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搖還沒開口,安遠侯便道:“是我叫扶搖過來陪著我解悶的,你要是看不過去,不如自己過來陪我!”

如今,江扶月彷彿是脫胎換骨了一般,哪怕依舊不施脂粉,但也遠遠勝過旁人萬分。

一想到這麼個絕色的美人兒竟然就在自己身邊,又是自己的夫人,可自己偏偏就聽信了旁人的話,冷落了這美人兒這麼多年,安遠侯就一陣氣悶。

江扶月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連帶著語氣也冷淡下來:“我這三妹妹生性活潑,有她陪在侯爺身邊,給侯爺解悶,我也就放心了。”

安遠侯看了她一眼,語氣莫名有些陰陽怪氣:“你這個當家主母,倒真是大度。”

江扶月沒搭理他,只轉身給驚蟄遞了個眼色,叫她把冠服放過去:“冠服既然已經送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又看向江扶搖:“三妹妹,既然侯爺喜歡你陪著,那你就在這兒好好陪著侯爺吧。”

江扶搖一怔,沒想到江扶月竟然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別有用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連忙點頭道:“哦、好……”

安遠侯看著那一道嫋娜的身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竟然連再看自己一眼都沒有,不由得氣得咬了咬牙。

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想到這兒,安遠侯眼睛突然一亮。

是啊,她是他的夫人啊!

那廂,主僕三人出了院子,又走出一段距離,穀雨便忍不住道:“夫人,三姑娘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看上侯爺了吧?”

以前江扶搖親近安遠侯,是為了自己議親的時候,安遠侯能出面為她說兩句話,撐撐場面,可現在都同在一張床上趴著了,這也未免太親密了吧!

可安遠侯風流成性,安遠侯府在京城裡的地位也不是很高,江扶搖那麼個眼高於頂的,能看上安遠侯什麼?

驚蟄也有些擔憂:“夫人,這三姑娘現在跟侯爺走得這麼近,萬一真的跟侯爺看對眼了,那咱們……”

江扶搖也是江家的女兒,身份上,跟江扶月其實不差什麼,如果再得了安遠侯的心,到時候江扶搖進了侯府,她們的日子怕是就要不好過了。

看著這二人這滿臉愁容的,江扶月不由得失笑:“我都還沒犯愁呢,你們兩個怎麼先愁上了?”

這分明是好事兒啊!

對上二人迷茫的目光,江扶月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卻沒說話,徑直回了韶光院,擺弄那十二花神的玉雕娃娃去了。

——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安遠侯就不得不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換上了冠服之後,由小廝攙著,一瘸一拐地出了門,乘著轎子往皇宮去了。

他這一去就是一上午,臨近午時才回來。

劉媽媽老早就親自在大門口守著了,見安遠侯回來,便連忙迎了上去,親自掀開簾子,接安遠侯下轎:“侯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夫人那已經擺好了午飯,都是您愛吃的,就等著您過去用呢!”

安遠侯的傷口稍微一扯動就鑽心地疼,但他不得不強忍住想要齜牙咧嘴的衝動,面無表情道:“母親有事嗎?”

他這語氣冷淡而又疏遠,劉媽媽不禁愣住了:“老夫人……許久沒有見侯爺,心中想念,如今侯爺已經能出門去參加典禮,想來已經大好了,所以老夫人便想著見見侯爺,說說話。”

安遠侯冷哼一聲:“難為母親還能想著我。”

劉媽媽不由得更奇怪了。

老夫人近來連門都不出了,每日都在院子裡燒香拜佛,只求安遠侯的身子快點好起來,也沒何處得罪安遠侯啊!

可安遠侯如今這態度……

劉媽媽心裡思量了一番,道:“侯爺,可是今日宮裡出了什麼事,才叫您如此煩憂?”

“……宮裡好著呢!”提起今天在宮裡,安遠侯就更生氣了。

他可是堂堂侯爺!

在外頭,他到了哪不是一群人圍著他巴結?

但是在那宮裡,一個個都當他是透明的,一個個打他跟前過去,都跟看不見他似的!

就連他的親家,一個區區六品官,見了他也只有表面的客氣,並沒有多熱絡,只不鹹不淡地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這讓習慣了眾星捧月的安遠侯如何受得了。

本來在宮裡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一回來,劉媽媽還往他心口戳刀子,安遠侯的臉色不由得更難看了。

劉媽媽也想到或許是今日宮裡出了事,連忙道:“不論如何,侯爺在宮裡整整一上午,一定是餓了吧,咱們快走吧,別讓老夫人久等了!”

“不去!”安遠侯皺著眉,“我去韶光院,叫母親自己用吧,不必等我了。”

說完,安遠侯就大步進了府裡。

先前他捱打的時候,連江扶月都知道出來為他說兩句話,可他的母親在做什麼?

什麼也沒做!只在一旁看著罷了!

後來更是連看都不看了!

在他臥床養病的時候,老夫人更是一次都沒來過,只時不時地給他送一些藥材,再讓劉媽媽帶幾句不鹹不淡的關心,就這麼敷衍他罷了!

這擺明了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裡!

安遠侯越想越氣,腳下的步子也邁得極大,連他的小廝都快跟不上他了,只能一路小跑著,劉媽媽更是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侯爺,您傷還沒好呢,慢著點!”小廝擔心他步子太大扯到傷口,只好一邊小跑一邊攙著他。

安遠侯這會兒卻一絲疼痛都感覺不到了,一路上健步如飛地去了韶光院。

彼時,江扶月剛從書房出來,正要去用飯,轉頭見安遠侯進來,不由得皺了皺眉:“侯爺,有事?”

安遠侯在院子裡站定,語氣僵硬地道:“給我更衣。”

聞言,江扶月臉上又多了幾分疑惑:“侯爺,你是昏了頭了不成,我給你更什麼衣?”

“你我夫妻!你為我更衣,本就是你應做的!廢什麼話!還不過來!”安遠侯這會兒氣得臉色都紅了。

他今天還真是諸事不順!

怎麼到哪都要遇上糟心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