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魏真從刑部大獄回來後,並未就寢,而是練功半宿。

如今父皇把自己推出來,吸引各方注意。

顯然暗中對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死的人不少。

沒有一身武功傍身,遲早會被人刺殺。

所幸前世這門武功甚是了得,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

這一世,不出兩年,他或可天下無敵!

儀態得體大方,妝容淡雅靜美的楊春香腳步匆匆進來,沉聲彙報道:

“殿下,刑部那邊來人,說是……嫌犯趙遠山今早卯時在牢中服毒自盡了。”

“好一個服毒自盡!”魏真聽了只是冷笑一聲,道:

“服毒自盡好,自盡了便沒有人證了。”

聽得魏真語氣裡的嘲諷,楊春香不敢說話。

魏真卻只是表情微微冷淡。

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

而且,這也是他故意為之,故意讓魏元滅口。

不然。

若是有心提防,昨夜便直接拔除老五安插在刑部大獄的那幾個人了。

而現在如此一來,魏元必定以為他贏定了。

繼而放鬆警惕,根本不會想到他最大的秘密將會被自己挖出來。

所以,要的就是讓他滅口!

要的就是讓他認為的勝利!

“刑部派來的人可來了?”魏真問道。

楊春香點頭,道:“是有位女捕頭帶著三個捕快在院子候著。”

魏真點頭:“讓他們進來。”

“是,殿下。”楊春香迅速出去。

片刻後。

一名打扮得乾脆利落,長相恬靜,英氣十足,眉宇間帶著幾分犀利的女子大步跨入大殿。

身後帶著幾名身穿刑部獄卒服飾的男子。

“刑部典獄司總捕頭沈凌落參見殿下!”

“參見殿下!”

“……”

幾人恭敬參拜!

魏真穩坐堂上,看著沈凌落,道:

“沈凌落,祖籍東州立縣,自小隨父進京,八歲時展露出極高的武學天賦,十三歲遇盜匪當街搶劫,出手拿下,一鳴驚人。

“十五歲被刑部典獄司司監看中,選拔為編外巡捕,十七歲透過刑部正式捕吏考核,屢立大功,十八歲升任典獄司總捕一職。

“後當街毆打肅王世子,繼而被派看守刑部牢獄一年。是與不是?”

沈凌落內心一驚,沒想到這位六殿下竟是對自己的履歷瞭如指掌。

這就算看過也不可能一口氣說出吧?

她美眸微頓,連忙點頭:

“是!”

魏真表情肅然,道:

“很好,本皇子從你的履歷當中只看到了八個字‘嫉惡如仇,不畏強權’。

“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幾個來做。沈捕頭,你可做得到?”

沈凌落內心一凜,沉聲道:

“請殿下吩咐!”

她在牢獄那邊呆得快發臭了,好不容易被人啟用,哪有不能之理?

只要能離開牢房,她現在什麼都願意去做!

魏真神色滿意,讓沈凌落上前,近距離輕聲交代,沈凌落聽完,頓時臉色驟變。

“現在,你可還能做到?”魏真交代完,再次問道。

沈凌落鄭重點頭:“殿下放心,下官能做到!”

“很好,去吧!”魏真點頭。

沈凌落當即雷厲風行,領了魏真的手諭,即刻帶人動身。

而魏真讓沈凌落去做的,自然就是去挖魏元最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會直接讓魏元從此封王蠻荒,永不回朝!

當然,這場壓軸戲還差最後一個關鍵人物!

魏真起身進了書房,修書一封,叫來楊春香,道:

“去將這信封送往這個地址,記住,要親手交到對方手中。”

“是,殿下。”楊春香領了信迅速出去了。

魏真神色明滅不定。

自己手底下能用之人還是太少了,需要及時得到一些可用之人。

想了想,前世手底下的那些得力干將,這一世應該讓他們提前歸位。

如此才能好辦事!

才有資本與幾位皇兄較量,才能提前走上皇位,繼而君臨天下!

午時,楊春香回來了。

“殿下,奴婢已經親手將信交到對方手中。”楊春香回來覆命。

“很好。”魏真神色滿意。

楊春香猶豫了一下,道:

“殿下,還有一事。奴婢方才回來途中,在午門外看到……趙遠山全府上下被處以斬刑……”

魏真驟然眼眸一縮,沉聲道:

“這是為何?按照大禹律法,只要趙遠山主動招供,其家小隻會被判流放之罪……為何要滿門抄斬?”

楊春香咬牙,道:“聽說是陛下的旨意……”

魏真眼神一沉,暗暗握拳!

是了!

他差點忘了,前世群臣聯名要求自己給這位父皇的諡號是“厲”!

雖然理解這位父皇,但……有的時候,的確殺得太狠!

太狠,在群臣眼中便是暴君!

魏真深吸一口氣,道:

“有件事情,還需要你去做。”

“是,殿下!”

魏真想了想,道:“你去找兵部主事劉志遠,告訴他,若是不想秘密被陛下知曉,便讓他今夜來此見本皇子。”

楊春香內心微凜,連忙領命前去。

之所以讓楊春香去找這正六品的兵部主事,是這劉志遠操控著國舅手底下養的一支密探。

這支密探前世為自己所用,今生也該如此。

他故意沒讓曹剛抓了這劉志遠,為的便是從劉志遠手中將這支,國舅費盡心思培養的密探弄到手中。

“殿下,五殿下來訪……”一名宮女忽然急匆匆進來彙報。

魏真眉頭微皺。

剛從書房走出,一眼便瞧見五皇子魏元帶著周廣義和兩名隨侍太監從大門外進來。

魏元一看到魏真,立刻笑道:

“六弟,今日為兄冒昧造訪,希望沒有打擾到六弟。”

魏真揮手讓所有人退下,道:

“你著實打擾到我了,不如五哥先行離去,待我公務結束,五哥再行過來?”

魏元:“……”

他指著魏真笑了笑,道:

“為兄聽說六弟昨夜審理的嫌犯在刑部大牢服毒自盡,這人證沒了,案子可就麻煩了,這不是怕六弟你想不開,便過來看看。”

魏真一臉冷淡,道:

“多謝五哥關心,不過不勞五哥費心了。”

魏元笑了笑,拍了拍魏真的肩膀,附耳輕聲說道:

“六弟,放棄吧,你能查到的,為兄都能清理乾淨,何必費這些手腳?

“你放心,為兄會安排人上去,此案必定能圓滿結束,你我兄弟也不必鬧得如此,如此皆大歡喜,何樂不為?”

魏真也是附耳輕語:“五哥,你坐上皇位……弟弟會心難安!”

魏元眼眸驟然一凝!

深深看了一眼魏真,轉身欲走,忽地又停下,道:

“你果然藏得比誰都深,只是……你一個賤婢所出,憑什麼覺得能染指那個位置?又憑什麼覺得能贏過我和幾位皇兄?”

賤婢?

魏真眼神冷漠,一言未發!

憑什麼?

憑你們都不是朕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