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阿來的證道之路

針對襲滅天來抬槓的情況，藺重陽直接指出他的問題，並加以點撥，再加上後面說的那些，如果在明瞭一切之後選擇繼續抬槓。

那他不介意動拳頭襄助其清醒清醒。

不過，在知道一切之後沒有發瘋，已經可以證明其心性超人一等。

襲滅天來做了一次深呼吸，將疑惑，雜念，以及諸般思緒，於此刻盡數壓下，他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青年，視那詭異的特徵與氣質為無物：

“閣下應當非是無名之人。”

他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其他。

剛自由不久，不能因為此事亂了方寸。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藺重陽回了一句。

然後，襲滅天來頂了回去：“交淺言深，開門見山，可不是一般人會使用的交流方式。”

“藺重陽，我之名字。”

如今的他沒有再以稱號進行修飾，也沒有再修飾的必要，就簡單的道出名字，未曾用另一層身份對當下進行掩飾。

對面前之人沒有必要，坦誠以待為佳。

“是你。”襲滅天來面上閃過訝異，如果他面對的是儒門劍皇，那麼，發生的一切皆不足為奇。

哪怕是在佛門這位都有著極高的地位，平定亂世橫壓天下的三教第一人，一身所為，能夠稱得上一句無可挑剔，至少，在他記憶中是這樣。

有句話叫大儒非人，應在對方身上極為合適。

面前之人，不論是在儒門，還是在三教，都是真正的傳奇人物，當今天下之格局，便是在極其久遠之前由對方所奠定。

襲滅天來雖然對佛門有意見，但如果面對的是藺重陽，他會收斂，會重新思考聽到的話語。

因為，能套給佛門的理論不適用儒門。

就算用以針對儒門的理論，其所針對的也只是儒門罷了，而非面前之人，這樣的人物除非在成長起來之前夭折，亦或者熬到他白日飛昇，不然就當下而言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早在千年前，就有人推測他距離飛昇不遠，然而直到卸任，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動靜。

面對這等無可估量的對手。

若是能夠交流，最好還是選擇進行交流。

目前看來，他的選擇十分正確。

“我與你並無差別，皆是在走在某條路上的求索之人，今日之會，是不想看伱走上另一條路，但也不會操控屬於你的人生。”

藺重陽對他的態度一如先前，未曾改變：

“端坐萬聖巖，自然看不到山下的風景，你可以親身在這滾滾紅塵之中，找一個想要的答案。”

而後，得自煙都的百代昆吾被化出，一道恢弘劍意被隨手封入劍身，手腕翻動，劍器被拋至襲滅天來面前。

“暫且壓下一步蓮華對你的影響，按下心中對他的怨，自己去看看這人間，它可以幫助你拜訪佛門諸脈借閱典籍，也可避免萬聖巖對你的追殺，前提是你莫要走上極端鑄下大錯。

不然，它會殺你，我也會殺你。

這是我能給你提供的路，看你如何選擇。”

看著被拋至面前的黑色連鞘長劍，襲滅天來陷入沉思，他知道對方要表達什麼，不止是讓他去親眼看看天下蒼生，更要去看看如今的佛門。

要親眼見證當下之腐朽，過錯，以及不足。

然後，再思考要如何去做。

是否要去改變，改變應該如何改變，問題出在人還是法，都需要自己驗證，而不是依靠記憶，那來自一步蓮華的記憶。

這是他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道，不證不明。

行道者皆是求索之人。

他攝劍入手：“我還有得選嗎？多謝了。”

對方沒有操控他的人生，但是，給了他一個最佳的選擇，讓他沒有藉口去拒絕。

我是誰？

我自何處而來？

我該往何處去？

這是襲滅天來對自己進行的總結，希望在接下來的歲月之中，他能得到答案，或許當一切都得到解答後他便不需要再質疑。

“希望再次見面時你能有全新的體悟。”藺重陽為他讓開了道路。

“希望吧。”

襲滅天來將百代昆吾收起，而後，邁步離開。

或許，他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而不是隻作為一步蓮華的一段人生。

目送這個新生的尋道者離去，藺重陽隨手抹去此地留下的痕跡，他並不擔心萬聖巖，那些人應該不會想不開來找他麻煩，更不會想著把事情鬧大。

因為問題的根源乃是一步蓮華，如今已經有了相對周全的解法，不至於三教審判庭開庭。

正如藺重陽與襲滅天來所言那般，一步蓮華此舉乃是取巧，正統但又不正統，自他選擇將惡體分出的那一刻開始，今生便無法得證正果，哪怕將來他正視並重新接受自己的另一面。

而被分出的襲滅天來，還有機會，有機會踏上另一條道路。

如果在看遍紅塵之後他選擇迴歸一步蓮華。

那麼，藺重陽也會尊重他做出的決定。

“此番又耽擱了不少時間，先與無瑕匯合，然後直接前往天下封刀。”

目送襲滅天來離開此地的藺重陽，掐算了一下時間之後，同樣選擇離去，此事可以算是前往西武林制裁燹王途中發生的小插曲。

…………

天下封刀，神武峰，某座院落之內。

“師伯，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白色大貓看著面前這對年輕男女，略顯遲疑。

對面的赤發青年詢問：“哦？哪裡不好？”

“造那麼多留影裝置沒用，阿信最近有發明一款留影石，只需要一臺裝置進行記錄，影像可以直接在留影石中進行復制。”

顯然，騶虞並不是在反對長輩的計劃，而是拿出了更簡單的方案：

“雖然您不差錢，但是這樣做的話更省事。”

開玩笑，當年他還是小孩時，可是經常在美人師伯懷裡打滾，燹王？區區損友罷了。

至於某位天疆第一神鑄支援師妹事業這事。

騶虞自然是隻字不提。

“可以。”霽無瑕頷首同意了這一方案，方便一些更好，屆時還可以提前往彩綠險磡送一份。

然後，便見騶虞取出來一個匣子：“我只準備了三十六塊，送人應該夠了，您打算什麼時候安排他？算我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