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交房,等交房告訴你。”

沒交房,那就是新樓盤。

許鈺暗道可惜,她需要精裝修可以拎包入住的,沒交房怎麼住?

她眼底的失望被沈涼硯親眼目睹,粗糲拇指划起她下巴,直勾勾盯住她,“不喜歡?”

“怎麼會?”許鈺婉媚一笑,“三爺才是大手筆,那俗氣的大金鍊子算什麼。”

一頓馬屁,換來沈涼硯一道冷哼。

鎖住下巴的力鬆弛,纖腰也被他鬆開,“滾吧。”

許鈺識趣退場。

下樓的時候仰頭看向十六樓,原本昏暗的房間亮如白晝。

十一點五十八分,卡點進溫家門。

往常這個時間,溫仲年和沈湘蓮早休息了。

今天卻都穿著睡衣整整齊齊窩在客廳沙發裡,神色不善地看著走進門的她。

尤其是沈湘蓮,她正在換鞋,迎面一道巴掌扇過來,“不知廉恥的東西,跟哪個野男人去廝混了?”

打得她額頭撞在牆壁上,一陣刺痛。

她沒動,也沒呼痛,更沒看向沈湘蓮,只是視線偏移,從幸災樂禍的溫晗臉上落到神色不明的溫仲年身上。

“溫叔叔還沒睡?”

“和你們年輕人沒法比,”溫仲年真絲睡衣裡翹起的雙腿放下,手裡點了一隻雪茄,隔著煙霧笑,“慈祥”地看她,“我們也只能偶爾熬幾次夜。”

“要不是你夜不歸宿,我和你溫叔叔也不至於這個點還沒休息。”沈湘蓮拎住她後衣領,當著全家人的面絲毫不給她面子,一下下重重拍在他肩背上,“說,和誰出去了?”

許鈺悶不吭聲。

溫仲年直到沈湘蓮打累才開口,“小鈺,你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我和你媽也不會過多幹涉,只有一點,做人要懂知恩圖報。”

許鈺垂著頭,眼眶諷刺地紅了。

她心底冷笑,恩情就是她在溫家受了八年氣,卻連上大學的資格都沒有?

還是像傭人一樣,除了宴會,永遠沒上桌的權利?

但她怨恨垂落的淚,被沈湘蓮當成懺悔,“哭什麼哭,你也知道你溫叔叔養你不容易?知足吧,阿晗對你還不夠好嗎?如果不是她肯收留你,你現在去給人家端盤子,人家也不要。”

“好了湘蓮,”溫仲年慈眉善目一笑,“點到為止就好了,小鈺是個懂事的孩子,今晚的事,相信之後,不會再發生了,對嗎?”

最後兩個隱約加重的位元組,被許鈺捕捉到,她僵著臉,沈湘蓮推了她一把,“是的,溫叔叔。”

許鈺重新住回溫家的地下室。

和溫家廚房做飯的幾位傭人擠在一間屋子裡。

見她抱著被子進來,幾個正在聊天的傭人頓了一下繼續,“自以為飛上枝頭就能當鳳凰,卻沒想過野雞就是野雞,換上華麗的禮服也掩蓋不了一身的腥臭。”

許鈺沒理會,把床鋪鋪到離她們最遠的牆角。

以往每次她“犯錯”,都會被弄進來住著,和傭人一般無二。

儘管這錯誤,是溫晗扣在她頭上的欲加之罪。

每隔十幾天,她總要來住一次,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