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足以說明雖然賭博害人,但偏偏又是很多人難以徹底拒絕的天性。

想來也是,逢年過節,親朋好友聚在一起,總得玩點什麼吧,別說是娛樂方式匱乏的古代了,就是現代,那也有無數人沉迷此道。

因此,太上皇沒有壓制這種天性,而是親自開了賭坊,用種種規矩限制人們大賭,只讓進去的人小賭。

連太上皇都在順應人們這種天性,而不是一味的壓制,那他搞出一點新花樣,只放在太上皇的賭坊裡,應該也不算缺德吧……

真的不算缺德吧?

他一向是有仇必報的性子,英國公府這麼招惹他,默默忍受不是他的風格。

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便對陶竹道:“若此次的鴨子事件真的是英國公府做的,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回擊?”

“應該回擊。但怎麼回擊?”

陶竹眉心擰了起來,有些擔憂。

“他不是開賭坊麼?咱們和他搶生意,把他賭坊裡的人都帶到太上皇那邊。”

“……這個生意怎麼搶?”

顯然,陶竹理解不了他的思維。

“就是想一些新奇的玩法,好為太上皇的賭坊招攬客人。”

“這樣麼?”陶竹的眉毛漸漸皺起:“雖說太上皇的賭坊是正經賭坊,但若是你想出來的新穎法子太過吸引人,以至於好多人沉迷,那這不是在造孽麼?”

“……你說的對。”

看著陶竹那雙清澈的眸子,黎蕎點頭,不過,他笑著問:“你就這麼篤定我能想出新奇的玩法?”

“當然了,你這麼聰明。”

陶竹一臉理所應當的點頭,但隨後又道:“他做這個缺德生意,那就讓他英國公府自己做好了,咱們不摻和。”

“不就是鴨子麼?咱們從其他途徑又不是買不著鴨子了。”

“好,聽你的。”

看著陶竹臉上的認真,黎蕎笑著握緊了他的手。

既然竹哥兒這麼說了,那他換一種手段。

想辦法搞殘英國公吧。

都這麼大年紀了,好好享福不好麼?整日瞎蹦躂什麼,幹嘛非得跟他這個小夥子過不去呢。

黎蕎聽陶竹的話,不打算去搖晃英國公府的支柱產業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在他家鴨貨鋪子掛出收購鴨子木牌牌的第二日,京城裡突然冒出來一家空鋪子,也掛出了收購鴨子的招牌,價格是每斤比他家的高兩文錢。

而且,在盛京城門口,也冒出了一家收購鴨子的攤子。

這攤子向城外所有農戶收購鴨子,價格也是比黎蕎家每斤高兩文錢。

一般來說,農戶養的鴨子都是兩三斤重,一斤高兩文錢,那麼一隻鴨子就能高出四到六文錢。

這對於農戶或普通百姓而言,不是小錢。

所以,在五日之後,鴨貨鋪子那邊就收購不到足夠的鴨子了。

而此時,辛知這位包打聽,也打探出來背後到底是誰在搶購鴨子了。

還真沒冤枉英國公府。

的確是英國公府幹的。

鴨貨鋪子的利潤太大,小小鋪子,裡面的夥計加一起還不足三十人,但一個月的盈利竟然有三千多兩,這實在是太讓人眼紅了。

一年就是四萬多兩,這快趕得上辛知家裡田地一年的出息了。

而且,這還只是盛京一地的利潤。

黎蕎在三柳村的那個鴨貨作坊,一年也好幾萬兩的利潤。

若是英國公府在老家也開一間類似的鴨貨鋪子,那麼一年的利潤定然也有這麼多。

兩地一相加,那妥妥十萬兩朝上啊。

關鍵還不費什麼精神、氣力,只要把方子搞出來,餘下的等著賺錢就行了。

這換誰不眼紅?

“黎兄哇,你這鋪子來錢的速度,比那賭坊也差不了多少,怪不得英國公府會心動。”

辛知忍不住感嘆。

黎蕎聞言,立馬反駁:“我這是正經生意,和賭坊不一樣。”

“我就是打個比方。”辛知嘖了一聲,隨後又問:“那現在你怎麼辦?我家雖然養了鴨子,但就算是加上我家的親朋好友,那也供不上你家的鋪子。”

在鴨貨鋪子出來之前,他們這些人家對鴨子談不上多喜愛,所以養的不多。

黎蕎嘆氣:“欺人太甚。”

“其實,我家可以幫你養鴨子,我家不缺地。但現在養有些晚了,肯定供不上明日的貨。那要不你去找聖上告狀?他這妥妥屬於惡意挑起爭端。”

辛知只能這樣建議。

“我再想一想吧。”

