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瑩連連點頭,她確實很想知道。

秦疏月之前對她那麼好,關心照顧,如今忽然冷淡,她傷心又不適應。

“我以前確實是對你很好,可是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呢?可曾有過一份真心,只是把我對你的好當成討好巴結而已,當成理所當然,既不能將心比心,我自然可以收回。”

秦疏月說得淡然,周婉瑩卻格外震驚,她的確沒有意識到。

看著她的表情,秦疏月就知道,周婉瑩肯定不會認為自己有錯,不過不重要了,她們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她轉身離開,只留下周婉瑩愣神站在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去。

“主子又何必跟三小姐翻臉,若是她在侯夫人面前說點什麼,那豈不是……”紫珠小聲地說著擔憂。

“無妨。”秦疏月擺擺手。

但凡周婉瑩還要點臉面,肯定不會去說的。

她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至於張氏那裡,還得是周世崢去應付。

張氏想要他們過繼昌哥兒不是一天兩天了,秦疏月懶得理會,但是周世崢肯定會想辦法徹底斬斷她的念頭。

如今的情形大概不會有太多的改變,她看戲就好。

秦疏月在書房裡畫畫,無人打擾,連周世崢都沒有出現,看得出,他們兩個亦是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第二日早膳,秦疏月讓人開了小廚房,乾脆不再去正院,沒成想周世崢也過來了。

秦疏月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

周世崢沒有要和離的意思,當然就必須要學著好好相處。

他不是迂腐的人,自己又是男子,當然願意主動些。

“你將院子管得不錯,日後可以接受掌管靖安侯府。”周世崢忽然開口。

秦疏月挑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想做?

“不必了,靖安侯府有婆母做主,自然更能服眾。”秦疏月拒絕。

周世崢當然知道母親的性子,貪圖享樂,對於事務,糊里糊塗,能夠讓賬面持平就已經不容易了。

他看著秦疏月,對方光明磊落,完全沒有欲拒還迎的意思。

“你先適應適應,很快就該接手了,這是你的責任。”周世崢提醒道。

秦疏月放下餐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毫無波動,“所以,拋下新婚妻子,也是你的責任?”

“當時情況緊急,我自然應該大局為重。”周世崢皺眉。

秦疏月嗤笑一聲,說到底,她還是在替原主意難平。

“不過是不重要罷了,不值得你勞神分心交代,哪怕只是幾句話的解釋與安排。”秦疏月很平靜地說。

她說的是事實,周世崢的確無可辯駁

何況,他對這個妻子未必有多滿意,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周世崢更是覺得,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不必急於一時。

不過,他離開後的確送了不少信件回來,秦疏月難道就沒有半分觸動?

周世崢搖搖頭,不再開口,只是有的事情,定然不能讓她任性妄為,“我會告訴母親,讓她教你。”

“不必。”秦疏月不假思索地拒絕,“若真要接手,我自己可以。”

周世崢略作思考,最終還是同意了。

秦疏月在他走後,去花園逛了一圈,又去給老夫人請安,知道她老人家有離開的打算,跟著動了心思。

或許,她也應該跟著去看看,難得的齋戒日,重在參與。

只是,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老夫人,卻遭到了拒絕。

“那怎麼成?你若是跟我去了,府裡怎麼辦?”老夫人不滿意地搖頭,“世崢都跟我說了,你那婆婆是個不著調的,日後侯府還得是你撐起來才是。”

秦疏月只得答應,只是沒想到,回去之後,又碰見了周婉瑩,對方帶著討好的笑。

“大嫂,你的雙面繡那麼好,可不可以教教我是怎麼繡的?”周婉瑩笑得熱情。

秦疏月淡笑拒絕:“我今日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怕是沒有時間,你不妨去請個繡娘來指點。”

說完,她扶著紫珠的手,不緊不慢地離開。

周婉瑩看著她的背影,有點失落地離開了。

張清雅在拐角處,將一切盡收眼底。

確實沒想到,竟然還會遇上這樣的事?平日裡,難道不都是秦疏月在討好周婉瑩嗎?如今怎麼反過來?

“你去打聽打聽,秦疏月和周婉瑩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清雅低聲吩咐侍女。

若是能夠利用得當,或許很快就可以讓秦疏月眾叛親離。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大表哥那一環。

如果周世崢能夠表態,或者有休妻的意思,那自然再好不過。

想到上次被拒絕,張清雅心中氣悶。

她和表哥多時不見,生疏自然是有的,看樣子,就只能從張氏那裡下工夫了。

張清雅悄悄離開,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疏月身邊的方林,剛好看見她。

“你是說張清雅?”秦疏月挑眉。

沒想到方林的運氣還真不錯,竟然能夠碰上她?

方林把自己見到的事情都告訴秦疏月,“主子,她好像不喜歡您,想要害您!”

秦疏月擺擺手,沒有那麼誇張,她只是求而不得罷了。

殊不知,她的敵人從來不是她秦疏月,而是自己。

“周世崢未必不知道他的心思,怕是已經被拒絕過了。”秦疏月若有所思,“不必管她,掀不起風浪。”

秦疏月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時間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些兒女情長上面。

人活一世,總要有自己的路要走。

原主不明白這個道理,把所有人都當成救贖,努力討好,殊不知反而害了自己。

說起這些,秦疏月的心情也變得不一樣,忽然有了靈感,準備去書房畫畫。

到了現在,大家都知道風月居士,但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根本沒人見過風月居士的廬山真面目,自然更不知道她。

“如果被人知道主子您的身份,他們一定會很驚訝。”紫珠有點得意地想著。

秦疏月對此並無感覺,只是覺得一切都照舊即可,不影響她就好。

不過,事情往往事與願違,越是不想要什麼,越是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