,棺山的這位鬼仙大能是可能開闢一片天地的大能。

而那棺山就是那鬼仙大能開闢的修行洞府。

棺山也可以說是那鬼仙大能的墓地,那鬼仙的葬身之處有無數的屍魁守護著。

嗡……」,

血色般的光芒激盪而起,天地盡數如血染般。

這個狀態維持了大概有一刻多鐘的時間。

隨後,那血色的光芒逐漸的消退下去。

天地又恢復了那幽幽之色,圓月又恢復了皎潔之色。

那股無上的威壓也如潮水般消退而散。

清風如徐,寂靜如謐,大地同肅。

時間在了那一剎那間恍如隔世般,

丁小乙等人在那清風居佇立許久,內心卻‎​​‎​‏‎‏​‎‏​‏‏‏是久久無法平靜。

一頓雖然並不算很豐盛的晚餐,但是秦迦羅也是給足了面子。

丁小乙不知道秦迦羅是給了誰的面子,

或許是那劍閣弟子的面子,又或許是大雍公主的面子。

總之,

他們白吃了一頓,還了解了關於棺山的一些資訊。

收穫不算太滿,但是也是所有的疑惑也解開了。

回到了客棧,

薛凝裳卻是託著下巴站在那危欄旁。

她怔怔的看著那燈火通明的鎮子,她的目光卻也時不時的看出那宛如一頭遠古兇獸般的棺山。

幽幽的夜色下,

那棺山的輪廓就是如一平放的棺材般,正散發出令人心悸般的幽幽光芒。

朦朧之中,

那棺山似乎還傳出了陣陣的屍吼聲,彷彿屍王甦醒般。

「薛師姐,想什麼呢?」

丁小乙其實也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這名英姿颯爽的劍閣女弟子身旁。

丁小乙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個酒葫蘆,

他仰頭猛灌了一口酒,然後將那酒葫蘆遞給了薛凝裳。

那英姿颯爽的少女卻並沒有任何的嫌棄,張嘴就是灌了一大口酒。

「明日一早我們還是離開清風鎮吧,我總覺得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烈酒入喉,薛凝裳臉頰上浮現出了兩朵紅雲,她向丁小乙說道。

「薛師姐,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如果那棺山中的屍魁都復活了,那麼清風鎮乃至清風鎮周身的城池都會遭殃。到時又不知道有多麼無辜的生命會淹沒在那屍潮之中。」

丁小乙心中也同樣有著類似的預感。

但是這事既然被他遇見了,他就不會袖手旁觀。

憑欄一片風雲氣,莫做蒼生袖手人。

他既然已經遇到了,就不會袖手旁觀。

雖然他知道那鬼仙實力強大無比,

那屍魁兇殘如悍,但是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要留下來。

「其實我師父也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其實人生啊,逃總不能解決問題,逃習慣了就真的變成了逃兵了。」

丁小乙又想起了那個總日裡飲酒作樂的糟老頭子。

「令師真的叫醉劍仙嗎?」

薛凝裳卻是美目一轉,她向丁小乙再一次疑惑問道。

「是啊,他死了,他叫我不要傷心,說什麼世上再無醉劍仙,人間猶有丁小乙。也就是安慰我將他的劍道傳承下雲。」

丁小乙仰頭又灌了一口酒,然後幽幽的說道。

「令師一定是個有趣的人吧?」

薛凝裳雙頰如桃紅般,她美目泛出溢彩光芒,然後向丁小乙問道。

「他很趣,有的時候也很煩,不過大部‎​​‎​‏‎‏​‎‏​‏‏‏分的時間他很猥瑣。我記得在青牛村的時間,他三更半夜還是去偷看張寡婦洗澡,然後被張寡婦

發現了,他逃跑的姿勢可帥了。」

丁小乙平靜的說道。

「啊……」,

薛凝裳一手捂著嘴發出難以置信的驚歎。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名陸地神仙境的劍修大能居然會做出如此猥瑣的事來。

「很正常啦,他帶著我的時候,壞事沒少幹過,偷地瓜偷燒雞,當然了,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偷酒喝。他說他嚐遍了天下所有的美酒,卻唯獨有一種酒從來沒有喝過。」

「哦,醉劍仙前輩還有沒有喝過的酒,那是什麼酒啊,一定是仙釀了。」

薛凝裳卻是美目撲閃,她對丁小乙的師父也是生出了好奇之心。

「那當然不是了,他說什麼仙釀神酒,還不如人間的佳釀喝得痛快,他從來沒有喝過的酒叫作喜酒。」

丁小乙雙眼裡露出了一絲緬懷般的光芒,他向薛凝裳淡淡的說道。

「啊……」,

薛凝裳又是一驚一乍的,她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當然了,

這世間確實有一種酒勝過任何的仙釀神酒,那就是人世間的喜酒。

從丁小乙的談吐之中可以聽得出他對自己的師父雖然說得很是不堪。

但是誰都知道丁小乙心中一直在緬懷那個糟老頭般的師父。

丁小乙的性格應該也是受到了他師父的影響,生性灑脫不羈。

薛凝裳不由得又打量著丁小乙,什麼樣的師父就能教出什麼樣子的徒弟。

「可是你們為何沒有聽說過我師父的大名呢」,

丁小乙卻是語氣一轉,然後向薛凝裳問道。

他覺得不應該啊,

以師父那強悍的實力,必定是名聲響徹天下。

「或許醉劍仙前輩無意這些虛名,他用了其它的名號也不一定呢。」薛凝裳向丁小乙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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