黎蕎還是搖頭。

盛鴻雖然是站在他這邊的,但是,若是有什麼事兒都去尋盛鴻,那肯定會給盛鴻落下一個無能且事多的印象。

盛鴻的偏向,應該用在刀刃上。

不過,英國公府斷他財路,這屬實過分了。

雖然他的財路不只這一條,但這種惡意競爭,他不能慣著。

而且滿盛京的人都看著呢。

若是這一次他慫了,那今後說不定各種阿貓阿狗都會過來欺負他。

回到家,吃過晚飯,等鄭淺淺帶著黎小睿回了正院,黎蕎這才與陶竹說起了他的打算。

“我知道賭博很缺德,但是,咱們可以給太上皇提議,每侷限額,根據那些客人的身份,若是普通小百姓,那每局只能玩五文錢、十文錢這種,若是富人貴人,那麼每局只能押五兩、十兩這種的。”

“你覺得如何?”

太上皇既然給自己的賭坊加了那麼多限制,那應該能同意他這個提議吧?

陶竹聽完黎蕎此話,眨了眨眸子,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道:“你這種的,只能吸引一些想小賭一把的人吧,那些真正想豪賭的,肯定還是去英國公府的賭坊。”

“對,但最起碼也能搶走一些他家的客人。咱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陶竹想了想,點頭:“是咽不下這口氣。”

一旦決定要做了,他立馬開始催黎蕎:“你快想有趣的新玩法,大不了今後咱們多捐些銀子。”

黎蕎聞言笑了:“好。看是英國公府研製出鴨貨的配方快,還是我想新玩法的速度快。”

現在英國公府只是購買鴨子,還沒有真的開鋪子,對方應該還處在研製鴨貨做法的階段。

既如此,那就比速度吧。

如今賭坊的玩法不算多,最最最常見的是擲骰子,推牌九,葉子牌。

擲骰子就不說了,這個最簡單,也是最常見的。

推牌九,這個玩法比較複雜一些,但黎蕎看中的是它的外形,這個外形和麻將差不多,所以,他即便是製作出麻將,那也不會惹來懷疑。

還有葉子牌,此時葉子牌的玩法很簡單,上面繪著一些飛禽走獸,猛獸吃小獸是基本的玩法。

黎蕎看中的自然不是它的玩法,而是它的外形。

葉子牌是紙牌。

所以,他即便是製作出撲克牌,那同樣也不會惹來懷疑。

“苦思”了五日,黎蕎將麻將和撲克牌做了出來。

他直接借用推牌九所用的木牌,製作出了整套的麻將,並取名叫麻雀牌。

麻將做出來之後,他拉著陶竹和黎大山鄭淺淺一起玩。

前幾局陶竹和鄭淺淺黎大山都磕磕絆絆,必須得一邊看紙張上所寫的規則一邊出牌。

但麻將這東西的魅力毋庸置疑,玩了幾局之後,三人都上手了,一個晚上玩下來,他們已經被麻將征服。

散場之前,鄭淺淺嚷嚷著明日還要玩,讓黎蕎下班早些回來。

黎蕎笑著點頭。

但等第二日下班之後,他又拿出了撲克牌。

撲克牌的玩法很多,但大多數他已經記不太清了,他上輩子忙著打工,末世後也沒空玩,他現在只記得鬥地主和打升級這兩種玩法了。

不過他也不慌,一個鬥地主就足以展示撲克牌的魅力,他記得他讀大學時,他的三個室友雖然也玩各種手遊端遊,但鬥地主一直沒放下過。

因為鬥地主玩法多樣,而且快速便捷,隨時隨地都能開一局。

不過,這個時空可不能叫鬥地主,因為凡是勳貴,其實都屬於地主,家家戶戶最起碼都有萬畝田地。

黎蕎給鬥地主改了名,把大王小王改為大招財貓,小招財貓,而這個遊戲則是改為鬥惡霸。

鬥地主比起麻將,玩法更簡單,只玩了三局,陶竹鄭淺淺就上手了。

鄭淺淺這一玩,登時連黎小睿都顧不上了。

這個鬥惡霸似乎比麻雀牌更有趣哈,一局很快就結束了,而且三個人就可以玩,不必非得湊夠四個人。

昨日他和黎大山都在玩麻雀牌,只能將黎小睿交給黎夏和黎二山看著。

可玩鬥惡霸的話,他只需要將黎小睿交給黎大山就成了,他和他小叔竹叔三人就能玩!

“淺哥兒,這兩種這玩法你最喜歡哪一種?”

散場時,黎蕎問鄭淺淺。

鄭淺淺猶豫了一下:“都喜歡。但鬥惡霸咱們仨就能玩,我更喜歡鬥惡霸。”

黎蕎聞言一下子就笑了:“沒錯,反正各有各的好。”

麻將和鬥地主的魅力,哪怕換了一個時空,照樣可以橫掃男女老少啊。

十一月初,黎蕎給盛鴻遞了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