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哪有那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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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手一抖，“你說什麼？”
秦疏月側頭看著王嬤嬤，慢聲道，“讓人去買副棺材，放到我院子裡。”
“世子妃！”
王嬤嬤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這般跟自己的婆婆作對，這不是往針尖上撞嗎？
“秦疏月！你大膽！”張氏噌得站起來，厲喝，“來人！請家法。”
“母親。”周世崢出聲了，“疏月別無他意。”
“你居然還護著他！”
張氏氣得頭暈，張清雅趕緊扶住她。
“表哥，姑姑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張清雅滿目擔憂。
秦疏月當即站起來，搭著紫珠的手，轉身往外走，側頭看了周世崢一眼。
“秦疏月，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張氏氣急敗壞。
她自來不是個能忍的，做了多年的主母，本就一呼百應無人敢反駁，偏生秦疏月好像是中了邪。
從祠堂出來後便生了反骨。
周世崢的確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不過，他大概看出了秦疏月的脾氣。
“嬤嬤，快去請大夫，姑母快暈倒了。”張清雅適時急切道。
張氏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按著心口，“世崢，你看見了吧！秦氏桀驁難馴，怎堪宗婦之位？早知如此，當日便不該讓你成親！”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她竟是打了讓周世崢休妻的主意。
這種事，也不是他們能聽的，王明豔低著頭裝聽不見。
同樣是做兒媳的，她有自知之明，張氏看不上秦疏月，未必看得上她。
會對她還有幾分寬容，不過是看在兒子的份上罷了。
周世傑和周婉瑩倒是無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清官難斷家務事，沒想到大哥竟也有解決不了的事。”周世傑小聲嘀咕，心裡舒坦許多。
他雖沒多大本事，但是夫妻和睦啊！
他看向張氏，母親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在府中行事隨心所欲，如今有了“不聽話”的，自然受不了。
“母親，您應該高興才對。”周世崢緩緩起身。
張氏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作為宗婦，擔一家之責，若是沒點脾氣，如何立得住？”
說完，他也走了，張氏兩眼一翻，暈倒過去，頓時亂成一團。
周世崢讓人請了大夫，又去書房看公文。
他手上堆積的事情太多，要儘快站穩腳跟，不能只靠軍功，必然要拿出政績。
至於秦疏月的事情，自然可以等一等，母親總會想通。
*
秦疏月回後院，看著改造完成的院子，滿意點頭，小橋流水，這才是生活。
“原本這裡有練武場，世子需要練舞，主子可以紅袖添香，您何必跟自己過不去？”紫珠有點可惜。
“不好看嗎？”秦疏月勾唇。
“好看是好看，可是……”紫珠說不出所以然。
“那便夠了。”秦疏月不以為然。
張氏動靜鬧得很大，老夫人只裝作不知道。
總能有人治得了她。
“可憐了疏月，你讓人傳話，明日跟我一起去鎮國公府做客。”
只當作張氏未曾說過那些話，算是全了大家的顏面。
哪知道，秦疏月只讓人拒絕，說這幾日忙，等祖母去佛寺的時候，一同去小住幾日。
老夫人只是擺擺手，沒再多說。
晚膳時，周世崢來了，身邊的人都喜氣洋洋的，唯獨秦疏月波瀾不驚。
“主子，今晚是您的好日子，您得提前準備起來。”紫珠小笑眯眯地看著她。
“哦。”秦疏月點點頭，“讓人去制牌子可好？”
“啊？”紫珠茫然。
“瞧你這架勢，還以為我要被翻牌子，還得感恩戴德。”
秦疏月語氣淡淡的，這話卻嚇到了所有人，大家的熱情一下子熄滅，被澆的透心涼。
“世子妃，這話可不敢亂說，隔牆有耳，若是聖上怪罪下來……”王嬤嬤嚴肅地看著她。
秦疏月輕嗤，“那是靖安侯府的守衛太沒用。”
周世崢進門，聽見這兩句對話，不禁停下腳步，暗忖，他是否還有什麼地方惹得秦疏月不快？
他為人正派，卻不是不通情理，自然知曉，這是衝他來的。
“夫人，有什麼話，不妨當面和我說。”周世崢抬步走近。
秦疏月掀了掀眼皮，揮手讓人退下，“世子爺今晚不該來。”
“人多眼雜，明日要被嚼舌根了。”
他說得坦然，不像是怕的，直勾勾地盯著秦疏月，和她對視。
幾次相處，周世崢越發覺得，秦疏月和表面看上去的不一樣。
如果真的要形容，周世崢，竟然想說……深不可測。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但是他一向相信自己，所以更加想要探究。
“我要的是公平。”秦疏月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
不僅是她，而是原主。
“半年？”周世崢挑眉。
秦疏月頷首，“看心情。”
他們兩個人彷彿是在打啞謎，第三個人未必能聽得多。
周世崢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她滿意地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得不說，周世崢確實有一個七竅玲瓏的心，做事相當通透，秦疏月很滿意。
他們二人成親當日沒有圓房，喜帕自然沒有，到了現在，更不會有人提。
第二日，所有人都出現在主院側廳用早膳，唯獨秦疏月沒有出現。
張氏只當她不存在，眼不見心不煩，不過，小兒子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周世傑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子，現在想要做官，不太可能除非周世崢願意給他活動。
可是，張氏好說歹說，周世崢就是不為所動，根本不給她機會說完！
“真是氣死我了！你大哥這是一人的道，想要各自飛了！”張氏拍著桌子。
內室只有周世傑和王明豔夫妻二人，帶著兒子。
王明豔低頭逗弄兒子，只當作沒有聽見，周世傑卻忍不住的搭腔，“我大哥自來鐵石心腸，這事兒，少不得還得請大嫂出面。”
這話張氏就不愛聽了，她這個做母親的說不得，秦氏就說得？
她心裡有點不舒服，淡淡道，“什麼大嫂，她哪有那個資格。”
周世傑放下手裡的茶杯，試探地看著她，“母親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