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內涵?有,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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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時,藺重陽對識界的定位,便是一個在天下靖平之後用以轉移矛盾的所在,彼時,他之境界尚且不如當下,故而只做出了籠統的規劃。
轉移矛盾,是要如何轉移?
普及大眾,又要如何去做?
甚至,就連如何支援執行,他同樣沒有想好。
這些都需要他去探索,需要去嘗試。
隨著境界越發高深,在經過一番考慮後,藺重陽便將目光,放在了昔日好友長日錕鋙所化的劍界之上,這處所在,在各方各面,都可以當成是一個低配的識界。
作為前驅,應該會相當不錯。
真要對識界動手,他估計,自己需要先完成那終極一躍。
即便如此,尋常人要入劍界,亦是相當困難。
藺重陽的想法是,在改造劍界的同時,人為打造一把「鑰匙」,不僅能降低門檻,還能針對苦境劍界的一些風氣,進行改革。
於是,立劍道的想法,因此誕生。
若說「劍界」是他心中「虛神界」的嘗試與雛形。
那麼,「劍道」這把鑰匙的存在,同樣是藺重陽對心中另一個目標的嘗試,以及……
姑且也能稱之為是雛形吧。
「劍道」本身,是為苦境劍界,為苦境劍者,開一條能夠普及,且有明確上升路線的道路,並藉著評劍會這個平臺,將其推廣出去。
最終的目標,乃是開創一種全新的,相較而言沒有弊端的,且能夠普及的修行體系。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來。
在與凌絕頂將章程定下之後,藺重陽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諸位好友修書一封,打一聲招呼同時徵求一下意見。
雖然他一個人,便能將這條全新的道路,從頭到尾構建出來,並將其轉化為現實。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用到的底蘊,並非只靠他一個人便能提供,哪怕他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著類似於縫補的動作。
全新道路的誕生,少不了諸位好友的幫助。
故而,使用好友的成果之前,他需要先找諸位好友,徵求一下意見。
哪怕說得再輕鬆,但,所謂佈道,終歸併非只有他一個人的「道」。
隨著藺重陽將書信發出,此事,便暫且算是告一段落。
距離評劍會開幕,還有四年。
霽無瑕按先前計劃,向凌絕頂請教劍道,她之底蘊畢竟尚淺,自然需要多進行積累,相應的,既然有時間,凌絕頂也不介意指點她一番。
哪怕除去藺重陽這一層關係,霽無瑕本身亦是可造之材。
在兩人先行離開,前往元八荒平日中用以修行的所在之後,經過先前那番交談,如今已經熟絡的藺重陽與金子陵兩人,正隨意的交流著……
「說起來,江湖傳聞,藺兄在論劍海所留那道劍痕,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從前,金子陵自然是有些好奇,如今都見到當事人了,直接找當事人詢問一下,什麼好奇與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劍痕確實出自我手,不過沒有江湖傳聞的那般玄乎,只是我功體比較特殊,所留劍痕會讓人產生一些錯覺。」
藺重陽聞言,進行了簡單解答,隨後看向金子陵,話鋒一轉,說道:
「金兄若不怕失去新鮮感,此時亦可一觀。」
在另一個時空,對方也是在那論劍海名人堂留名的劍者,雖是鑄匠,但劍道造詣同樣不凡,正所謂瞞者瞞不識。
武學他都能隨意拿出來與人交流,更何況,只是隨手留下的一道劍痕。
金子陵正色道:「當真?」
「自然。」
出言同時,藺重陽右手化劍指,一道劍氣疾射而出,落在桌前的地面:
「當時出劍乃為誅殺蟲禍,斬草除根,劍痕本身並非毫無內涵,不過,內涵也不多就是了。」
只見一道劍痕橫亙在地面之上,初照眼,只是一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劍痕;再照眼,只感眼前所見,玄之又玄,仿若置身於無垠天地之中;三照眼,異象散去,復歸於劍痕本身。
「哈,初學分佈,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務追險絕;既能險絕,復歸平正。」
金子陵收回目光,給兩人斟了茶,繼續說道:
「確實很有內涵,稱之為天下第一劍,並不為過。」
真要拿出來細究的話,最初所見,乃是那道劍痕本身,最後所見,同樣的那道劍痕本身,兩者之間並無差別。
這便是藺重陽方才所言,內涵有,但是不多。
若是悟道,最後所見那道劍痕,當與最初的劍痕有所差別,如此,方才能體現出當事人在一番感悟之後,確有收穫。
不過,大部分人皆不會深究,只去體悟最表面那一層。
好在劃下劍痕之人,本身並無惡意,再加上確實有一定的內涵,所以金子陵才會稱讚說,稱之為天下第一劍並不為過。
因為對那部分人而言,眼前所見,便已經是相當高的境界,有足夠高的參考意義,至於是否能自其中脫出,進而走出自己的路,那就是未知數了。
藺重陽搖了搖頭,隨手將劍痕抹去:「虛名罷了,這是一條斷路,想要透過參悟這道劍痕,來讓自己進境提升,站在你我的高度,不太現實。
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劍,是有些過度解讀的意味在其中。」
彼時,他方成就太易先天沒多久,恰逢玄宇宙小成,所留之劍痕,難免會帶有一絲韻律,被後來者以自身的理解將其解讀,倒也正常。
每每談起類似之事,那麼,有一件事便不得不提。
江湖上的單鋒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金子陵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隨後說道:「藺兄倒是坦誠。」
「瞞者瞞不識。」
藺重陽坦然應道,神色有些怪異,輕笑道:
「總不能說,單靠這一道劍痕,就有人能參悟出什麼天地劍法,或者宇宙劍法吧?」
放下茶盞的金子陵,聞言亦是笑道:
「哈哈哈哈,有趣,當真是有趣的緊。」
這一位,當真是一位妙人。
「以金兄之能為,或可一試。」藺重陽見狀,提議道。
突來之語,讓金子陵笑死戛然而止。
「我?」
他用合攏的摺扇指了指自己,繼續道:
「藺兄你休要埋汰我。」
海客無心隨白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