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臉上的笑容驟然一收,冷冷說道:

“你應該知道,你活著不容易,有些事情……不必都要查到底,如此對誰都好。”

魏真依舊一臉淡然:

“五哥應該也知道,聖命難違,抗旨是要殺頭的,就算我是皇子也不例外,我活著的確也不容易,所以不查到底不行我活不下去。”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魏元點點頭,滿臉笑意的深深看了一眼魏真,道:

“六弟,為兄告誡你一句,有些事情你查到底,也沒什麼用。”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查到底,也不會有確切的證據,根本沒什麼用。

魏真只是笑笑,道:

“多謝五哥關心。”

魏元帶著周廣義離去。

魏真卻是一臉冷笑!

有沒有用,前世他不知道嗎?

有件事情魏元做下了,永遠也無法抹除!

前世魏元是什麼下場來著?

對了!

是被貶離京都,封王南州蠻荒,不得聖詔,永不入京!

魏真轉身回去,繼續審問趙遠山。

一進去,便是一臉冷淡道:

“趙遠山,你現在如實招出,你的家人還有活著的可能。

“不然,你該知道……叛國謀逆之罪,是滿門抄斬!”

趙遠山內心一個咯噔,這說明五殿下放棄他了!

他怔了怔,神色瞬間頹然,張了張嘴,語氣崩潰道:

“殿下,我,我招,我都招……”

此言一出,杜子川和郭仁再次神色震驚!

太可怕了!

這位六殿下還是跟明禮殿上時一樣,彷彿掌控了整件事情,令深陷其中者,根本無能為力!

這種手段,太可怕了!

這位六皇子真的隱藏太深了!

見此,魏真冷冷道:

“早知如此,那何必呢?說吧,一五一十招出來,記住,你的事情本皇子都一清二楚,敢有任何隱瞞,全家滿門抄斬。”

“下官不敢,下官都說……”趙遠山趕忙道。

很快。

趙遠山便是一五一十招出他和國舅如何相互配合著從西齊走私鐵礦,又如何掩護自己的身份為誰做事,還透露出了那些走私來的鐵礦現在在何處。

與前世魏真所知的基本沒什麼出入。

二人就是為魏元做事,而不是為太子做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國舅不僅僅是皇后的兄長,也是魏元母親,妃子趙淑瑜的堂兄長。

國舅從小就看出魏元心思深沉,城府極深,認為魏元必能成事,因而選擇了暗中扶持魏元,而非明面上的太子。

當初葉無疆寫信讓他幫忙向太子搭橋,國舅選擇了魏元,而非太子魏風!

至於趙遠山,同是趙姓,自然是趙家遠親。

朝中有兩位貴人,趙家可謂是權勢滔天,趙遠山能走到侍郎位置,趙家自然出了不少力氣。

與其說是工部侍郎趙遠山,不如說是趙家趙遠山。

在前世,魏真登基後拔除趙家,也費了不少力氣!

但這一世,鈍刀子割肉!

分而除之!

審完趙遠山,魏真又命人整理了一下口供,加上另外有問題的幾人口供,道:

“兩位大人,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這案子的功勞,本皇子送給二位大人。”

這……

杜子川和郭仁頓時一臉便秘。

這可不是什麼好功勞……

是得罪人的活!

但魏真發話,他們要是毫無作為,說不定魏真也對他們的事情如數家珍。

“多謝殿下!”杜子川連忙拱手。

二人當即直接派人將趙遠山全家連夜請過來,關入大獄,又把審問出來的一些人一併捉拿過來。

不得不說,都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一個也沒能逃,畢竟連他們也是猝不及防,沒料到這案子一擊必中。

破得實在太快,太容易了!

之後派人迅速連夜控制了那些鐵礦藏匿的窩點,凡是趙遠山供出來的一處沒落下。

前世就知道的事情,魏真如今直接單刀直入,輕而易舉!

因此沒有任何成就感。

況且!

就此想要扳倒魏元,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只是麻痺魏元的手段罷了,想要弄倒魏元,依舊還是需要挖出魏元的那個終極秘密。

而這個秘密……就當做壓軸戲,一舉送魏元上路!

魏真讓人抄錄了一份口供,旋即直接叫來一臉深沉的曹剛,道:

“等天明,將此物遞到陛下跟前。至於往後你要當誰的狗,那就看你自己。”

“是……”曹剛死死咬住牙槽,不敢直視魏真,內心複雜到了極點。

沒想到他的身份這麼快被魏真識破。

他現在還沒想明白,魏真是如何得知他是五皇子的人的……

魏真搖搖頭,叫來刑部尚書杜子川,道:

“杜大人,本皇子要借你幾個人,你不會不借吧?”

杜子川哪敢說不借,趕忙道:

“殿下言重了,殿下要指派誰,下官立刻叫人過來。”

魏真點頭:

“很好,讓你們刑部大獄的那位女牢頭,明日一早帶幾個人來本皇子府上報道。

“好好一個幹才,讓她看守牢門,兩位大人當真是慧眼識人。”

前世的得力手下之一,這一世提早歸位吧!

杜子川和郭仁當即冷汗直冒,不敢說半個不字。

內心卻再次震驚!

這位殿下真的是神了,他如何知道刑部大牢的那個丫頭?

二人暗歎,希望這丫頭過去了不要惹禍啊,就是因為她惹禍才暫時讓她看守大牢的。

魏真想了想,道:“二位大人,這趙遠山的性命極為重要,若是他死了,你二人可要掉官帽的,怎麼做,應該明白了吧。”

魏元雖然到了這裡,但是以探班自己的名義,一切沒有實證。

而趙遠山是關鍵人證,雖然無法徹底扳倒魏元,但對魏元而言終究是一個麻煩。

所以,魏元一定會派人來滅口!

“下官明白!”杜子川趕忙道。

自然深知這趙遠山的重要性,當即下令加派人手!

馬車疾馳在暗夜裡。

馬車上的魏元,臉色陰沉如水!

萬萬沒想到自己上一刻還安如磐石,坦然自若,下一刻便傳來訊息,說這個廢物一擊擊中自己要害了!

這讓他瞬間破功!

只要魏真問出了趙遠山嘴裡的東西,那不管有沒有實證。

他魏元也覬覦皇位之事,再也隱藏不住。

而他現在只是一個人畜無害,兄友弟恭的皇子啊。

因此,他索性過來跟魏真談判,只是可惜,談崩了!

這個魏真當真是變得令人看不透,無法琢磨。

真是不可思議。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何魏真會知道的那麼清楚,為何會知道趙遠山跟自己有牽扯?

按理說,此事極為隱秘,每次有過接觸,相關人等都被清除乾淨了。

即便是父皇那邊,也對此事一無所知!

“殿下,現在該怎麼辦?”周廣義問道。

魏元眼神陰冷,冷冷道:

“好辦,讓我們在刑部的人動手吧,這趙遠山既然管不住嘴,那就讓我們替他把嘴永遠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