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的命歸我了

接連試了十數次之後，李若璉算是知道，這一次碰到硬茬子了。當下便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抱著自傷一千，也要寧殺八百的想法，不斷欺身上前，甚至遠不顧那匕首可能會傷到自己的風險，只是揮著繡春刀遲遲而不落。

李若璉心中就是一個想法，匕首不動他不動。

匕首一旦動了，他哪怕是受了重傷也要控制住這把武器，然後將繡春刀劈下，最終弄一個兩敗俱傷，甚至是他死敵傷的結果來。

“倒是一條漢子。”

眼見李若璉的舉動，朱常武就知曉了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當下也不和他玩了，右臂一閃，虎牙匕首這就消失不見，轉身空出的右手腕就是一抖，直向著李若璉那高舉的右臂就抓了過去。

朱常武的動作太快，那非人的狀態一開，李若璉根本就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是感覺到脖頸處一涼，在然後就見到自己那把繡春刀不知何時正架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快！太快了！

這就是此時李若璉的心中所想。

他也終於看出，自己與來人的功夫相差的實在太多。看看吧，從頭到尾，人家站在那裡腳步就不曾挪動分毫，倘若是真想殺了自己，怕是他連拿刀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輸了，你殺了我吧。”站在那裡的李若璉，雖然頭沒有低下來，但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卻是一衰，竟然面露了死志。

其實他早就不想活了。

被吳孟明給算計，害了駱養性。

當然，駱養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收受了罪臣的銀子一事實屬確鑿，若非是他知道這是實情，也不會對此人下手。

只是結果卻是大出他的意料，按著吳孟明之前所說，動駱養性是為了清除錦衣衛的毒瘤，還一個更乾淨的錦衣衛。

但事實呢，吳孟明竟然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崇禎，而是讓駱養性主動向陛下請辭，因身體原因從指揮使退到了指揮同知的位置。事後他才知曉，是人家送了錢給吳孟明，並保證以後會為其馬首是瞻。

應該清除的人並沒有清除掉，相反還在高位之上，倒是自己，成為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丑。尤其是這兩人聯合之下四處指責自己，說他的不是，一怒之下，李若璉這就回家待命。

也就是錦衣衛許進不許出，不然的話，這一會他怕早找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歸隱山林。

回到家中的李若璉，從別人口中知曉闖賊大軍就要進兵京師之後，他就知道大明怕是難以頂住，要亡了。畢竟這些年來，他們錦衣衛可是查了抓了不少的好官，可真正的惡人卻幾乎沒有怎麼懲罰。

惡人當道的時代，大明怎麼可能還會有希望。

如此，李若璉就在家中等著，等著大明真亡了那一天，他會自殺殉國，也算是全是自己忠臣的本份。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上城樓殺敵，可是想著去了那裡，難免會遇到往日的同僚，還可能會被譏諷，便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

卻想不到，自己一個要死之人了，竟然還有人不肯放過自己，要派武功如此之高的江湖人士來取自己的性命。

罷了，反正都是要死的，能死在這般的高手手中，又何嘗不是一種榮幸呢。

李若璉站在那裡等死，甚至都閉上了雙眼，完全沒有抵抗的意願時，忽然就感覺到脖頸上的繡春刀被收了回去，在然後眼前之人就脫掉了外衣，露出了裡面那只有錦衣衛指揮使才能穿戴的蟒袍。

“啊？你是？”眼前的變化，讓李若璉有種大腦轉不過來彎的感覺。

“怎麼？身為錦衣衛，見到指揮使不知道行禮嗎？”朱常武開口了。

“這...卑職李若璉見過指揮使大人。”只是猶豫了一息不到，他這便連忙半跪在地，行起了屬下之禮。

雖然這一會李若璉心中疑惑，但他並不認為朱常武的身份有假。因為這樣的高手，如果想對付自己根本就沒有必有弄什麼彎彎繞。

“嗯，自我介紹一下，朱常武，皇帝親封的錦衣衛新任指揮使。”

“卑職見過朱指揮使。”這一次李若璉的動作倒是快了許多，又一次出言稱呼著。

“你，欠我一條命可知曉？”朱常武並沒有讓李若璉起來，而是開口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此言聽的李若璉就是一愣，自己怎麼就欠對方一條性命了，難道說這不殺之恩嗎？

