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沒看出來,私心卻實在不少。

秦疏月轉著扳指,垂著眼不說話。

有周世崢在,她無需多言,對方肯定不會接受。

“母親何出此言,我與疏月還年輕,不必在意這些。”周世崢淡淡的說。

他如何參不透張氏的意圖,若是再年輕幾歲,或許還會傷心,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周世崢已經不在意她的偏心。

“怎麼能不在意?”張氏皺著眉,欲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偏偏被秦疏月打斷。

“被自己的母親懷疑不能人道,不知世子爺作何感想?高興?”秦疏月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周世崢神色平淡,“無妨。”

秦疏月輕笑一聲,的確有點意思。

張氏接二連三的被反駁,誰都不想讓她主持過繼,她還偏偏就開始較勁。

她不依不饒的說起過繼的好處,周世崢眉頭潿微皺,感覺比斷案都難。

“母親,您問過世傑他們夫妻的意思了嗎?”周世崢打斷她的話。

張氏有點心虛,“只要你們同意就行。”

“紫珠,讓人去找族中的長輩問問,誰家裡有適齡的孩子都送來,給世子爺養著,免得日後無人送終,更免得侯夫人擔心。。”秦疏月放下茶杯,吩咐道。

她這話一出,張氏啞口無言,顯然是被氣到了,“秦氏,你想做什麼?”

“不過是按照母親的意思,給世子爺多找幾個孩子,一塊過繼,免得日後惦記。”秦疏月難得露出溫婉的笑,“母親,您開心嗎?”

張氏護著心口,喘不上氣來,瞪著秦疏月,“不許去!那些人,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以後休要再提。”

周世崢說完,和秦疏月一起站起來往外走。

張氏被他們氣的差點昏厥,嘴裡連聲暗罵,不甘心,卻又不敢跟兒子鬧騰,連秦疏月這個受氣包現在都敢跟她作對!

“族中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不能沒有宗婦,你既然在這個位置,該擔起的責任,務必要擔起來。”周世崢提醒道,“若有不決,隨時找我。”

“嗯,日後再說,母親不會放手。”親屬也冷淡的點頭。

當然,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無非就是伺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實在讓人生不出鬥志。

周世崢不勉強,先熟悉熟悉也好。

沒成想,剛剛回書房,同族的週年忽然來了。

週年在兵部任職,二人平日裡也有些交流,但不多,還沒有熟悉到要上門作客的地步。

不過,人都來了,自然是不能趕出去的。

週年好不容易來了,面對周世崢他又是個膽怯的,想了許久才開口,“世崢表哥,是這樣的,我是受了同僚的託付,想請表嫂看看,風月居士,何時才能有新作。”

周世崢放下茶杯,自然也想起之前的事情,。秦疏月或許是與風月居士有些聯絡。

他沒有調查,畢竟,秦疏月身邊,絕對不能有危險。

如今有人上門來找風月居士的話,周世崢的確不能拒之門外,讓人去詢問秦疏月,最終只得了兩個字,沒空。

秦疏月正在招待王明豔。

王明豔看著十分忐忑,欲言又止,秦疏月也不催促,只是淡然的看著她,根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思索再三,王明豔最終還是開口了,“自從大哥回來,還沒有操辦過宴會,如今婆母把這個任務給我,我實在難以勝任。”

周世崢已經娶妻,要操辦宴會,居然還需要弟媳來操持,根本就是笑話。

秦疏月點點頭,沒有評價,和她無關。

王明豔嘆了口氣,“你也是知道的,我自來就是這個性子,不敢反抗,但是也會怕,不知道明天婆婆還會做什麼。”

“不會。”秦疏月說的十分淡定,根本就不在意。

這次宴請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原本王明豔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她,不過看著秦疏月這樣好的精神狀態,立刻就開口說出張氏的意圖。

“她果真這樣想?”秦疏月眼中閃過笑意。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這般……”王明豔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秦疏月根本不理會只要搖搖頭,想到張氏要把昌哥兒過繼給她,心裡也覺得王明豔還是不知道的好。

不過,該提醒的事情還是要提醒的,比如周世傑的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

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最終只能是在家族的庇廕下度日。

偏偏這位小叔子,心比天高,有沒有那個才能,高不成低不就,他自己也就算了,辛苦了王明豔。

當初對原主很好的人不多,但是王明豔算一個。

只憑借這一點,就足夠讓秦疏月高看一眼。

王明豔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秦疏月耐心十足的聽著她說完。

“大嫂,真抱歉,我話太多了。”王明豔有點不好意思惡毒笑了下。

趕巧這個時候周婉瑩來了,秦疏月直接回絕,“不見。”

紫珠原本想說主子還在休息,但是說什麼周婉瑩都不聽,非得闖進來。

看見秦疏月和王明豔坐在一起喝茶吃點,更覺得自己被排擠了。

“兩位嫂嫂如今竟是一處的,偏偏甩開了我。”周婉瑩幽怨的看著他們。

王明豔手裡還拿著一塊豌豆黃,真是吃也不是放也不是,有些尷尬。

看著周婉瑩垂淚欲滴的模樣,更加覺得尷尬了。

“婉瑩,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找大嫂有事商量,原本大嫂是該休息,我也該離開的。”王明豔說著就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她看了秦疏月一眼,看著後者點點頭,這才趕緊離開。

秦疏月既然可以應付,王明豔覺得還是不要多事的好,畢竟,周婉瑩絕對是來找她。

周婉瑩咬著嘴唇,委屈的看著秦疏月,“大嫂,你今天為什麼這樣?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是。”秦疏月淡淡的點頭。

“什麼?”周婉瑩瞪著眼睛,不敢置信,“大嫂,你竟然覺得我對你不好?”

用秦疏月在末世的一本書上看見的話來說,周婉瑩就屬於是伸手黨,還理所當然。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樣冷淡,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