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龔金玲穿著一身藏青色的高領長袖旗袍,手腕處還戴著一串珍珠手鍊,她轉動著皓白的手腕,

“確實,韶光有心了,出去一趟,還帶這麼多禮物回來。”

唐正國點了點龔金玲的額頭,

“夫人啊,你就喜歡這些珠寶首飾的,”

龔金玲笑了一聲,

“這段時間被寶珠給氣壞了,還是韶光有心,我這鬱悶的心情,總算好一點了。”

在娶妻納妾流行的年代,唐正國堅持只娶了龔金玲,就算婚後四五年一直沒有子嗣,也只是在鄉間收養了宋韶光,

唐正國一直說,他跟龔金玲兩小無猜的發小,往後也要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原主就是因為爹孃對感情的忠貞,在這種單純的家庭成長,才那麼相信感情,那麼篤定周易信。

唐寶珠微微感嘆,原主爹孃其實非常寵溺原主的,生在一個好的家庭,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下座,一直悶悶不樂的唐寶珺,撇著嘴,

“哼,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們收買了。”

龔金玲瞪了他一眼,

“你擺著一張死魚臉幹什麼?韶光特意幫你買的一些書籍送給你,你全給丟出去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唐寶珺不服氣,

“他明知道我不喜歡看書,還買一些深奧的財經書籍,故意來埋汰我的!”

“別人韶光也是一片好心,你倒是當成驢肝肺!”

一旁的宋韶光,一身青色長衫,背脊挺的筆直,繃著嘴唇,有些委屈的道,

“三弟一直對我心存芥蒂,可能真的不喜歡我這個兄長,所以才把我精心挑選的禮物丟了出來,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龔金玲聞言心頭一跳,宋韶光是自己領養的,生了寶珺和寶珠後,自然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有時候會忽略了宋韶光的感受,這才讓宋韶光越來越敏感,越長大倒是越生疏了,

“韶光你別介意,這臭小子就這個德行,別放在心上。”

“娘,我當然不會介意,他還小,往後會明白兄長的一片真心。”

唐寶珠眼角抽了一下,宋韶光的段位,唐寶珺怎麼鬥得過,宋韶光最擅長的就是挑撥離間,將唐寶珺置於風口浪尖。

不服氣的唐寶珺正要反駁,剛站起來,就看到門口的唐寶珠,臉上頓時揚起了笑意,

“阿姐,你回來了?快,過來吃飯。”

唐寶珠點了點頭,徑直走進了飯廳,

“爹、娘,”

唐正國放下懷錶,推搡了一下龔金玲,眼神示意她,

‘剛剛胡說八道些什麼,女兒聽到了又該鬧脾氣了。’

龔金玲臉色一僵,也收起了手,本來還高興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剛剛又出去了?是不是又去找周易信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連小姐的基本素養都不要了,三天兩頭往鄉下跑,你這讓咱們唐家的老臉往哪裡擱?”

她娘說話的口氣一點都不客氣,唐正國在一旁都聽不下去了,這兩天唐寶珠鬧騰的厲害,沒說兩句話,就吵鬧起來,一家人常常不歡而散,他連忙拉住龔金玲,

“都接下聘書了,你少說兩句。”

龔金玲忍不住委屈,眼睛紅了紅,

“我怎麼生出這樣的女兒,養了這麼大,被一頭豬給拱了,還說不得罵不得,這下好了,還得恭恭敬敬的把那頭豬請進家門供著,這個周易信尖嘴猴腮的,一看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寶珺眼睛滴溜溜的轉,他娘形容的好貼切啊,周易信就是一頭豬,想到自家阿姐想要做的事情,他努力壓抑著揚起的嘴角,憋著笑意。

她娘突然怒目圓瞪的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唐寶珺,你笑什麼笑?你姐都要跳進火坑裡了,你還笑的出來?”

龔金玲發起火來,誰都不敢說話,唐正國是個妻管嚴,一時間勸不住,只好看向唐寶珠,

“寶珠,算了,你娘是氣頭上,你憋住,千萬別頂嘴。”

唐寶珠心底酸澀,其實原主爹孃十分寵溺原主,原主從小打大錦衣玉食,從來沒對原主說一句重話,

除了周易信的事情,一直是反對狀態,龔金玲是刀子嘴豆腐心,原主又死犟脾氣,這才鬧得不可開交,

“娘,我知道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龔金玲一愣,還以為唐寶珠吃錯藥了,平常說兩句周易信就炸毛了,今天卻非常沉默安靜,眼角還泛著紅色,小嘴和眉頭微微輕皺著,低垂著眼皮,一副委屈極了的表情,

龔金玲喉間一哽,

“你怎麼了?是不是周易信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我就知道那個混蛋不靠譜,非得揍那臭小子滿地找牙,”

一直在角落裡拘謹的宋韶光站了起來,上挑的鳳眼彎成淡淡的弧度,

“娘,您少說兩句,二妹她自己有分寸的,”

宋韶光低頭拉住唐寶珠的手,習慣性的想要摸一下唐寶珠的頭,

“怎麼了?”

原著中,唐寶珠最喜歡的是在宋韶光面前撒嬌,宋韶光會寵溺的摸著她的頭,像是安撫小寵物一樣,讓人特別安心,

現在唐寶珠只覺得噁心,她躲開了宋韶光的手,在餐桌邊上坐下,

“娘,我沒事,就是出去一趟,把那幅翠綠石的耳環弄丟了,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對耳環。”

宋韶光僵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唐寶珠在唐寶珺身邊坐下,哪怕再後知後覺,也感受到唐寶珠的冷淡,好像他出去一趟後,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的變了。

龔金玲懵了一下,回過神來,

“丟了就丟了,我回頭再讓工匠給你打造一副,”

宋韶光點頭,笑道,

“剛好我帶回來了幾顆上好的和田玉石,待會就讓工匠打幾副耳環過來,只要妹妹高興就好。”

唐寶珠沒回答,卻把頭轉向唐寶珺,

“怎麼樣?事情辦妥了嗎?”

“當然,沒有我搞不定的事情。”

唐寶珺高興的像只撒歡的大型犬科動物,

“我碰巧在鋪子裡看到一對好看的銀飾耳環,特地買給你的,”

說著唐寶珺拿出絲絨質地的小袋子,裡面放著一對銀色的耳環,款式新穎,頭部是半圓的花形,底部是純銀的像小型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