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燒西安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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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就能發財,怎麼才能升官?
那就是升棺。
升上司的棺!
要不然哪來升棺發財一說的。
老輩人講的話,就沒有不對的!
認為不對的,那是沒靜心去體會。
事情沒到他頭上,他就壓根不會用腦子想。
或者是沒貴人提點。
人的一生,有貴人和沒貴人區別很大的。
任你才高八斗,沒貴人賞識提攜,也就是鄉下窮秀才一個。
有貴人看重,封疆不敢說一定,府縣卻能橫著走。
王五很明顯就是康恩倍的貴人。
不是他的話,康恩倍不可能連升兩級從正六品的驍騎校,一躍成為正四品的佐領。
雖然過程有點不對,結果對了就行。
四品官在大清朝已經屬於中層官員,旗官再加一等可以同三品官分庭抗禮。
就康恩倍那一窮二白的背景能同三品官平起平座,做夢都得偷著樂。
現在有一個還能往上升的機會擺在面前,你說他心動不心動?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反正自個已經不“清白”,索性咬牙幹票大的!
“小的願為老爺鞍前馬後!”
沒太多思想鬥爭,康恩倍就決定參與這一極其冒險的計劃。
“放心,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放我們進城便可。”
王五點了點頭,讓康恩倍回去後就收拾東西,聽到城中生亂就趕緊帶他的人從北門走。
要不然大軍殺進來,他也沒法保證康恩倍的安全。
升官其實很簡單,活著就行。
一點風險都不帶擔的。
康恩倍同意這一非常穩妥的做法,他相識的“戰友”都死在了巫山,竹山城中就沒幾個熟悉的,故而死活與他無關。
但是猶豫了一下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請求老爺不要殺害西安將軍富大帥。
“為什麼?”
王五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
殺不殺富喀禪他無所謂,只要能把竹山城的西安八旗兵消滅掉一大半就行。
“小的想保護大帥先走。”
康恩倍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不能讓富大帥死在竹山,且必須由他保護大帥逃出去。
原因很簡單,老爺把富大帥弄死,就他這資歷也不可能成為大帥。
“富大帥要是死了,朝廷肯定會派新大帥來,這位新大帥怎麼可能給我們這幫舊大帥的人升官呢?還請老爺能留富大帥一命。”
康恩倍想的非常周到。
有保護大帥之功,戰後空缺又多,大帥怎麼可能不想著救命恩人呢。
升官,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王五不禁刮目相看康恩倍的智慧,忍不住問他:“你老姓是?”
康恩倍忙欠身道:“回老爺話,小的老姓葉赫那拉。”
“葉赫那拉?”
王五一怔,“入八旗前你家是葉赫部的?”
康恩貝說他家祖上是葉赫部的,同鰲少保家一樣都世居蘇完。
王五聽後不由點頭,同康恩貝再次拉了拉手,意味深長道:“好好做,大清有你家一份的。”
這話什麼意思,康恩倍不太明白,估計老爺是說他官做大了可能位居朝堂的意思吧。
這真是不敢想,不敢想
想想又不犯王法!
不想當都統的披甲人,他能是一個好披甲人麼。
計劃進一步完善。
殺人放火奪門之餘,加入一條支線——就是佐領康恩倍勇救富大帥的橋段。
為了確保康恩倍能把富喀禪救走,王五就不能在北門動手,所以將動手地點定在了東門。
康恩倍這個真滿威懾力和權力還是相當大的,在其安排下,王五一行走了特別通道入城。
就是無須安檢。
那幫核查的漢八旗兵也是見怪不怪。
哪朝哪代,王法不外乎人情。
滿洲大兵總不可能自個通敵引外人進城的。
咱們漢軍八旗保的可是伱滿洲人的江山!
高大節不知道那個滿洲佐領為何幫他們入城,但王五不跟他說,他也不好問。
誰都有秘密。
就連他們自身都是秘密。
夜半三更,月黑風高。
這是鬧事的好時候,也是殺人的好時機。
被康佐領安排在城中某處廢宅中的王五同部下們在院中耐心等侯。
此地位於竹山城中心,四周房屋建築很多,有不少八旗兵住在此處,一旦失火必然造成全城慌亂。
為防暴露,王五他們連蠟燭都不敢點。
宅子之所以成為廢宅,是因為主人一家二十餘口四個月前被入城的清兵屠了。
“將軍,您坐著等吧。”
一同入城的徐霖從屋中搬了只凳子過來。
“以後弟兄們站著,我就站著。”
王五讓徐霖將凳子拿走,於黑暗中繼續同士卒一起等侯最終時刻到來。
動手時間定在子時三刻,屆時康恩倍會安排人在城中打更。
高大節正同手下士兵在摸黑披甲,刀很鋒利不必再磨。
康恩倍透露城中有滿八旗六個牛錄1700多人,蒙八旗三個牛錄800多人,漢八旗四個牛錄1100餘人。
也就是竹山城中的八旗兵有3600多,另外就是幾千從漢中運糧過來的民夫,以及幾百名綠營兵。
本地“土著”只有幾百婦女,男人小孩都沒有。
慣例這些婦女在清軍班師後會被沿途發賣,在此之前則供大兵快活。
軍律並不禁止,反而鼓勵。
守東門是蒙八旗一個牛錄,漢八旗一個牛錄,差不多四百多人。
雖然敵我兵力一比四,但王五和高大節都有信心拿下東門,並且堅守半個時辰直至大軍趕到。
隊伍分成了兩支。
王五部於城中放火破壞製造混亂,高大節負責奪門。
大概又過了兩柱香時間,院子外面的街道上響起梆子的聲音。
子時三刻已到!
“出發!”
王五當先從院中走出,右手持大刀,左手持一剛剛點燃的火把。
身後五十勇士有拿刀的,有用小車推火油罐的。
高大節部也從院中走出,與王五對視一眼後便向東門奔去。
“放火!”
隨著王五一聲令下,徐霖將兩罈子火油“咣”的一聲砸在了院內房屋的木門、窗戶上。
空氣中頓時瀰漫一股火油味,門窗上皆是火油。
火把靠近火油頓時被點燃,如同倒在地上的酒精被點著般一下蔓延開來,瞬間吞噬木質構造的門窗,火苗也如同爬山虎般“嗤溜”鑽上房梁。
“咣咣”聲中,一罈罈火油被倒在相鄰的建築上。
大火從一處變為多處,又由多處轉瞬向全城蔓延。
伴隨沖天火光的是無比驚慌的喊叫聲:“明軍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