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一手扛著寶座,一手提著刀疤臉,速度卻是不慢,盞茶功夫便飛行兩百餘里,到了一片生機盎然的山脈前。

“爺爺,小人真未騙你,前面就是離火教。您看……能不能先將我放了?”

刀疤臉失血過多,面色已然極為慘白,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

柴信望著前十餘座青翠山峰,其間時有人影綽綽,還有珍禽異獸隱現。

這等景色雖不如南域的許多教派,但與一路走來的荒涼枯寂相比,已然堪稱人間仙境了。

“先將你放了?”

他澹漠地瞥了刀疤臉一眼,隨即咧嘴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好呀,如你所願!”

隨即,他便放開了抓著刀疤臉的左手。

這裡可是上百米的高空,縱然是神橋境修士,在極度虛弱,且毫無防護的狀態下摔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更何況是這刀疤臉?

他甚至連命泉境界都未踏入!

“不!你這個混蛋,不守諾言,你不得好……”

“砰!”

刀疤臉淒厲的慘叫劃破長空,很快便戛然而止,只有一道劇烈的碰撞聲,在山谷間迴盪。

“我不過是成全你罷了,怎麼還出口傷人呢?”

神橋境修士的目力很好,柴信能清晰的看見遞上那攤爛肉與骨血,撇著嘴搖頭。

“再說了,我何曾說過要放了你?”

這等強盜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更何況對方不僅打劫柴信,甚至還想坑害他,殺了便殺了,毫無心理壓力。

柴信之所以想尋這裡的大勢力,其實是想借用域門。

他早已計劃好了要回火域修煉一段時間,並重鑄一件武器;然後再前往太玄門,看看能否蹭到傳說中的九秘之一,皆字秘。

可誰曾想先是被姬家強迫採藥,後又偶入古天庭遺址,跟葉凡走散了不說,甚至還直接被傳送到了北域!

東荒各域面積廣袤無邊,若無域門相助,就連域內都很難交通,更不要說橫跨各域了。即便是以柴信如今的修為,只怕少說也要飛個百八十年!

北域雖同樣機緣眾多,但相應也更加危機四伏,很多機緣都要冒奇險,有大氣運才能得到。

相比而言,南域的皆字秘風險小很多,更何況還有火域這麼個練級寶地。

“何人闖我離火教?”

柴信正在考慮如何混入其中,卻見一道身影疾速掠空而來。

對於離火教,原著中也有所描述,他心念電轉,換上一副笑臉,抱拳道:“在下一介散修,途中遭遇流寇,方才隨手結果了他。未曾想驚擾貴派,實在抱歉!”

這離火教雖算不得什麼高門大派,但其中也有至少數位道宮境界的修士,表面上還得客氣一番。

那人來到近前,身穿一襲暗紅長袍,四十來歲模樣,面容清瘦。

他看清了柴信的模樣,不由心下微驚,此子如此年輕,便能駕虹而行,至少也是命泉境界,居然還是位散修?

尤其是柴信所舉之寶座,一看便不是凡物,又豈是尋常散修能夠擁有!

“原來如此。我乃離火教七長老鄭克庸,遠來是客,小友不妨入內一敘?”

鄭克庸捋了捋唇邊細髯,壓下心底的狐疑,十分客氣地發出邀請。

“既然鄭老兄誠意相邀,在下豈敢推拒?久聞離火教大名,今日能一睹真容,實是不勝榮幸!”

柴信正愁怎麼混進去,現在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當然不會拒絕。

鄭克庸看著四十來歲,實則已然年過百歲,被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柴信稱為“老兄”,實在有些膩歪。

但他覺得柴信似乎來歷不凡,尤其是對方扛著的那張寶座,很是令人眼熱,便有意拉攏和試探,故而並未流露出異樣神色。

“小友請隨我來。”

兩人便一同落入離火教山門。

路上不時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有七長老親自陪同,自然無人敢多問。

“我觀小友談吐不凡,不似尋常散修。未請教尊姓大名,師承何處?”

一路上,鄭克庸的眼神總不自覺地掠過柴信肩膀上的寶座,卻始終未多問一句,顯得頗有城府。

柴信聞言笑著搖頭:“在下姓柴,單名一個信字。偶然在山中得了一位老前輩傳承,實不知他老人家尊姓大名。”

莫說在東荒北域,便是放眼整個北斗,認識他的人也屈指可數,不必隱姓埋名,反而招人懷疑。

“哦?柴小友竟有如此機緣,實在難得!”

鄭克庸笑著點頭,但究竟對柴信的話相信了幾分,卻也難說。

“這處宅院乃是我派一位已故長老的住處,已空置許久,小友可暫住於此。若小友果真是散修,不妨考慮考慮,加入我離火教如何?”

“我這等散修,貴派也肯收容嗎?”

柴信故作驚喜之色,若能暫時落腳於此,慢慢修煉一段時間,並打探周遭情況,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方才的交流中,他已經得知離火教並無域門。而且不止是離火教,周遭數萬裡之內,都無一門派擁有域門。

至於瑤池聖地,根本不在那刀疤臉所說的位置,距此有數萬裡之遙,其間還頗多險地,並非輕易可以抵達。何況,瑤池聖地的勢力範圍至少也囊括周遭萬里,又怎可能容那些流寇在境內作亂?

柴信如欲借用域門,還得前往瑤池聖地,只是以他目前的實力,未必能安全抵達。

而且他聽聞離火教有一件離火神爐,其實是曾經恆宇大帝成道前所用的至寶,其功效或許能有大用。

至少,能助他將寶座重鑄。

鄭克庸見他似有此意,不由挑了挑眉毛,笑道:“若是尋常散修,自然要嚴加稽核與甄選。不過柴小友你如此年輕有為,自然非尋常散修可以相提並論!”

“鄭老兄實在謬讚!既然如此,小弟要是再多推辭,豈不是不識好歹?”

柴信故意表現得眉飛色舞,喜形於色,好像沒見過世面,剛從大山裡走出的散修小子。

“不過,在下初來乍到,也沒個投名狀,貿然入住已故長老故居,難免惹人非議呀!”

“無妨,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小友你儘管先住下。待你來日為我派立下功勞,再正式封你為本派第三十九位長老,如何?”

見他沒說兩句就“原形畢露”,鄭克庸的眼底不由閃過一抹不屑,但卻很好的掩飾了過去。