“怎麼？沒有聽清？”朱常武見李若璉不答話，語氣就重了一分的問著。

“不！聽清了，卑職欠指揮使一條命。”技不如人，加之又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李若璉沒有反抗的說著。

“很好，你既然承認了，那你的命就歸我了，以後我讓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沒有讓你死，你也不許死。”朱常武再一次開口，隨後不管對方同不同意，一個指揮同知的腰牌這便從他的袖口之中飛了出來，正落到了半跪在地的李若璉面前，“拿著吧，你收拾一下，馬上去楊觀光的府上，指揮那裡的錦衣衛好好做事。”

朱常武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之前便沒有了蹤影。只剩下半跪的李若璉，看著這個原本就是自己的腰牌，一臉的疑惑與不解。

他並沒有因為官復原職而有絲毫的激動與高興，相反心中更為疑惑，那就是這個指揮使到底是何人？怎麼會有如此高的功夫？難道是自己離開錦衣衛太久了，全然與他們脫了鉤不成？

想一想，自己離開錦衣衛也就不到一月，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中想不明白，但李若璉還是把腰牌給拿在了手中，他相信，去往了楊觀光的府上見到了那裡的錦衣衛一問，便可以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朱常武離開之後，心情還是蠻不錯的，不管怎麼樣，又收了一個算是有些能力的人，至少論功夫，李若璉比之自己的師弟胡云峰還要高上一些，或可與吉金凱打上一個平手吧。

當然，一個使槍、一個用刀，誰更厲害還要打過才知道。

但不要緊，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有了李若璉之後，錦衣衛那邊他就可以少操一些心了。

路上買了幾個肉包子，朱常武又換上了一身百姓之衣，一邊吃一邊向著廣寧門的城樓處走去。

如今的北京城，明軍兵力短缺這是事實，也根本抽不出兵力來守住那麼多外城。即是如此，朱常武就果斷的放棄了分兵而守之策，而是把主力都放在了廣寧門上，在這裡先阻止一波敵人，若是還不行的話，就退守宣武門，放棄整個外城。

當然，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朱常武相信，這樣的情況出現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畢竟他系統中的那些武器可不是吃乾飯的。

舉步來到廣寧門前，隨便問詢了一名什長，得知吳麟徵就在城樓之上，這他便拾階而往。

“大將軍，您來了？”一見到朱常武，一身將軍鎧甲在身的吳麟徵便是連忙抱拳行禮。

他已經知道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這讓吳麟徵心底上是佩服不已。無它，就說朱常武連東廠廠公都給抓了，連兵部尚書也給抓了，家也抄了，憑著能做成這些事情，而現在還屁事都沒有，這就值得他吳麟徵去佩服。

自古以來，似乎都是一樣的道理，那就是文臣武將互看不順眼。

武將嫌棄文臣只會動嘴皮子，沒有膽量。

文臣說武將只會動手，就是一莽夫。

正是因為這種不和之下，往往會引來爭鬥不上，最終不斷的消耗著王朝的力量，最終引得大廈傾倒。

更為關鍵的是，似乎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很喜歡看到這一幕的發生，他們稱之為所謂的平衡權術。

卻根本不知道，平衡術一旦玩不好，那就會摔下去，可是會非常疼的。而依朱常武看來，最正確的辦法，就是應該利用他們的所長，比如說用武人去開疆拓土，用文臣來治理國家和地方，這才是正確之道。

天下那麼大，可征伐之地，也非是哪一位帝王可以傾盡一生就能做到的，那何愁沒有事情可做？

當然，這些人可不會像是朱常武，還帶著一個殺神系統而來，天生就是為打仗而生。

天下之大，帝王們想的不是怎麼樣打下更多的疆域，為祖孫後代留下更多的遺產與好處，想的卻是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但最終的結果，又有幾人能真得守住呢？

反正歷史中是一位都沒有，所有王朝最後都少不了一個滅亡的結局。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最輝煌的時候，開拓了多少的疆土而已。

扯得有些遠了，就說吳麟徵，正一臉崇拜的看向著朱常武，認為他給武人們爭臉的時候，就聽到朱常武開口問著，“闖賊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吧？”

“沒有，昨個一天，沒有絲毫的動靜。”吳麟徵回答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臉紅。

就在昨天，賀錦帶著三百人想要刺皇殺駕來著的，若不是朱常武在的話，怕就算是崇禎可以無事，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